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倨後恭,事隔一天再次見面,李密對劉黑闥的態度明顯改變了許多,對劉黑闥的智勇雙全給予了極高評價,也承認劉黑闥潛入隋軍營地連接處併成功騙過隋軍主帥陳喪良,是對翟李聯軍士氣的極大鼓舞,也是對官軍軍心士氣和陳喪良威信的沉重打擊,然後李密也兌現承諾,當場賞給了劉黑闥錢一百貫,黃金十兩,做對劉黑闥勇氣與機智的獎勵。
出於各種考慮,李密並沒有提起陳喪良寫信招攬劉黑闥的事,僅僅只是詢問劉黑闥是否願意到他的中軍任職?已經知道實情的劉黑闥也沒問陳喪良書信的問題,然後藉口郝孝德對自己有知遇之恩,不肯離開郝孝德麾下,李密再三招攬也告無用,又見郝孝德的態度明顯有些捨不得放人,便也不再勉強,當面要求郝孝德給劉黑闥升職了事。恰好又有翟讓使者來請李密給營議事,李密只得與郝孝德等人匆匆分別。
李密急匆匆的返回虎牢關了,劉黑闥也帶着李密的賞賜返回自己的營地了,剛回到營地,收到消息的劉十善等人立即迎了上來向劉黑闥道謝,笑容滿面的恭喜劉黑闥如願以償,終於獲得李密的賞賜青睞,劉黑闥本人卻沒有多少喜色,僅僅只是把李密給自己的賞賜交給了劉十善,吩咐道:“老規矩,分給弟兄們。”
歷史上從竇建德軍中退伍後一度靠種菜爲生的劉黑闥並不愛財,得些什麼賞賜大都賞給了部下,這點劉黑闥麾下的將士都知道,所以衆人只是謙讓了幾句,也就喜笑顏開的謝過了劉黑闥的好意,弟弟劉十善卻看出兄長心情不佳,剛找到和劉黑闥單獨說話的機會,劉十善就向劉黑闥問道:“兄長,魏公給你重賞,怎麼你好象不高興?”
“呸!狗屁重賞!”劉黑闥吐了口濃痰,罵了一句髒話,臉色陰鬱的說道:“如果不是陳應良那個狗官有眼光,他魏公還能把我放在眼裡?重賞?做夢!”
劉十善一聽當然大奇,趕緊問起詳細,劉黑闥對親弟弟當然不會隱瞞,低聲就把陳喪良寫信招攬自己的事大概說了一遍,劉十善聽了也有些傻眼,疑惑問道:“兄長,這麼說來,你是覺得魏公給你重賞,是因爲陳應良狗官先欣賞上了你,然後魏公才覺得後悔,想把你拉到他那邊去?”
“這不是廢話?”劉黑闥沒好氣的說道:“如果那個姓李的真那麼有眼光,昨天能把我象一條狗一樣的打發?孃的,陳應良狗官寫給我的信,還連提都不提,擺明了是怕我知道這件事。”
劉十善聽了點頭,也贊同劉黑闥的看法,覺得如果沒有陳喪良那道書信,李密對劉黑闥肯定還是狗眼看人低。但再一盤算後,劉十善卻又勸道:“兄長,陳應良狗官是給你寫了一道招攬書信,但他究竟有沒有誠意還很難說,是不是象其他狗官一樣,想把你騙過去活埋,誰也不敢保證。依我看,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別對陳狗官抱有太大指望,畢竟咱們是賊,他是官,水火不容,他對你未必就比郝大王或者魏公更好。”
劉黑闥默默點頭,也知道僅憑一紙書信,很難證明陳喪良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態度,更無法證明陳喪良的真正打算,所以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動搖下去。但人之常情,那道根本就沒見過的書信,仍然還是象一顆種子一樣,深埋到了劉黑闥的心底。
