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援軍爲誰而來

東都大混戰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化及兄、王世充和李密三家都在刻意的做空西線,任由澠池和新安這兩座很有戰術意義的小縣城空在西線,誰也不去爭,誰也不去搶,之前一度佔據新安城的李密軍楊德方部,還搶在宇文軍南渡黃河之前,主動放棄了新安城撤回偃師,故意讓出了化及兄西進關中和陳喪良東出崤函道的道路。

目的嘛,王世充和李密的目的當然是想把陳喪良儘快拖入東都戰場,免得他一味的躲在關中看熱鬧揀便宜,更指望着奇蹟出現,化及兄能夠帶着主力直接西進崤函道,直接去找陳喪良的麻煩,所以根本就用不着在西線佈置半點兵力。

可惜化及兄在這點上並不傻,知道自己一旦率領主力西進崤函道,王世充和李密這兩條白眼狼就肯定會在他的背後搞風搞雨,同時將門出身的化及兄再是無能也知道地利的重要性,明白崤函道這條路上易守難攻,如果能把陳喪良的軍隊誘出崤函道交戰,對驍果軍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化及兄也一直都沒去理會西線。而到了兩線作戰都進展不利的時候,化及兄當然更加不想屯兵西線,去開闢第三戰場。

三股勢力的心照不宣當然白白便宜了陳喪良,澠池和新安兩座城池雖然又小又破,被戰火荼毒得城內居民還不到千人,但陳喪良只要出兵接管這兩座小城,就等於是控制了整個崤函道天線,近而東都戰場的戰術主動權。可是這個誘惑放在面前,素來喜歡佔便宜的陳喪良卻難得按捺住了性子,死活不肯出兵東進,讓着急把陳喪良拉進東都混戰的王世充和李密望眼欲穿,急得喉嚨裡都快伸出爪子,也讓化及兄軍中那些有頭腦的將官心中竊喜,只盼陳喪良最好是永遠不要出兵東都。

該來的總是會來,正當王世充與李密在化及兄強大軍力的淫威下瑟瑟發抖時,臘月初一這天,一匹快馬終於還是帶着陳喪良的親筆書信衝進了東都徽安門,給苦苦等待的王世充帶了一個比天還大的喜訊——臘月初七之前,大興隋軍的前鋒軍隊必然趕到新安一帶參戰,爲王世充分擔來自宇文軍的壓力!

此外,雖然因爲薛舉和李軌締盟進犯關中的緣故,陳喪良暫時還不能親自率領主力東出崤函道,但陳喪良卻在書信中明白告訴了王世充,自己的前軍兵力規模爲步兵萬人和騎兵兩千人,合計一萬兩千步騎,就算無法打敗化及兄,也可以對化及兄形成實質威脅!

鑑於陳喪良爲人奸詐卻素來信譽良好的緣故,王世充一直緊提在嗓子眼的心臟總算是平安放回了肚子裡,如釋重負的露出笑容,王世師和王世惲等王家衆人也是個個都是喜形於色,都說這次總算是可以省不少心了。惟有王仁則不肯滿意,還很不滿的說道:“才一萬兩千軍隊,能起多大作用?了不起就是逼着宇文化及匹夫分兵幾千萬把人去提防他們,如果宇文化及匹夫鐵了心的只守不戰,五千軍隊進駐新安,就足夠牽制關中前鋒。”

“別不知足了,賢婿能夠出兵一萬兩千,已經算不錯了。”王世充倒是比較樂觀,微笑說道:“應良賢婿用兵一向是貴精不貴多,那怕是去征討擁兵十幾萬的李密李淵這些匹夫,出兵規模也一直控制在五萬左右,還照樣把李密李淵這些奸賊打得窮於招架,他這次能夠一口氣派來一萬兩千援軍,老夫已經十分滿意了。”

“沒錯,他派來多少軍隊不要緊,只要他出兵和宇文化及匹夫幹上就行!”王世惲惡狠狠說道:“只要他和宇文化及匹夫開了戰,我們就可以想方設法的嫁禍關中,讓宇文化及匹夫全力去對付!”

