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隔壁的琴聲

子寒的指尖重重壓在琴鍵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鳴聲。

思影惶惶不安地,連忙伸手碰觸他的手指,“子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子寒眼神古怪地望着她,笑了笑說:“沒有,只是頭有點疼,今天就練習到這裡吧。我先回去了!”

子寒未等思影反應過來,人已經走了出去,追隨塵世中那個小小的身影跟在她身後,她的一舉一動對他來說,都頗有意義,只是生活在另外的世界裡罷了。

——你就是我的另一半啊!

——你真的是我丟失的另一半啊!

子寒悸動的心,一直陶醉和投入。相信飄零就是穿越時空到他面前命中註定的女人。只是比自己來遲了一步。而這一步的時間裡,也不過是光陰流轉霎那而已,但對他來說,漫長的猶如獨自走了一個世紀。

血在漸漸淹沒子寒的靈魂,對她的愛念給了他莫大的勇氣,跟在她的身後忽然低低地喊了一聲。

“同學。”

飄零似乎沒有聽見,因爲她周遭所能入耳的聲音,是尤辰那充滿狂熱的吶喊,“寶貝!”

飄零身後的子寒聞聲不禁動容,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笨手笨腳的閃到小港內,背脊靜靜地靠在牆面,目光所及之處,停留在了那一排排字跡上,心裡突然感到很不安。子寒本來是個有自制力的人,可是處於感情豐富而難以自控的年齡段,又對飄零心生好感下看到那樣的話語,就宛如林間山隙中的流水一樣流暢,在周圍的空氣中激起小小的波紋,不容抗拒地滲進心裡。

只不過,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那是在胸中悶了一整天的事情,她與尤辰之間難免不會使人憶起人類心中其實還潛藏着的,原始性的野性。

子寒又一次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口氣已經分不清是嘆息還是深呼吸了。感到理想的愛情並沒有如期生長,並席捲着心中隱隱的作痛。他頓了頓身,然後慢慢地走上車。

司機問子寒,“少爺,是回家還是去琴室?”

子寒沒有回答他的話語,問道:“老王,你身上有煙嗎?”

“有,不過是一些劣質的煙。”老王看了看他的臉色,有些驚訝地說,“少爺您學會了吸菸?”

子寒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從老王手中接過一根香菸和火,點燃,但不吸。感到香菸點燃後一切的存在都已虛無,只冒着氤氳的青煙,絲絲縷縷,盤繞着,盤繞着……與車窗外,兩人夾在手中的香菸,冒出的煙霧,纏繞着融進了雲層,漸漸遮蔽了雙眼投下一片陰影,化成了氣團,隨着人的意識不斷瀰漫,不斷掩蓋……

飄零擡起眼,臉上漸漸露出了憨乎乎地笑,淡淡的說:“不要這樣啊!好了好了……乖……不要抱着我親吻我的臉啦,你真的越來越壞……討厭……”

這樣的話語,子寒再也聽不下去,扔掉手中的香菸,向老王揮了揮手,隨車消失不見了。

飄零伸手捧住卜咔的頭,皺了皺眉,轉過頭望着尤辰說:“都是你,你把我家卜咔帶壞了,變的好淫蕩!”

尤辰雙脣不滿地撇了撇,“這是狗的本性好不好,別什麼事情都賴到我頭上。”

飄零不說話,收回目光反而誇張地大笑起來,像電影裡一樣,有點神經兮兮的,牽着卜咔大步往前面走去。因爲她已經很久未帶卜咔出來遊玩了。一來,爲學業。二來,母親的阻攔。剛看到卜咔身影時,也不禁吃了小小一驚。

“你丫有毛病啊?”尤辰瞥了一眼飄零,被她的笑聲弄得冷汗直冒,雞皮疙瘩直跳。

“你纔有病,幹嘛要拐騙我家卜咔出來?”

“誰是卜咔?誰是你家卜咔?它是我家神犬拉西!”尤辰從她手中搶過狗繩,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後,帶着卜咔向前跑去。

“喂!”飄零愣住,那個眼神,好奇怪,什麼意思……

“喂!小辰……小辰……等等我!”

