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喪良的激將計相當有效,偷襲反遭伏擊慘敗後,確實有瓦崗將領建議翟讓去和李密聯絡,承認當初趕走李密是中了陳喪良的離間計,與李密重修舊好,把近來聲勢大振又距離不遠的李密重新拉回虎牢關來,和姦詐過人的陳喪良決一死戰。然而已經被陳喪良徹底激怒的翟讓卻一口拒絕,賭咒發誓要自行報仇,不需要任何人的力量幫忙,只是翟讓嘴上雖然說得漂亮,卻再不敢隨便派出軍隊去和陳喪良交戰,躲在虎牢關裡只是閉門不出。
翟讓的這個決定當然正中了陳喪良的下懷,打了一個勝仗鼓舞起了士氣,對東都朝廷多少有個交代,又知道打仗方面很靠得住的老丈人馬上要來幫忙,陳喪良更加不肯主動發起進攻,每天除了加緊備戰和訓練軍隊外,耐心只是等候王世充的援軍到來。東都隋軍與瓦崗軍在相距僅有三十里的情況下,也因此重新陷入了僵持局面。
國運日衰的大隋朝廷怪事連連,陳喪良擊敗瓦崗軍偷襲的第三天,東都方面突然給陳喪良轉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鑑於樊子蓋年老多病,太原局勢糜爛,隋煬帝下詔調遣涿郡留守、左御衛大將軍薛世雄接替樊子蓋擔任太原留守,又命之前坐鎮遼東防範高句麗的左武衛大將軍馮盎兼管涿郡,還特意命令薛世雄率領三萬軍隊到太原上任,剿滅沿途盜匪,也補充太原那邊已經逐漸不足的兵力。
隋煬帝的安排不可謂不細緻,薛世雄的才具能力也足以勝任太原留守一職,誰曾想天有不測風雲,薛世雄才剛到上谷,就突然得了急病躺倒,不能統軍,上谷賊軍王須拔又恰好向薛世雄軍發起偷襲,羣龍無首之下,薛世雄麾下的三萬精兵竟然遭到了慘敗,殘兵敗將保護着薛世雄退回上谷郡城暫避,薛世雄接替樊子蓋的計劃也因此徹底落空。
收到這個讓人吐血的消息,陳喪良除了哀嘆天意難逆之外,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再經過仔細盤算,陳喪良提筆給表叔李靖寫了一道書信,提醒李靖注意太原的局勢變化,做好自保準備,又建議李靖儘快設法返回東都與自己會合,遠離太原那個是非之地,返回東都如果需要什麼朝廷程序方面的幫助,儘管對自己開口。而具體怎麼做陳喪良並沒有交代,一是陳喪良遠離太原馬邑對那裡不夠了解,二是以李靖的聰明,這方面也用不着陳喪良操心。
安排可靠信使把親筆信送往了馬邑,陳喪良又把目光轉向了盤踞在黎陽倉的李密,拿下了黎陽倉這個黃河以北的最大糧倉後,李密軍的發展速度之驚人,完全只能用一日千里來形容,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收編了鄰近的張升、李文相和趙君德等大大小小十幾支起義軍隊伍,又成功招降或攻佔了周邊七八個縣城,勢力範圍實際上已經擴張到了東都北部,之前已經崛起的郝孝德、房獻伯、李士才、魏六兒和李德謙等大小賊頭也主動帶上了自己的隊伍,爭先恐後的趕來黎陽倉投奔李密,自願前來加入李密軍的變民軍隊伍在道路上源源不絕,短短十天時間,李密的軍隊就已經擴大到了十八萬以上,搖身一變成爲事實上的中原起義軍領袖,聲勢已然超過空佔虎牢關卻再無進展的瓦崗軍。
驚歎李密的崛起神速之餘,陳喪良也益發擔憂翟讓和李密會重新聯手,更害怕翟讓會反過來歸附李密,接受李密的號令指揮,給自己製造更多麻煩。但還好,從種種跡象判斷,瓦崗軍並沒有主動與李密聯絡恢復聯繫,自己還有搶先拿回虎牢關再借王世充之手抵擋李密的機會,所以陳喪良更加不肯在王世充抵達前繼續刺激翟讓,深溝高壘只是與瓦崗軍耐心對峙。
陳應良太小看了一些李密的情報能力,實際上就在瓦崗軍偷襲無敵營慘敗的第二天,李密就已經知道了隋煬帝派遣王世充增援虎牢關戰場的消息,還是十分打臉的通過東都城內的特殊渠道掌握了這一情報,又探得翟讓被陳喪良當猴耍遭到慘敗,李密經過一天多時間的深思熟慮,毅然在黎陽倉內召開軍事會議,向麾下衆將公佈王世充即將來援和瓦崗軍被陳喪良殺敗的情況,討論與瓦崗軍重新聯手抗敵的計劃。
李密的提議讓他的幫兇走狗心腹打手通通大吃一驚,也一致反對,就連對李密言聽計從的學生王伯當也不肯依從,反對道:“恩師,何必一定要那我們的熱臉去貼翟讓的冷屁股?當初翟讓是怎麼對你的,難道恩師你已經忘了?王世充和陳應良小賊夾擊他,與我們有什麼相關?我們憑什麼要去幫他們?”