“五弟,依愚兄之見,最好是想辦法讓宇文化及匹夫知道這件事,越快越好。”王家老大王世師建議道:“宇文化及匹夫知道陳應良即將出兵東都,肯定要調動軍隊去攔截迎戰,他動起來不僅會露出破綻,給我們反擊機會,我們面臨的壓力也馬上可以小上許多。”

“這事好辦,馬上就把消息公佈出去,連同大興軍隊臘月初七前抵達新安的消息一起公佈出去,讓我們的軍隊都知道,也讓東都全城百姓知道。”王世充輕鬆的說道:“這麼一來,我們的士氣不但可以得到鼓舞,宇文化及匹夫那邊也肯定很快就能知道了。”

王家衆人大喜,一起稱善,接着王家老二王世衡也建議道:“賢弟,最好派幾個信使去與李密聯繫,讓他也知道這個好消息,堅定他與宇文化及匹夫死戰到底的決心。就算宇文賊軍封鎖得嚴,我們的信使在路上就被宇文賊軍拿下,也可以讓宇文化及匹夫直接知道這件事,打擊他的軍心士氣。”

王世充聽了無比滿意,立即點頭採納,也馬上安排了炮灰信使準備送信,而到了王世師提筆替王世充爲李密寫信時,王世充才終於發現了一個小問題,罵道:“這個應良,怎麼如此的疏忽,竟然沒在書信裡提起他的前軍主將是誰?”

王家衆人也這才發現陳喪良確實忘了提及這點,但這明顯只是一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便誰也沒有放在心上,都安慰王世充說沒關係,等陳喪良的前軍到來就知道誰是主將了。王世充也沒怎麼上心,只是在心裡說道:“沒事,不管是誰來都一樣,男人有幾個不愛金銀珠寶和漂亮美女的?到時候把大把的珠寶美女往他面前一送,不愁不能把他立即拉進戰場。”

和王世充預料的一樣,當他全力開動宣傳機器,把關中援軍保證在臘月初七之前趕到新安的喜訊公佈出去後,目前已經只剩北城半壁的東都軍隊上下確實是欣喜若狂,士氣大振,就連普通老百姓都紛紛喜笑顏開,都說愛民如子的陳喪良終於還是回來了,好日子又有指望了。而順理成章的,宇文軍的細作斥候當然也迅速探聽到了這個重要消息,並且立即報告到了金鏞城中。

聽到這個消息,留守金鏞城的元武達和剛調回來的司馬德戡當然是大吃一驚,趕緊一邊派出更多斥候細作去確認消息真假,一邊派出快馬趕往八十里外的洛口倉戰場,向化及兄稟報這個噩耗——對現在的宇文軍來說,這個消息確實是一個巨大噩耗。

收到元武達等人的報告,大驚失色的化及兄簡直就不敢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大吼大叫連說不可能,陳喪良不可能這時候也跑來給自己找麻煩。然而令化及兄絕望的是,他的斥候哨隊又很快抓到了兩個東都信使,從他們身上搜出了王世充寫給李密的書信,再度證實了這個消息很可能不假,陳喪良的援軍確實有可能在五六天內抵達新安參戰。

大吼着下令將那兩個倒黴信使活埋,化及兄只能是匆匆召集一干心腹討論應對策略,結果這一次也終於輪到化及兄一夥人愁眉苦臉了,全都害怕再開第三戰場更加首尾難顧,更害怕陳喪良的前軍之後還有主力大軍,全都是提心吊膽,也全都是憂心忡忡。最後迫於無奈,化及兄只能是匆匆下令許弘仁率軍五千立即進駐新安城,封鎖崤函道出口,爲主力軍隊爭取時間,同時立即着手佈置進攻事宜,準備再一次發起針對洛口倉的猛烈進攻。

王世充一共派來三名信使與李密聯繫,其中一條漏網之魚僥倖進到洛口倉見到了李密,同樣還是因爲陳喪良一向信用良好從不食言——只是喜歡耍花招,李密也長長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還是熬到了轉機即將出現。再然後咱們的密公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馬上就吩咐道:“給我準備筆墨紙硯,再去營地問一問,有沒有人敢替我送信去給宇文化及匹夫?不管是誰,敢去的賞黃金十兩,活着回來賞二十兩!”