兩人一路小跑,來到一家名爲‘誘惑’的PUB。飄零寄放了卜咔,推開玻璃門,室內的搖滾音樂聲彷彿能撕破人的耳膜。臺上的liveband正把室內的客人情緒帶到最high。

尤辰享受着周邊的人聲鼎沸,拉着飄零挑選了個位置,伸手攔來待者。“給我一杯果汁,三杯B—52bomder。記着有一杯裡面加1/2oz的伏特加。”

待者離去。尤辰見飄零玩弄着桌上一個小小的燭臺,暗暗藍色的燈光中,她的雙眼定在陰暗角落裡。

一個身材高挑,乳房豐滿,微微卷曲的長髮隨意散落在腰間的女待者,在迷幻的彩燈的照射下她更顯嫵媚誘人,也有足夠吸引着男人的視線。她每走一步,那雪白的乳房幾乎要從胸口呼之欲出似的。

PUB裡的客人很多,並且混雜。

突然,一雙大手繞過女待者的腰輕捏着她的臀部。左手隨着強勁的音樂撫摸着她的身體,並熟練地伸入她的大腿內,都想看脫掉衣服的她。女待者像是突然驚覺不對,眼神中閃爍着與娼妓不一樣的光芒,有種忍辱含羞之意,語無倫次地說着,由於距離的原因飄零不知道女待者在說些什麼。只瞠目結舌地轉過目光注視着男人,這個男人看起來很渾濁,有點骯髒。他像是絲毫未感到陌生和羞澀,激情演義着成年人之間情慾的糾葛。

尤辰對這種事情已是見慣不慣之事,不足爲奇。接過酒,順手扔給待者幾百元小費,注視着飄零的一舉一動,竟然有些羞澀地說:“你很期待被男人撫摸?”

噗——

飄零驚駭,把口中的一口果汁噴到了尤辰的臉上。

“我不是故意的!”飄零眼睛睜得大大的瞄了一眼尤辰,見他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爽!“我

真的不是故意的!誰叫你說那麼下流的話!”

尤辰沉悶的哼了一聲,不跟她算帳已是他忍耐的極限了。換了別人,早就一腳把那人給躥飛出去。無奈之下,也只能冷冷地凝視着飄零從包裡拿出面巾,給自己擦了擦臉。然後說一句:“煙飄零,你好惡心啊!”

飄零慢慢轉頭,把面巾砸向他的胸膛,看着桌上剩下的兩杯酒,問他:“這酒?”

尤辰點燃一根香菸,說:“給兩個兄弟叫的,一會兒來了我給你介紹。”

“幹嘛要給我介紹?”飄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誰說我不是好人。”一個聲音從飄零身後傳來,差點沒把她嚇死。“我土司可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好人。”

“土司?”飄零望了一眼貌相端莊的土司,微笑地說:“怎麼不叫比薩呢?”

“比薩到!”一個外貌英俊的男人向尤辰走去,拍了拍他的肩,面有愧色地說:“小辰哥,

抱歉!有點事情要處理,我來晚了!”

尤辰搖了搖頭,突然一臉嚴肅地對飄零說:“他叫熊衛傑,只是愛吃土司所以有了這個

綽號!他叫周舟!她是飄零!”

飄零的雙脣緊緊地抿成一條線,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尤辰一本正經的神情。然後,緩慢地伸手與二人相握,沒有任何語言。

這時,從一旁走來了兩個陪酒女孩,看起來都不過18、19歲。分別坐在熊衛傑和周舟身邊,輕淡地聊着天。

熊衛傑盯着飄零看了好一會兒,轉過頭對尤辰說:“小辰哥,換新口胃了?不錯啊!”