翟讓找李密議事,當然還是關於如何攻取洛口倉的大事——李密好歹有一座黎陽糧倉做後盾,可以耗得起,糧草補給全靠劫掠所得的瓦崗軍可耗不起。而李密也是看準了翟讓急於拿下洛口倉就糧的心思,鼓動他的如簧之舌,極力勸說翟讓繼續發起正面進攻,逼迫精銳不多的陳喪良打消耗戰,用人海戰術徹底淹死耗死陳喪良,最後翟讓還是被李密說動,同意在次日再次發起決戰,還不顧翟弘和翟摩侯的極力反對,同意了由戰鬥力強悍的瓦崗軍承擔攻打隋軍南營的任務,由李密軍擔任阻擊洛口倉守軍救援營地的任務,也擔任搭建浮橋和破壞隋軍工事的輔助任務。
其實李密也勉強可以算是一個大肚量的人,是打算利用戰鬥力強悍的瓦崗軍逼迫死對頭陳喪良打消耗戰不假,卻沒有存心佔瓦崗軍便宜的打算,瓦崗軍出兵兩萬決戰,李密就很大度的派出雙倍兵力,出兵四萬與瓦崗軍攜手作戰,同時還不都是派炮灰二線軍隊去敷衍翟讓,而是決定由郝孝德這邊出兵兩萬,李密的中軍出動五千精銳,會同一萬五千炮灰去與隋軍交戰。再經過一天時間的仔細準備後,第二天的天很沒亮,翟李聯軍的六萬軍隊就聯手向着洛口倉開拔了。
隋軍斥候將翟李聯軍出兵的情況飛報到陳喪良的面前,得知翟李聯軍是在清晨卯時正出兵,爲攻打洛口倉騰出了足夠的作戰時間,陳喪良馬上就明白今天肯定又有一場自己最不願打的正面惡戰,可是又無法改變這一局面,迫不得已之下,陳喪良也只能是立即着手佈置洛口倉城和南營的防禦,決心死守到底,利用防禦戰最大限度減少傷亡。
與此同時,陳喪良斷定翟李聯軍的主攻目標肯定是防禦力比較薄弱的隋軍南營,所以陳喪良提前來到了南營坐鎮指揮,還帶來了闞稜軍和報國軍助陣,留下劉長恭率領馬三寶、程咬金和牛進達等將守衛洛口倉城,特別交代只許守城不許出援,遇到緊急情況以紅旗和狼煙爲信號向陳喪良告急——劉長恭打野外決戰不行,但是打守城戰還算勉強,陳喪良對他守倉城還是多少有些信心。
巳時正剛過,聲勢浩大的翟李聯軍順利抵達石子河東岸,李密麾下的炮灰軍隊立即在瓦崗軍的掩護下着手搶搭浮橋,同時派出大量斥候偵察石子河上游動靜,防範陳喪良故技重施又從上游偷渡突襲。陳喪良則很清楚李密吃過一次虧就不會再上同樣的當,沒再打分兵偷襲的主意,僅僅只是派出大量弓弩手遲滯翟李聯軍的渡河行動,最大限度的消耗時間,可惜石子河並不是什麼大江大河,水淺的地方步行淌水都可以渡過,隨着瓦崗猛將單雄信的親自率軍搶渡得手,陳喪良的弓弩手也就宣告無用,只能是乖乖退回營地減少消耗。
準備充足的翟李聯軍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搭好了十道浮橋,瓦崗精兵源源不絕的首先越過石子河,接着是李密的龐大隊伍渡河,迅速在石子河西岸擺開陣勢,郝孝德率軍一萬切斷洛口倉城與隋軍南營之間的道路聯繫,李文相和李士才各率五千軍隊,攜帶飛梯在洛口倉城的東門和北門外列陣,既牽制洛口倉守軍,又隨時可以向洛口倉城發起進攻。李密坐鎮中軍押陣,翟讓則把兩萬軍隊擺到了隋軍南營的東門外,正面強攻的戰術昭然若揭。
諸路軍隊佈置完畢,隆隆戰鼓聲中,洛口倉攻防大戰正式打響,準備充足的翟李聯軍先是以長盾手在隋軍營外組建臨時工事,布弓箭手掩護,然後出動大量的蝦蟆車運土載石,填塞隋軍南營的三重護營壕溝——性格卑劣的陳喪良要求隋軍挖了三重壕溝。陳喪良則命令弓弩手全力壓制,拼命遲滯瓦崗軍的進攻速度,和翟李聯軍大打正統攻防戰。