“脣亡齒寒。”李密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們雖然已經與翟讓決裂,但仍然是拴在一根繩子的兩隻螞蚱,翟讓若亡,我們就將單獨面對陳應良小賊和其他暴君走狗夾擊圍攻,徹底的孤立無援。只有翟讓活着,繼續替我們牽制陳應良小賊和大部分的官軍,我們才能躲在他的背後,從容的發展壯大,更進一步擴充力量。”
“話雖如此,可翟讓當初做得那麼絕情……。”
房玄藻繼續反對,卻被李密揮手打斷,李密點頭說道:“不錯,翟讓當初對我們是十分絕情,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黎陽倉距離虎牢關還不到三百里,楊廣暴君絕不可能坐視我們長久佔據黎陽倉,翟讓被官軍攻破之後,楊廣必然命令陳應良小賊和王世充再來討伐我們,到時候我們就算能夠擋住官軍,也肯定要付出重大代價,損失遠大於現在就出兵幫助翟讓。”
說到這,李密頓了一頓,又說道:“現在救援翟讓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替我們反隋義軍保住虎牢關,只要虎牢關在手,東都洛陽與洛口倉、上洛倉乃至常平倉都隨時暴露在我們的刀下,有機會就出擊,沒機會就退保,佔盡主動,但如果虎牢關被陳應良那個奸賊搶了回去,我們再想拿回來,那就是千難萬難了。黎陽倉是大糧倉不假,但黎陽倉的糧食儲藏還不到洛口倉的四分之一,我們如果不做長遠打算,黎陽倉的糧食一旦吃完,那我們也就跟着徹底玩完了。”
李密這番話打動了麾下衆人,之前堅決反對重新與瓦崗軍聯手的李密軍衆文武紛紛閉嘴,惟有性情大變的楊積善難得開口,道:“和翟讓重新聯手可以,但用不着主動派人去和他聯絡,弄得象我們求他一樣。等翟讓被陳小賊和王世充打得抗不住了,主動派人來求我們,我們再去給他幫忙不遲。”
房玄藻和王伯當等人紛紛叫好,全都贊同楊積善的提議,李密卻果斷搖頭,嚴肅說道:“不行!想幫翟讓抵擋陳小賊和王世充,必須儘早動手,提前趕到虎牢關戰場掌握主動。千萬不要小看了王世充,這條胡狗雖然是出了名的馬屁精,卻和陳應良小賊一樣,從來沒在戰場上打過一次敗仗,這次楊廣暴君派他增援虎牢關戰場,也是因爲陳應良小賊主動向楊廣提出這個請求,點名懇求楊廣派遣王世充增援虎牢關,陳小賊是什麼人你們難道不知道?他點名請求的援軍,能是什麼善茬?”
覺得李密的話言之有理,又知道以陳喪良的德行,點名求來的援軍肯定不是來吃乾飯,李密軍衆文武這纔再沒有反對意見,當下李密拍板定論,立即親自提筆給翟讓寫了一道書信,把隋煬帝派遣王世充率軍北上增援虎牢關的消息告訴給翟讓,又不計前嫌主動提出希望與翟讓重新結盟,聯手抵抗來自陳喪良和王世充這對不良翁婿的夾擊。末了,李密還十分大方的主動表示,願意爲瓦崗軍提供十萬石軍糧,幫助糧草日趨短缺的瓦崗軍解決燃眉之急。
也是到了書信寫好,王伯當、房玄藻和鄭德韜等心腹才發現李密似乎遺忘了一事,忙紛紛指出道:“蒲山公,你好象忘了盟主問題了,我們和瓦崗軍結盟聯手,誰爲盟主,誰指揮誰?這點你怎麼沒有在書信裡提及?”