這話,飄零沒有聽到,不然以她的性格必會反駁。她整個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陰暗的角落裡……那裡正發生着一場糾紛。

渾濁骯髒的男人露出一副厭惡的樣子,扯住女待者的頭髮,惡狠狠地說:“他媽的婊子,他媽的賤女人,老子看的起你,算你有點姿色,你裝什麼清高!他媽臭烘烘的婊子。”

耳光一個個扇向女待者的臉上,她淚如雨下,遮住衣服被撕爛後裸露的身體,那渾濁骯髒的男人也真是個色迷心竅的人,見便宜就上,一邊打一邊還不忘對女待者動手動腳。

PUB裡面的人沒有一個站出來挺身相救,反而袖手旁觀還鬨然大笑起來。這彷彿來自從小的教養素質問題。

飄零實在看不下去了,霍然起身卻被尤辰拉住了,“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救人。”飄零環視四周,見鄰桌上放着一個啤酒瓶子,順手拿過,怒氣衝衝地說:“我生平最見不慣對女人出手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是畜生!”

“不要去惹麻煩!”尤辰對她說,話語中充滿了警告之意,“這不應該是你該管轄的事情。而且,這種事情在PUB發生,是最頻繁不過。”

“我討厭你們的冷眼旁觀!”

飄零沒看他的臉轉過身去,手指從尤辰手中滑過。尤辰盯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潮中,渾身赫然硬梆梆的,表情也十分複雜,但眼底的怒意十分明顯,更別提他額頭上浮現的青筋以及根緊的雙後,就可以輕易的知道他憤怒的程度。

熊衛傑和周舟立刻吱開了兩個女孩,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尤辰。覺得今天的他有些反常,爲了一個女人,卻不能自制。

兩人也姑且斷定,她——飄零,一定是他女人中最特別的一個!

尤辰把杯中的酒一口乾了,起身向人羣走去,周舟滿臉驚駭,跟在了他身後。

熊衛傑的身子頓時僵住,顧慮重重,趕忙說:“小辰哥,對方可是‘西闊’那邊的人,我們要是在這裡鬧了他們的場,恐怕不好吧!”

所謂西闊,是社會中一個叫餘邵天在背地裡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自居老大的人,聚集一羣亡命歹徒,給予這一帶的名字,也是佔據這座城市三分之一的地頭蛇。

“我要砸誰的場,誰還攔的住。你們去後門等我!”尤辰扔掉手中的菸頭,推開擋在身前的幾個男人。

那幾個男人憤怒地回頭,立刻轉變面容,陪着笑臉像一條條哈巴狗似的,狂拍尤辰的馬屁,紛紛閃到一邊去。

熊衛傑望向一旁的周舟說:“怎麼辦?”

“取車啊!”周舟焦急不悅道:“到後門等着。”話一說完,等周舟轉過頭去,尤辰已經徹底在他眼前消失了。

飄零擠過人羣,大步向渾濁骯髒的男人走去,卻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拎了回來。尤辰挽住她的脖子,頭垂在她的肩上,面無表情地說:“立刻離開這裡。”然後,放開了她,順勢取過她手中的啤酒瓶子,眼神越來越冷漠,向前跨出一步,扯開男人手中的女待者,在衆人的目光中,啤酒瓶就往男人頭人砸過去。玻璃的碎片激濺開來,把他的臉劃出了一道口子,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刺目。

女待者驚駭地尖叫,身子斜斜地靠在了尤辰的懷中。

飄零呆怔地看着尤辰,從小就‘循規蹈矩’的她哪見過這陣勢?完全被尤辰的舉止嚇傻了。她拿瓶子也只是想嚇唬嚇唬那個渾濁骯髒的男人。在她的字典裡,人類都是軟弱的動物,吃虧的事情必然不會去做,去嘗試。也未曾料到尤辰真的會啤酒瓶砸向那個男人。她琥珀色的眼瞳裡全是不知所措。她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力圖保持住自己的鎮靜。

渾濁骯髒的的男人此刻看起來非常狼狽,臉上和頭髮下充滿白色泡沫,給人一種很滑稽的感覺。他仰起頭捂住傷口,鮮血滴滴答答流在他的西裝上,他轉過頭看着尤辰,狠狠地說,“你他媽的,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尤辰推開女待者,一拳擊向男人的臉,扯住他的衣領說,“女人是拿來疼的,而不是打罵的。”

“去你媽的!我看你這人分明有病!”