這是一場慘烈異常的攻防大戰,從一開始就雙方死傷不斷,攻守雙方的羽箭如同冰雹雨點,又如飛蝗羣蜂,始終都在戰場的上空來往不絕,雙方將士不時出現中箭倒地的情況,受傷垂死的慘叫聲在戰場上回蕩不休。而讓陳喪良氣爆肚皮的是,親兵奉命拾來給他觀看的幾支瓦崗軍羽箭,竟然都是隋軍正規軍所使用的上好狼牙箭——很明顯,這些箭都是裴仁基當初在虎牢關送給瓦崗軍的好東西,說不定還有無敵營那幫二代大爺送給瓦崗軍的箭,現在這些上好箭鏃射到隋軍將士身上,不僅更致命,受傷後也很難迅速痊癒。
“敗家玩意!”罵了一句髒話,陳喪良仔細觀察瓦崗軍陣容,結果還真在瓦崗軍旗幟中發現了裴仁基的裴字大旗,再想到正被關在天牢裡的小三裴翠雲,陳喪良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然而刺激陳喪良的還不止裴仁基的旗幟,旁邊的賀延玉突然一指瓦崗軍的陣列,提醒道:“留守,快看,木蘭也來了。”
順着賀延玉的指引方向看去,在單雄信的旗幟旁邊,陳喪良還真看到了木蘭的花字旗幟,陳喪良心下不由又是一陣黯然,也實在搞不懂木蘭爲什麼到現在還沒和自己聯繫?如果說以前木蘭沒有渠道與自己交換消息,可現在自己已經主動派人去和木蘭聯繫了,還動用了一個已經在瓦崗軍內部潛伏超過半年的細作內線,木蘭怎麼還沒有給自己帶來一句話一張紙?還連那個早在虎牢關剛淪陷時,自己就派去瓦崗軍臥底的譙彭舊卒張凱,也一直都沒有消息?
ωwш ◆тt kān ◆¢○ “難道說,木蘭和單盈盈那個小丫頭搞百合上癮了?出賣了我好不容易安插進瓦崗軍的內線?”陳喪良甚至一度還生出這樣的懷疑。
陳喪良的擔心似乎已經成真,同一時間的瓦崗軍旗陣之中,木蘭按劍站在單雄信身旁,注視着血肉橫飛的隋軍營地戰場,臉上毫無表情,目光中也盡是冷漠,倒是旁邊的單雄信和王當仁等將罵聲不斷,不斷大罵陳喪良卑鄙無恥,只守不出靠工事耍賴皮,也罵李密軍的炮灰貪生怕死,填埋隋軍壕溝工事的速度太慢。木蘭對這些罵聲充耳不聞,神情冷漠的只是慢慢把目光轉回了單雄信的隊伍,尋到了正在單雄信軍中列隊等待號令的張凱,臉上的肌肉還抽搐了幾下。
人多畢竟力量大,半個多時辰後,李密軍的炮灰在付出大量死傷後,終究還是用鮮血、屍體和土石草木填平了一段隋軍護營壕溝,爲了吃飯而捨命的李密軍炮灰繼續填壕的同時,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翟讓大手一揮,瓦崗軍先鋒立即列隊而上,手舉長盾慢慢逼近隋軍壕溝背後的鹿角土壘工事,瘋狂放箭壓制營內隋軍守軍,隋軍將士同樣是拼命拉弓放箭,保衛柵欄前的鹿角工事。
大概是覺得隋軍注意力已經被柵欄戰事吸引了,瓦崗軍旗陣令旗揮動間,此前在隋軍營門前列陣的一支瓦崗軍突然突發一聲喊,竟然舉着圓盾向隋軍營門發起了快速衝鋒,正面衝擊隋軍營地東大門。
見此情景,翟讓都緊張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瓦崗軍諸將也無不緊張注視隋軍營門情況,然而讓翟讓和瓦崗諸將欣喜萬分和難以理解的是,隋軍那邊居然突然自行打開了營門,然而不等瓦崗軍這邊發出歡呼,隋軍營門內突然射出了一支又粗又長的巨箭,巨箭箭頭形似斧頭,呼嘯破空而來,瓦崗軍士兵護在身前的堅木包鐵盾牌也變成了紙糊一般的脆弱,被巨箭直接洞穿,然後巨箭繼續向前飛行,輕而易舉的洞穿好幾名瓦崗士兵的身體,然後放才力盡落地。
“絞車弩!”