“魏公,你爲了何事要與宇文化及聯繫?”柴孝和好奇問道。

“求和,當然是想與他求和。”李密微笑答道:“只要宇文化及匹夫同意退兵,我情願送他萬石軍糧。”

“求和?”柴孝和大吃一驚,驚訝說道:“魏公你怎麼突然想起求和了?宇文化及匹夫不可能答應啊?”

“未必。”李密冷笑說道:“陳應良小賊出兵在即,宇文化及匹夫肯定能聽到風聲,這時候向他求和,他就算不立即答應也會動心,他動了心,以後的事就好辦了。”

“可你怎麼向天下人交代?”柴孝和趕緊提醒道:“就算魏公你有緩兵之計的藉口,但宇文士及那邊如果故意讓陳應良奸賊知道這件事,以陳賊性格,肯定是以此爲由停止進兵,到時候對更不利啊?”

得柴孝和提醒,李密這才發現自己還是太操切了一些,眼下陳喪良的援軍還在路上,連崤函道都還沒有走完,這時候自軍就向宇文化及求和,無疑就是送把柄去給陳喪良抓,以陳喪良的下作性格,一旦知道這件事,肯定會用自軍毀盟失信的藉口讓軍隊停止前進,甚至原路折頭返回。所以考慮了許久後,李密還是點了點頭,道:“多虧孝和提醒,本公差點犯了這個糊塗。好吧,求和的事暫時擱一擱,等臘月初八那天再說,陳應良小賊雖然奸詐,但一向言而有信,約定的時間絕不會延誤,臘月初八,宇文化及匹夫也能確認陳應良的援軍抵達新安了。”

叫回了去招募送死信使的傳令兵,李密又改口下令道:“把陳應良援軍即將抵達的消息公佈出去,時間和兵力都公佈,讓我們的所有將士都知道這個好消息。再有,做好守城準備,宇文化及匹夫很可能就要狗急跳牆了。”

第三個敵人即將到來,還是最可怕最危險的敵人,化及兄當然要狗急跳牆,臘月初四這天,化及兄便再一次向洛口倉城發起了大規模進攻,攻勢還無比的猛烈瘋狂,五百督戰隊列隊在後,攻城將士那怕是後退一步也立即處斬!然而回答化及兄的,卻是李密軍更加瘋狂的頑強抵抗,被援軍喜訊鼓舞起士氣的李密軍將士前仆後繼,以血肉之軀頑強抵禦宇文軍的反覆衝擊,前仆後繼,刀刀見血,簡陋武器折斷了用石頭用拳頭,甚至用牙齒還擊化及兄的麾下將士,才一個上午時間,就有近百名李密軍士兵抱住了敵人滾下了城牆,與化及兄的麾下將士同歸於盡。

更加瘋狂的還在後面,激戰到了下午,眼看洛口倉接連告急,李密的偃月城守軍突然傾巢而出,在高季輔的率領下向宇文軍發起了自殺性衝鋒,還在出堡時點燃了堡內房屋倉庫,直接摧毀堡門出擊,根本就不留半點退路。結果是一夫拼命,十夫難當,驍果軍再精銳也難以招架高季輔軍的亡命衝擊,被高季輔軍在防線上生生衝出了一個缺口,回援到了洛口倉城下,配合守軍前後夾擊化及兄的蟻附軍隊。

一千多偃月城守軍,最終能夠在友軍接應下逃回洛口倉城的還不到三百人,包括高季輔都在自殺衝鋒中被驍果軍士兵亂刀分屍,但驍果軍卻也爲此相當不小的代價,已經逼近洛口倉城的十幾架雲梯車全都被高季輔軍搗毀,失去了對洛口倉城威脅最大的攻城利器,同時也逼迫化及兄不得不分兵加強對黑石堡和虎牢關的監視,免得孫長樂和楊積善也來這麼一手,那化及兄就哭都哭出來了。

高季輔軍的自殺衝鋒對驍果軍最大的打擊還是在士氣和心理上,看到如此瘋狂亡命的敵人,驍果軍將士再是精銳也難免有些心驚膽戰,同時也明白了李密軍堅守洛口倉城的堅定決心,對拿下洛口倉城更加沒有信心和底氣,這點體現到了戰場上,當然是戰鬥力下降鬥志下滑,即便不敢後退也不敢衝得太忙,所以化及兄那怕是猛攻到了當夜三更,仍然還是無法攻破洛口倉,相反將領士卒全都累得夠戧,士氣更加下滑。