“我當然沒忘。”李密不動聲色的說道:“這件事不能在書信裡提及,否則就會讓翟讓覺得我是在對他以勢壓人,導致不測後果。這件事只能由我們的使者與翟讓當面商議,勸說他翟讓奉我爲盟主。”
“恩師,那派誰爲使者?”王伯當趕緊問道。
李密微微一笑,直接把目光轉到了隋末著名神棍李玄英臉上,歷史上以解讀《桃李章》而留名的李玄英會意,立即拱手說道:“蒲山公放心,學生一定不辱使命。”
“有勞玄英先生了。”李密微笑道:“多帶金銀,邴元真和賈雄都是貪財的貨色,單雄信和徐世勣都是聰明人,給他們送上禮物,勸說勸說,他們自然會在翟讓面前幫你說話。隨便給翟弘和翟摩侯這對好色的草包父子帶四名美女過去,他們就不會反對太厲害了。”
李玄英含笑應諾,那邊李密的書辦王玄策也自告奮勇同去協助,可惜李密卻笑着搖頭說道:“你就用不着去了,玄英先生一人足以擔當此任。”
王玄策大失所望,卻又不敢堅持,只得乖乖退下,心中也暗暗發愁,心道:“怎麼才能和陳留守取得聯繫?又怎麼才能破壞李密和翟讓的重新結盟聯手?”
…………
誰也無法阻止李密軍與瓦崗軍重新結盟聯手,王玄策沒辦法,陳喪良也沒辦法,收到了李密的書信,也知道了王世充正向瓦崗軍背後殺來後,本來就在陳喪良面前一籌莫展的翟讓大驚失色之餘,也立即就坡下驢,一邊盛情款待李密軍使者李玄英,一邊扭扭捏捏的問起部下態度,詢問是否應該與李密軍重新結盟聯手?
翟讓問了等於是白問,李密當初的所謂勾結陳喪良坑害翟讓,早就有裴仁基做證不過是陳喪良的無恥詭計,包括翟讓本人在內的瓦崗首腦早就後悔當初逼着李密自斷臂膀,現在李密又已經聲勢大張兵多糧足,還十分大方主動提出幫助瓦崗軍解決糧草問題,瓦崗衆人如果再反對與不計前嫌的李密結盟,那就不叫犯傻得叫傻逼了。所以不僅邴元真、單雄信和徐世勣等人開口贊同,就連翟讓的草包兄長翟弘和寶貝侄子翟摩侯也高舉雙手贊成,見衆意難違,翟讓本人也就厚着臉皮接受了李密的好意,同意了與李密重修舊好,締盟共抗強敵。
再然後就是誰指揮誰的盟主問題了,頗有識人之能的李密用對了使者,口才出衆的李玄英很好的完成了李密交託給他的任務,成功以金銀珠寶討好了邴元真和賈雄這對翟讓智囊,也說服了瓦崗大將單雄信和徐世勣勸說翟讓奉李密爲盟主,還用美女的嬌嫩身體堵住了翟弘和翟摩侯這對草包父子的嘴巴,再加上李密在瓦崗軍中本來就極有威信,裴仁基父子也一再提起陳喪良唯一忌憚之人就是李密的事實,然後翟讓就和歷史上一樣犯了糊塗,同意尊李密爲盟主,接受李密的號令指揮。
陳喪良探到這一情況爲時已晚,大喜過望的李密留下了心腹王伯當和房玄藻守衛黎陽倉後,已經親自帶着十萬大軍直接西進而來,還異常小心的在金堤關渡過黃河,絲毫不給陳喪良阻止他渡河增援瓦崗軍的機會。陳喪良聞報大驚,可是又被虎牢關攔道無法阻止,只能是眼睜睜的看着李密成功渡河,並與五月十二這天抵達虎牢關,與瓦崗軍會師締盟,一度分道揚鑣的李密與翟讓重新攜手,虎牢關戰場的強弱態勢也更加分明,陳喪良率領的東都軍更加處於下風。
