幾鬆點了點頭:“還是老辦法,只要切斷了吐蕃人通過內應進入我們蘇毗國的通道,就不怕他們能翻了天,我們蘇毗國即使在這雪域高原上,也是多山的至高點地形,跟吐蕃人以草原爲主的情況不一樣,所以只要能守住我們的這座主城,他們吐蕃人也呆不了多久,遲早要退的,不然時間一長,那大批的牛羊無人照顧,而相鄰的部族也會趁機來搶劫。¤,”
赤邦鬆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幾鬆,你這也太滅自己的威風了吧,就是二十年前,我們蘇毗國還能大敗吐蕃叛軍,護送那囊日贊普復位,就算他忘恩負義,反咬我們,我們蘇毗的勇士難道就打不過他們了嗎?”
幾鬆嘆了口氣:“女王啊,叛軍是叛軍,只不過是幾個大小部落的私兵而已,不是全吐蕃的力量,現在的吐蕃是一個統一的強大國家了,實力在整個雪域高原上也可以進前三,除了象雄和我們蘇毗國,可能就是他們最強了,加上這些年來我們國家是內亂不止,現在還沒有恢復,人心也不齊。”
“而吐蕃則是在囊日贊普的帶領下,蒸蒸日上,這些年來內部穩定,外部則是通過結親,盟誓等各種手段穩定和周圍大國的關係,卻又趁着我國內亂,象雄國也是新舊國王交替的機會,通過各種利誘方式來吸引兩國的部衆加盟,這十幾年下來,實力此消彼漲,我也是突然才意識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吐蕃。已經成爲我國東邊和南邊的一大強敵了!”
赤邦鬆眼中寒芒一閃。冷笑道:“幾鬆大論。別人都可以這樣指點江山,可唯獨大論你不行,我們蘇毗國這些年來的內亂,人心不穩,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嗎?你毒殺大女王達甲吾,弄得舊都附近的部落紛紛反叛,然後依靠着我對你的信任,打壓農。韋,娘這些大部落,把他們推向吐蕃人,這些年我都看在眼裡,可是從沒有責罰你,你現在跟我說這些事情,不覺得可笑嗎?”
幾鬆的額頭上沁出了一陣子汗珠,鬢角處流下的兩行汗線,把臉上的藍色油彩都衝出了兩條印子,他搖頭嘆氣道:“女王啊。我做這些事情,可都是爲了你啊。剝奪那些不聽話的部落的領地,鎮壓反叛的部落,不都是爲了加強你的權威和實力嗎?以免象以前那樣,幾個大部落的聯合就可以決定女王的繼承和興廢,中原的漢人爲什麼強大?不就是因爲他們的皇帝可以說一不二,不用看各地藩王的臉色行事嗎?”
赤邦鬆的神色稍緩,語氣也不如剛纔的強硬:“好了,我也知道你是對我一片忠心,但現在國事如此,你成天說我們國家的困難,強調吐蕃的強大,難道你能有什麼好的辦法來應對嗎?”
幾鬆咬了咬牙:“其實女王陛下啊,這回我之所以要這樣大張旗鼓地把各部落的頭人都召集來搞這個祭祀,就是想借這個機會團結一下國內已經離心嚴重的各個部落。前幾年我的做法有些過於激進,只怕一些大部落也是起了異心,所以現在我們得讓出一部分的權力和好處給這些部落,換取他們對我們的忠心纔是。”
赤邦鬆的臉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把我們收回來的領地和牲畜重新還給那些部落嗎?”
幾鬆搖了搖頭:“這當然不行,對於我們蘇毗國來說,土地和牲畜就是軍力的來源,人口的來源,斷不可給人,但我們通過和尼婆羅,天竺國貿易得到的金子,倒是可以分一些給這些部落。”
赤邦鬆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那些金子是我們通過只產自這宇那山區的井鹽和岩鹽所得的,跟其他部落一點關係也沒有,我蘇毗立國幾百年來,也從不分這些部落鹽巴貿易的收入,爲什麼要我做這件事?”
幾鬆微微一笑:“要讓他們聽話,總得給點好處才行,今時不同以往,以前我們蘇毗國周圍沒有強大的國家,可是現在卻出了個雄心勃勃的吐蕃,所以我們現在得先安撫國內,再想辦法滅掉吐蕃,只要周圍沒了強大的對手,還不是一切由我們說了算嘛!”
赤邦鬆點了點頭:“你看着辦吧,不過我有言在先,最多給三成,剩下的錢一個金幣也不許動,我這宇那城堡明年還要擴建,用錢的地方還多。”
幾鬆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一閃而沒,笑道:“女王有這態度,我就好辦事了,好了,女王,咱們這就去城門那裡見那三個部落的頭人吧。”
赤邦鬆勾了勾嘴角,黃色的臉上閃過一絲焦慮:“對了,幾鬆,我剛纔忘了問你了,若是這三個部落真的起了反叛之心,你該不會想讓噶爾部落做先導,去打擊這三家部落吧。”
幾鬆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奇的神色:“女王,你是怎麼會知道這事的?”
赤邦鬆冷笑道:“你我相好這麼多年了,你有什麼想法,我還不知道嗎?當年噶爾部落可是達甲吾最忠實的追隨者,也是反抗我們最激烈的,你卻放過了他們部落,只殺了幾個頭領,還把前任大頭領邦莫達的孫子東贊留在身邊當奴隸,你這究竟是要做什麼?你覺得這小子成天看着他爺爺頭骨做的燈盞,人皮做的鼓,還會對你感恩戴德嗎?”
幾鬆咬了咬牙:“我當然不指望,但是作爲部落頭人,總得爲自己的部落謀取最大的好處,噶爾部落乃是蘇毗國最大的一個部落,輕易是消滅不得的,上次我只殺了幾個反叛首領,卻留下了他們部落,也正是想示好,邦莫達在達甲吾女王死後,不去效忠你,而是堅持要另選新的女王,我殺他靠的是蘇毗國的國法,而不是私怨,所以這些年來,噶爾部落也一直沒敢反抗,達甲吾的噶爾舊堡一帶,也保持了表面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