瓦崗軍衆將腦海中閃過了這個可怕的名詞,然而更讓瓦崗軍上下難以置信的是,原本都要耕牛上弦的隋軍牀子弩竟然能夠連發,巨箭接二連三的從營中射出,連射八箭方纔停歇,然後隋軍營門也立即關閉。
狂風暴雨的接連八支巨箭射出,斧形箭頭所過之處,瓦崗軍將士血肉橫飛,屍橫遍地,見此情景,瓦崗軍上下無不大駭,衝鋒腳步下意識放慢,隋軍這邊則是歡聲震天,士氣大振,瓦崗軍諸將和翟讓、李密驚呼世上竟有連發牀子弩的同時,陳喪良也在隋軍營中搖頭嘆息,道:“崔弘丹造的這種八連發牀子弩,威力大是大,就是裝箭上弦速度的太慢,弩車也太笨重,難以移動。不然的話,這一仗我們就好打多了。”
天才工匠崔弘丹發明的八連發牀子弩突然使出,瓦崗軍士氣雖然受挫,但是在瓦崗將領的催促下,瓦崗軍步兵還是沒給隋軍再次裝箭發射的機會,仍然還是直接衝殺到了隋軍營門前,揮舞刀斧劈砍隋軍營門,挺槍縱馬刺殺營門後的隋軍將士,隋軍將士以槍矛弓箭還以顏色,與身經百戰的瓦崗士兵隔着營門展開殘酷血腥的近身戰鬥。
陳喪良最不願打的消耗戰就此展開,列隊衝鋒的瓦崗軍將士前仆後繼,輪番衝擊隋軍營門,並且不斷擴大隋軍營地的壕溝缺口,瘋狂衝擊隋軍柵欄防線,隋軍將士被迫輪流上陣迎戰,在組建訓練時間和經驗都不及敵人的情況下,與瓦崗軍展開營地攻防大戰,許多很有潛力成爲精兵戰兵的隋軍將士在戰鬥中犧牲殉國,也有不少第一次上戰場的隋軍士兵因爲恐懼鮮血和屍骸而後退,慘死在隋軍督戰隊的刀下,隋軍柵欄防線還一度出現危機,逼迫陳喪良出動精銳預備隊上前補漏,消耗原本就不足的精銳士兵。陳喪良爲此恨得牙直癢癢,偏偏又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鑑於洛口倉城的隋軍死守不出,爲了牽制這裡的隋軍生力軍,也爲了分散陳喪良的精力注意力,李密軍的李文相和李士才兩步也向洛口倉城發起了試探性進攻,儘管馬三寶和牛進達等人牢牢守住了倉城城牆,沒給李密軍任何機會,但戰事的規模還是因此更進一步擴大。
李密的對耗戰術非常成功,儘管陳應良十分不願意,可是隨着戰事的延長,戰線的擴大,瓦崗軍的攻勢越來越猛,隋軍的壓力越來越大,陳喪良還是被迫出動了由齊郡老人組成的預備隊,結果經驗豐富戰鬥力可靠的齊郡預備隊雖然有力的穩住了柵欄防線,傷亡還是因此而無謂擴大。陳喪良惱怒萬分,但還是毫無辦法。
齊郡的預備隊大部分上去了,由右武衛老卒組成的預備隊也在到處救火,可是激戰到了下午申時左右,營門那邊的隋軍將士卻有些吃不住勁了,敏銳察覺到了這一點,在戰場上摸打滾爬多年的翟讓立即親自上陣,親自率軍衝擊隋軍營門,瓦崗軍因此士氣大振,陳喪良也不得向闞稜喝道:“闞稜,上,守營門!”