這還沒完,會師第二天,翟讓就在一干部下的慫恿下正式推舉李密爲反隋義軍總盟主,上李密尊號爲魏公。志得意滿的李密也在會師的第三天,同時也是大業十三年的五月十四這天,在虎牢關東門外設立高壇登極,自稱魏公,改年號爲魏公元年,下魏公詔大赦天下,設行軍元帥府,設文武百官,對部下大肆封官賜爵。翟讓也厚着臉皮自稱東郡公,上柱國,同樣是給瓦崗軍衆人封了一堆官職爵位。
李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登極改元的消息傳到洛口倉,被打臉的陳喪良再能隱忍也有些窩火,但是手裡力量不足,陳喪良再是窩火也暫時拿瓦崗軍和李密軍的聯盟毫無辦法。然而更讓陳喪良火冒三丈的還在後面,五月十七這天,王世充派來的信使雖然終於和陳喪良取得了第一次聯繫,讓陳喪良知道了王世充的三萬援軍已經在五月十五這天抵達了大梁,進入滎陽郡境內,然而王世充卻又十分不要臉的告訴陳喪良,說自己的軍糧不足,必須要在管城補充糧草才能繼續北上,所以要陳喪良再多等他幾天。
“該死的老滑頭,竟然能不要臉到這地步!”不肖女婿陳喪良再一次對岳父破口大罵了,還是摔板凳砸桌子的大罵,“狗孃養的,什麼軍糧不足,擺明了就是探到李密和瓦崗賊會師,怕瓦崗賊先找他算帳,所以要躲在管城避風頭,讓氣勢正盛的瓦崗賊先來找我麻煩,他就可以躲在後面揀便宜!老不死,有你這樣的岳丈,老子真是倒八輩子黴了!”
聽到陳喪良的大罵,袁天罡和魏徵等人也都是神情沮喪,也都沒料到王世充的臉皮能厚到這一地步,剛到管城就賴着不走,拼命引誘瓦崗軍先來找陳喪良的麻煩。倒是陳喪良的遠房表弟裴行方看得開,向陳喪良說道:“兄長,既然王留守那邊耍滑頭,那我們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託到他的身上,我們應該主動進取,再打幾個勝仗,挫動瓦崗賊軍和李密奸賊的銳氣,讓賊軍知難而退,掉頭去找王留守拼命。不然的話,地理對我們太過不利,我們再是如何的嚴防死守,也只會一直被動挨打,無法掌握主動。”
“話雖有理,但瓦崗賊龜縮虎牢關內,我們又如何能主動進取?總不能去正面強攻虎牢關吧?”陳喪良反問,心裡也多少有些後悔自己之前的保存實力,沒有乘着李密不在的機會不惜代價拿下虎牢關,錯過了扭轉東都戰場被動局面的最好機會。——不過一想到自己身後的巨大威脅,陳喪良卻又不知道自己玩寇縱敵到底是對是錯?
“兄長,主動進取未必一定需要正面強攻虎牢關啊?”裴行方提醒道:“我們的力量是很難強攻拿下虎牢關這樣的雄關堅城,可我們和敵人野外決戰啊?”
“賢弟,你就別說笑了。”陳喪良苦笑道:“東都軍隊的情況放在了這裡,就算在野戰中打敗瓦崗賊主力,我們也肯定傷亡不小,白白便宜他人。如果不是考慮到這些,上次翟讓激我決戰,我就已經答應了。”
“兄長,看來你是鑽牛角尖了。”裴行方微笑說道:“東都軍隊和身經百戰的瓦崗賊主力決戰,取勝是很困難,可是和李密逆賊麾下那些剛聚在一起的烏合之衆決戰,以兄長你的能耐,難道能沒有從容取勝的把握?”