最後還是宇文智及和封德彝聯手拉住了化及兄,說再這麼打下去不僅註定無用,還只會白白擴大傷亡,更加影響軍心士氣,好說歹說才讓化及兄在三更過半時下令收兵。而終於挺過了化及兄的狗急跳牆後,從開戰到戰事結束就沒坐下來過的李密再一次癱坐在了滿是死屍鮮血的城牆上,黑臉上盡是欣慰笑容,喃喃道:“熬過來就好,熬過來就好,熬過了這次就足夠了。宇文化及在短時間內無法準備大量攻城武器,在最後這三天裡也就沒辦法再攻城了。”

密公稍微低估了一些化及兄的決心,臘月初五讓軍隊休息了一天後,臘月初六這天,化及兄在大型攻城武器已經消耗殆盡的情況下,竟然還要發起大規模攻城,遭到部下勸阻時,化及兄還紅着眼睛大吼大叫了起來,“我們那裡還有時間準備攻城武器?明天,也許今天,陳應良的援軍就能抵達新安了,我們再不抓緊時間,以後還怎麼打?”

“可是兄長,你還是先去看看軍隊的吧。”宇文智及含着淚花說道:“你先去看看我們將士現在的情況,你看他們還能再打嗎?”

在宇文智及的一再力勸下,化及兄終於還是難得離開帥帳和寢帳,到營中去巡視將士情況,結果讓化及兄黯然無語的是,他的營地裡已經是傷兵處處可見,無數滿身泥土的驍果將士穿着夏天單衣,擁擠在冒着濃煙的火堆旁邊瑟瑟發抖,還帶着血跡的臉上盡是疲憊與失望,即便看到化及兄靠近也幾乎沒什麼人起身行禮,就連中基層將領都垂着頭髮呆,化及兄好心上前鼓舞幾句,回答他的是,卻都是有氣無力的口號,還有無窮無盡的低聲抱怨。

再這麼逼下去搞不好就得兵變,將門出身的化及兄雖然無能,卻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化及兄終究還是同意了宇文智及的建議,決定讓軍隊多休息幾天,不再強行發起攻城。隨之而來的,當然還有暫時放棄攻打洛口倉城的考慮,甚至還有人提出乾脆直接撤回河內,先熬過了這個冬天再考慮如何進兵。

李密軍這邊的情況其實更糟糕,驍果軍還只是小半帶傷和疲憊不堪,李密軍這邊則已經是死傷近半了,幾次大戰都完全是拿人命填,四萬多守城軍隊,陣亡者已經達到了十分恐怖的一萬三千餘人,餘下的大部分都有傷在身,軍隊累得連打掃戰場的力氣都沒有,逼着李密只能派遣內軍騎兵扮做普通士兵下城清理死屍,避免暴露虛實勾得化及兄又來攻城,傷亡慘重得無法再慘重,血流得無法再流。

還好,關鍵時刻,王世充再次送來喜訊,臘月初六的夜裡,一名東都信使再次穿過驍果軍的層層封鎖進入洛口倉城中,給李密帶來了關中援軍已經在昨天晚上進駐澠池的消息。李密長舒了一口氣,知道陳喪良這次終於還是沒有失信,然後李密毫不遲疑,馬上就派人前往虎牢關與楊積善聯絡,要求楊積善在次日出動生力軍前來洛口倉增援,同時立即準備了向化及兄求和的書信,並在初七早上就迫不及待派遣敢死信使,出城前往驍果軍營地請求拜見化及兄。

換成了前幾天,李密的信使肯定是還沒進營就已經被化及兄下令活埋了,但這次不行了,同樣是在昨天晚上,司馬德戡同樣派人送來急信,報告了關中軍隊已經在初五晚上進駐澠池城的噩耗,前後受敵小肚子上還有王世充這把匕首抵着,在這樣的情況下,化及兄也只能是硬着頭皮下令接見,並且還在一定程度上禮待了李密的信使,然後才從信使手中的接過李密的親筆書信。

萬石軍糧的補償雖然不多,卻也勉強可以彌補一些化及兄的面子——起碼證明了化及兄付出這麼多鮮血和人命不是一無所獲,所以看完了李密的求和信後,化及兄張口就說道:“甚好,既然他李密小兒已經知道本相厲害,本相也可以考慮再次寬恕於他,只是軍糧……。”

“兄長!兄長!兄長!好消息!”