大聲答應間,闞稜手提陌刀步行率軍出擊,以陳喪良譙彭舊部爲骨幹組建的隋軍陌刀隊如牆推進,迅速接管了營門戰場,以長大陌刀刺砍營外敵人,而瓦崗軍那邊也吃過闞稜陌刀隊的苦頭,見闞稜出動心下畏懼,攻勢爲之減弱,基本抵消了翟讓親自上陣而帶來的士氣振奮效果,營門戰場的局勢也重新拉回了均勢。
這裡不得不提一下劉黑闥的反應,跟着郝孝德守在隋軍營地與倉城的連接處,閒得無聊的劉黑闥一直都在觀察戰場情況,看到翟讓親自率軍出動時,隸屬於李密軍的劉黑闥站在己方角度,一度對瓦崗軍成功衝破隋軍營門而充滿信心,可是看到營門前的瓦崗軍反而在翟讓親自上陣後退卻時,劉黑闥不由萬分詫異,再仔細觀察後,劉黑闥還向旁邊的同伴問道:“官軍那邊的陌刀兵很厲害嗎?怎麼連瓦崗那邊都有些怕他們?”
“狗孃養的闞稜,給陳狗官當狗倒是賣力。”上司郝孝德親自回答了劉黑闥的問題,道:“官軍的陌刀兵是很厲害,杜伏威原來那個乾兒子闞稜,也是出了名的猛將,陌刀一起一落,曾經連斃三人,聽魏公說,我們中原義師有相當不少在這個闞稜面前吃過大虧,瓦崗軍也吃過他的虧,所以對他是有點怕。”
“杜伏威的乾兒子闞稜?”劉黑闥注意到了另一個重要情況,忙又問道:“杜伏威不是淮南那邊的義軍大王麼?他的乾兒子,怎麼會給陳狗官賣命?”
“聽說是被陳狗官包圍,投降後給陳狗官當了狗。”郝孝德又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後不想再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揮手說道:“別多問了,小心防範,官軍還有一支白袍騎兵,叫什麼報****,最擅長在陣上衝鋒突擊,我們這個位置首當其衝,小心他們。”
劉黑闥忘了答應,心裡只是暗暗琢磨,“杜伏威的乾兒子,投降了陳狗官,獲得重用?陳狗官對投降的人,難道真的是不計前嫌?”
差不多同一時間的瓦崗軍陣中,乘着單雄信去關心的翟讓親自上陣後的安全情況,木蘭猶豫再三後,還是裝成了巡視軍隊的模樣,滿臉漫不經心的走進了單雄信軍中,然後逐漸來到了張凱旁邊,先是找了一個藉口把張凱叫出隊列,然後單獨向張凱低聲問道:“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背叛單大哥,冒險回來替他送信?”
“他沒給我任何好處,我也沒有背叛。”張凱低聲答道:“我本來就是他的人,還是譙郡人,虎牢關淪陷後,我奉命扮着本地百姓來這裡潛伏,已經有半年多時間了。”
木蘭全身一震,頓時呆住,張凱微微一笑,又低聲說道:“如果花將軍還不信,我還可以直接告訴你,我的上司是何二何小將軍,馬三寶將軍當初在通濟渠岸邊救回來的何二何小將軍。”
木蘭又呆了呆,然後才低聲罵道:“奸賊,還真是他的行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