陳喪良呆住,這才猛的想起一件大事,東都軍隊的整體戰鬥力,確實和精兵衆多的瓦崗軍有一些差距,可是和李密麾下那羣剛聚集不久的烏合之衆相比,卻又絕對算得上強兵雄師,自己只要避開瓦崗軍,單獨找李密軍的麻煩,面臨的壓力就可以小上許多。
“兄長,你和王世充留守是翁婿之親,都還存着保存實力坐收漁利的心思,更何況翟讓和李密這對曾經有過隔閡的搭檔?”裴行方又微笑說道:“所以小弟認爲,如果兄長你下書約李密交戰,翟讓必然會生出保存實力的心思,坐山觀虎鬥任由你和李密火併。不管李密是否強迫翟讓出戰,也不管翟讓是否出戰,出戰後是否出工不出力,這兩個貌合神離的逆賊都必然會嫌隙再生,他們之間起了矛盾,不就馬上給了兄長你最擅長的下手機會?”
聽了裴行方這番話,魏徵和袁天罡開始面露喜色了,陳喪良更是笑容滿面了,拍着裴行方的肩膀大笑道:“好兄弟,你這是陽謀啊,他李密奸賊就算猜到你的用意,知道你的目的,也註定拿你的計謀毫無辦法。就這麼辦了,我馬上寫信給他李密,問候他的十八代祖宗,約他出城來和我決戰!”
“兄長,順便給翟讓寫一道書信吧。”裴行方又建議道:“告訴他翟讓,就說這是兄長你和李密的私人恩怨,與他翟讓無關,勸他翟讓不要插手,然後嘛……,不管他李密是否知道,也不管他翟讓是否依從……。”
說到這,裴行方微微一笑,不再把話說下去,陳喪良卻是心領神會的放聲大笑,諾大的房間之中,盡是陳喪良與裴行方這對無良兄弟的奸邪笑聲。轉東都戰場被動局面的最好機會。——不過一想到自己身後的巨大威脅,陳喪良卻又不知道自己玩寇縱敵到底是對是錯?
“兄長,主動進取未必一定需要正面強攻虎牢關啊?”裴行方提醒道:“我們的力量是很難強攻拿下虎牢關這樣的雄關堅城,可我們和敵人野外決戰啊?”
“賢弟,你就別說笑了。”陳喪良苦笑道:“東都軍隊的情況放在了這裡,就算在野戰中打敗瓦崗賊主力,我們也肯定傷亡不小,白白便宜他人。如果不是考慮到這些,上次翟讓激我決戰,我就已經答應了。”
“兄長,看來你是鑽牛角尖了。”裴行方微笑說道:“東都軍隊和身經百戰的瓦崗賊主力決戰,取勝是很困難,可是和李密逆賊麾下那些剛聚在一起的烏合之衆決戰,以兄長你的能耐,難道能沒有從容取勝的把握?”
陳喪良呆住,這才猛的想起一件大事,東都軍隊的整體戰鬥力,確實和精兵衆多的瓦崗軍有一些差距,可是和李密麾下那羣剛聚集不久的烏合之衆相比,卻又絕對算得上強兵雄師,自己只要避開瓦崗軍,單獨找李密軍的麻煩,面臨的壓力就可以小上許多。
“兄長,你和王世充留守是翁婿之親,都還存着保存實力坐收漁利的心思,更何況翟讓和李密這對曾經有過隔閡的搭檔?”裴行方又微笑說道:“所以小弟認爲,如果兄長你下書約李密交戰,翟讓必然會生出保存實力的心思,坐山觀虎鬥任由你和李密火併。不管李密是否強迫翟讓出戰,也不管翟讓是否出戰,出戰後是否出工不出力,這兩個貌合神離的逆賊都必然會嫌隙再生,他們之間起了矛盾,不就馬上給了兄長你最擅長的下手機會?”
聽了裴行方這番話,魏徵和袁天罡開始面露喜色了,陳喪良更是笑容滿面了,拍着裴行方的肩膀大笑道:“好兄弟,你這是陽謀啊,他李密奸賊就算猜到你的用意,知道你的目的,也註定拿你的計謀毫無辦法。就這麼辦了,我馬上寫信給他李密,問候他的十八代祖宗,約他出城來和我決戰!”
“兄長,順便給翟讓寫一道書信吧。”裴行方又建議道:“告訴他翟讓,就說這是兄長你和李密的私人恩怨,與他翟讓無關,勸他翟讓不要插手,然後嘛……,不管他李密是否知道,也不管他翟讓是否依從……。”
說到這,裴行方微微一笑,不再把話說下去,陳喪良卻是心領神會的放聲大笑,諾大的房間之中,盡是陳喪良與裴行方這對無良兄弟的奸邪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