突然跌跌撞撞衝進來的宇文智及打斷了化及兄挽回顏面的話語,還每進帳,宇文智及就大吼大叫道:“兄長!天大的好消息!陳應良派來的前鋒主將,是雲老伯!是我們的雲老伯!”

“什麼?!”化及兄直接跳了起來,滿臉難以置信的大吼問道:“那位雲老伯?是不是雲定興?是不是與我們父親有生死之交的雲定興雲老伯?!”

“對!就是他!”宇文智及大力點頭,又一個箭步竄出了一丈多遠,附到了化及兄的耳邊低聲說道:“雲老伯派來的密使,已經到了營外,是來和我們通好的,雲老伯的密使還是他的侄子云福,以前經常替雲老伯到我們家走動的雲福,他說雲老伯不想和我們打仗,只想敷衍過去!”

“快!快請雲老伯的使者進來!”化及兄手忙腳亂的大吼,“準備酒宴!準備最上好的酒宴!還有,把這個李密狗賊的使者砍了,把腦袋扔到洛口倉城下去!”

倒黴的李密使者趕緊求饒時,又有斥候探馬飛奔進帳,說是探到楊積善從虎牢關出兵兩萬西進,正向洛口倉這邊衝來!而如果陳喪良派遣了其他人擔任前鋒主將,化及兄肯定是屈服於李密的軟硬兼施,答應李密求和不去攔截了,但現在就完全不同了,信心重新回到了身上的化及兄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馬上就大吼道:“讓陳智略率領一萬騎兵出擊,給本相迎頭痛擊李密狗賊的援軍!他孃的,敢和本相打野戰,找死!”

“還有!馬上派快馬去給司馬德戡傳令,命令他馬上放棄新安撤回金鏞城,除非雲老伯主動打他,否則不許和雲老伯交戰!他要是敢主動進攻雲老伯,我剝他的皮!”

很快的,李密就在已經被鮮血浸透的洛口倉城牆上張口結舌的看到,他那個應該很有把握的使者人頭被驍果軍士兵扔到了城門下,接着李密又目瞪口呆的看到,數以萬計的驍果軍騎兵突然出擊,殺氣騰騰的直接衝向虎牢關的方向,以勞代逸去與楊積善的生力軍硬碰硬。張口結舌了許久後,李密才發出一聲驚叫,“宇文化及匹夫瘋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要和我打下去?!”

同一時間的東都城內,王世充派去與關中援軍聯繫的使者也終於回到了東都城內,給王世充帶來了關中援軍主將把他貴重禮物全部笑納的好消息,還有那員大將承諾一定拿下新安城打通與王世充直接聯繫的喜訊。王世充大喜,忙又問道:“對了,應良賢婿派來的援軍主將是誰?闞稜?羅士信?還是劉黑闥?”

使者如實回答了陳喪良援軍主將的名字,王世充也當場一跤摔在了地上,還沒爬起來就指着西面破口大罵,“奸賊!老夫找了你這麼一個女婿,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派這個老不要臉率軍來增援,是增援老夫?還是增援他宇文化及匹夫?”帶傷和疲憊不堪,李密軍這邊則已經是死傷近半了,幾次大戰都完全是拿人命填,四萬多守城軍隊,陣亡者已經達到了十分恐怖的一萬三千餘人,餘下的大部分都有傷在身,軍隊累得連打掃戰場的力氣都沒有,逼着李密只能派遣內軍騎兵扮做普通士兵下城清理死屍,避免暴露虛實勾得化及兄又來攻城,傷亡慘重得無法再慘重,血流得無法再流。

還好,關鍵時刻,王世充再次送來喜訊,臘月初六的夜裡,一名東都信使再次穿過驍果軍的層層封鎖進入洛口倉城中,給李密帶來了關中援軍已經在昨天晚上進駐澠池的消息。李密長舒了一口氣,知道陳喪良這次終於還是沒有失信,然後李密毫不遲疑,馬上就派人前往虎牢關與楊積善聯絡,要求楊積善在次日出動生力軍前來洛口倉增援,同時立即準備了向化及兄求和的書信,並在初七早上就迫不及待派遣敢死信使,出城前往驍果軍營地請求拜見化及兄。