尤辰嘴角彎了起來,以一種不在乎一切的輕蔑,輕笑着,“你再說一次!”

他愈是這樣滿不在乎,男人就會越反抗。

“哈!再說一次又怎麼樣?瞧你這傢伙!膽敢盤算着爬到老子的頭上!老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雖說你長了個大個子,可不過是個剛進大學、乳臭未乾的毛頭小雜碎,居然敢針對老子!這口氣老子是咽不下去了。小子,我們走着瞧!”

話音一落,又是一拳重重擊向他的臉上。尤辰眼睛暗凝,點燃一根菸抽着說:“好,我就等你,看你能把我怎樣?”

男人慢慢地從地面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不經意撞了一下擋在路口的飄零,身後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立刻扶住了她。

飄零怔了幾秒,茫然回頭見周舟笑了笑,她立刻低下頭說了句“謝謝你!”來到尤辰身邊,輕聲說:“你的傷?”

尤辰微微皺了下眉梢,眼中閃過一絲雜亂的思緒,僅只一瞬而已。半晌後,才冷冷淡淡地說,“沒事。回家吧!”

三人走出PUB,女待者追了出來,拉住尤辰的胳膊,眼光閃閃,熱淚盈眶地說:“那個……謝謝你……今天如果不是你相助,我……”

“我可沒想過救你。”尤辰抽回手,冷冷淡淡的聲音裡有一絲氣惱,眼睛瞟了一眼飄零,手臂撫過她的髮絲,勾住她的脖子固定在自己的懷中對女待者說:“我是爲了救她——這個傻女人。”

女待者呆了幾秒,從衣袋裡拿出一疊OK邦遞到尤辰眼前,飄零見他無接收的意思,便伸手替他收下,撕開,啪的一聲帖在了他的傷口處。

“好痛!你能不能溫柔一點?”尤辰埋怨地說。

“知道了!”飄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對方曉曉說:“我叫煙飄零,替小辰謝謝你的OK邦,很高興認識你!”

女待者怔了怔,伸出手緊張地握住了她的手,“我叫方曉曉!”

尤辰似乎有些不太喜歡方曉曉,像PUB那種地方,不是蕩婦,就是賣淫的女人。他不管怎麼看,都覺得方曉曉與他們是如此格格不入,偏又像天衣無縫地與融渾近來,使人厭煩,索性拉着飄零大搖大擺地向街上的長椅走去。

“周舟,你先回去吧!把車鑰匙留下!”尤辰對他說,手指握緊了飄零的手,使她不能從自己身邊逃走。

周舟立刻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狡黠的笑了笑,從包裡拿出車鑰匙扔向他,然後做了個招牌動作,伸出雙手的拇指和食指對着尤辰說:“玩的開心啊!別忘記給我電話。”

尤辰轉回目光望着他微微一笑,不說話。

周舟轉過身拍了拍飄零的肩,用一種很曖昧的語氣對她說:“小白兔要好好報答小辰哥。別忘了他今天可是冒着與西闊翻臉纔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飄零猛然擡頭,驚疑不定地望着他,“你在說什麼?”

“夜黑人靜你就會明白了。”周舟拋了一個媚眼給她,放聲大笑向PUB後門走出。嘴裡還喋喋不休地說着,“一雙極副魔力的手,今夜將遊走在小白兔身上,小白兔頓時就……啊……”

“好奇怪哦,”飄零打了個寒戰,側目凝視着尤辰說:“你的朋友個個都這麼神經兮兮的嗎?”

尤辰目光冷冷的,勾一勾嘴角,這樣的表情遠比不笑更來的可怕。使飄零表情僵住,對尤辰的性情也算是身有體會。肩頭略微一顫,小心翼翼挪開身子,指了指回家的方向,“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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