換成了前幾天,李密的信使肯定是還沒進營就已經被化及兄下令活埋了,但這次不行了,同樣是在昨天晚上,司馬德戡同樣派人送來急信,報告了關中軍隊已經在初五晚上進駐澠池城的噩耗,前後受敵小肚子上還有王世充這把匕首抵着,在這樣的情況下,化及兄也只能是硬着頭皮下令接見,並且還在一定程度上禮待了李密的信使,然後才從信使手中的接過李密的親筆書信。

萬石軍糧的補償雖然不多,卻也勉強可以彌補一些化及兄的面子——起碼證明了化及兄付出這麼多鮮血和人命不是一無所獲,所以看完了李密的求和信後,化及兄張口就說道:“甚好,既然他李密小兒已經知道本相厲害,本相也可以考慮再次寬恕於他,只是軍糧……。”

“兄長!兄長!兄長!好消息!”

突然跌跌撞撞衝進來的宇文智及打斷了化及兄挽回顏面的話語,還每進帳,宇文智及就大吼大叫道:“兄長!天大的好消息!陳應良派來的前鋒主將,是雲老伯!是我們的雲老伯!”

“什麼?!”化及兄直接跳了起來,滿臉難以置信的大吼問道:“那位雲老伯?是不是雲定興?是不是與我們父親有生死之交的雲定興雲老伯?!”

“對!就是他!”宇文智及大力點頭,又一個箭步竄出了一丈多遠,附到了化及兄的耳邊低聲說道:“雲老伯派來的密使,已經到了營外,是來和我們通好的,雲老伯的密使還是他的侄子云福,以前經常替雲老伯到我們家走動的雲福,他說雲老伯不想和我們打仗,只想敷衍過去!”

“快!快請雲老伯的使者進來!”化及兄手忙腳亂的大吼,“準備酒宴!準備最上好的酒宴!還有,把這個李密狗賊的使者砍了,把腦袋扔到洛口倉城下去!”

倒黴的李密使者趕緊求饒時,又有斥候探馬飛奔進帳,說是探到楊積善從虎牢關出兵兩萬西進,正向洛口倉這邊衝來!而如果陳喪良派遣了其他人擔任前鋒主將,化及兄肯定是屈服於李密的軟硬兼施,答應李密求和不去攔截了,但現在就完全不同了,信心重新回到了身上的化及兄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馬上就大吼道:“讓陳智略率領一萬騎兵出擊,給本相迎頭痛擊李密狗賊的援軍!他孃的,敢和本相打野戰,找死!”

“還有!馬上派快馬去給司馬德戡傳令,命令他馬上放棄新安撤回金鏞城,除非雲老伯主動打他,否則不許和雲老伯交戰!他要是敢主動進攻雲老伯,我剝他的皮!”

很快的,李密就在已經被鮮血浸透的洛口倉城牆上張口結舌的看到,他那個應該很有把握的使者人頭被驍果軍士兵扔到了城門下,接着李密又目瞪口呆的看到,數以萬計的驍果軍騎兵突然出擊,殺氣騰騰的直接衝向虎牢關的方向,以勞代逸去與楊積善的生力軍硬碰硬。張口結舌了許久後,李密才發出一聲驚叫,“宇文化及匹夫瘋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要和我打下去?!”

同一時間的東都城內,王世充派去與關中援軍聯繫的使者也終於回到了東都城內,給王世充帶來了關中援軍主將把他貴重禮物全部笑納的好消息,還有那員大將承諾一定拿下新安城打通與王世充直接聯繫的喜訊。王世充大喜,忙又問道:“對了,應良賢婿派來的援軍主將是誰?闞稜?羅士信?還是劉黑闥?”

使者如實回答了陳喪良援軍主將的名字,王世充也當場一跤摔在了地上,還沒爬起來就指着西面破口大罵,“奸賊!老夫找了你這麼一個女婿,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派這個老不要臉率軍來增援,是增援老夫?還是增援他宇文化及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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