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讓原形不起眼,大夥都默契地變成了最小的模樣。``
邵羽是隻麻雀大的小鳥,如今是晚上,屋子裡又沒有光,它的羽毛看起來是黑色的,很不起眼;彥封稍微比它大一點,也是黑羽,雖然體型和喙爪處都有區別,但體型小不明顯,非羽族之人甚至會以爲它和邵羽是同一種鳥;白旗的小薩摩耶形態毛短多了,小小的白色幼犬,瞧上去可愛極了;皮皮依然是那般大小,根本不會調整。
到此都是正常的。
關鍵在於,爲什麼邵歌變成了小龍?
小烏鴉盯着那像是一條小蛇般纏繞在小鳥身上的動物,銳利的目光清楚地瞧見了它額頭上兩個小小的凸起,心裡思緒翻騰。
門環拉動的聲音還在響。
急急忙忙衝到院子裡躲在樹上的小烏鴉忍不住傳音:“這真是你的幼崽?”
它一邊抓起幼犬往上飛,一邊問。
背上纏着小龍的小鯤鵬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降落下來,貓咪恰好也爬到了這個地方,它斬釘截鐵:“是啊。”
一直以爲幼崽是隻鳥的小烏鴉:“…………”
它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嘲諷。
這年頭早沒有龍了好嗎?
孩子他娘是誰,才能和羽族大能結合後還頑強地生下本族的孩子來?
等等,難道邵羽的歲數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
比如說千年萬年或者億年之前,和某條母龍春風一度,龍生了個蛋,只不過現在才孵出來……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邵羽可不知道它身上大能的光輝進一步加深了,此時正忙着利用繁茂的枝葉將貓咪和小龍藏起來,又飛了一圈到處找尋死角將最容易被發現的白毛狗崽遮擋住,恍惚間覺得自己可以去做飼養員了。
不,真正的動物可沒有妖族省心。
門開了。
一瞬間,萬籟俱寂。
作爲羽毛黑色和僞黑色的鳥,邵羽和彥封是唯二可以正大光明立在枝頭上望的。
介於高階修士對目光敏感,並且眼睛裡總是有光,無數狗血情節都說到某人突然一轉身對上了一雙發亮的眼睛什麼的,邵羽決定還在躲在葉子後面暗搓搓地看就好了,瞅一眼再看一下別的地方。
本來邵羽還想提醒小烏鴉,結果發現小烏鴉顯然比他有經驗多了,它完全是斜着眼的!
具體操作是看着另一個地方,然後用眼角的餘光觀察……這個技能,說起來簡單,其實真的是好流弊啊!
——嘗試了一把感覺自己差點被掰成了鬥雞眼的邵羽心酸地想。
城主從門外走了進來。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着身隨處可見的袍子、腳上踏着雙隨處可見的鞋子,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自脖頸以下都沒什麼特色,而脖子上面則是一個大氣的銀色面具。
即使是見過了鯤鵬的許多珍藏,邵羽也不得不誇這一句。
面具上浮現出彷彿天然長出的紋飾,絲毫不見雕刻或是煉化的痕跡,那是條龍,和邵羽在水晶宮裡見到的那些成年龍一樣,有着豎立的美麗的角、整齊的尖銳的爪、佈滿銀色鱗片的修長的身軀,翱翔的姿態灑脫而不羈,一半身軀隱於雲朵之中,霸道的氣勢卻破雲而出。
邵羽腦海中浮現了一種猜測。
城主的步伐很穩,動作有點僵硬,每一步都踩的很用力的樣子,假如他穿的是高跟鞋,肯定會發出篤篤篤的聲音,人未到聲先至那種,咦,所以說某小丑走路很大聲?
好吧,邵羽承認他有點緊張。
在級別不高的時候,遇見一個看不清等級的boss,忐忑也是正常的。
城主過了院子,進了屋子。
青年已經死了。
即便如此,城主還是在裡面逗留了好一陣子,躲在樹上的妖族們屏住呼吸,能夠聽到種怪異的聲響,邵羽努力聯想,覺得有點像上輩子自己用吸管喝飲料的聲音。
小鳥眼前浮現出那個彷彿被吸乾了的青年。
吸?
這是什麼邪門歪道!
它起了一身雞毛疙瘩,毛有點炸。
聲響停止,城主又出來了,往門口走去。
他的手碰到了大門。
樹上妖族們集體鬆了一口氣。
城主轉身了。
樹上的妖族們集體屏住了呼吸。
即使是沒有在關注城主動靜的貓咪小龍和狗狗,也能根據他踩出來的音量大小判斷這人是走近了還是走遠了的。
怕什麼來什麼,城主在樹下停住了。
“………”
寶寶們很緊張。
城主停了很久很久,久到脾氣暴躁些的都想喊給個痛快,纔開了口。
他的聲音沙啞,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說過話了:“幼崽?”
……說誰?
以體型而言,現在貓狗鳥龍都是幼崽。
城主好像也根本沒想過會有迴音,說完這一句,他雙手扶住樹,猛地開始搖晃着往上拔動起來!
土壤開裂,樹根清晰可見!
你經歷過地震嗎?
你坐過雲霄飛車嗎?
你嘗試過滑雪上天嗎?
爲了避免被搖七葷八素失去戰鬥力,兩鳥一隻帶狗,一隻帶貓帶龍,飛了起來,振翅飛到了屋頂上。——至少在這裡打起來有個緩衝。
城主拔出那棵樹丟在一邊,雙眼中閃動着莫名的光:“陌生人……”
他的視線定在白色的小龍上,伸出只乾瘦的手:“把幼崽給我。”
場面僵持住了。
小龍探出頭來,白色的小腦袋上兩個小突起萌萌噠,第一個反對:“我要跟爹爹在一起!”
城主聲音毫無波動起伏:“你爹還活着?”
邵羽覺得他不能不說話了:“我還活着,倒是城主你,只怕是個死人了吧?”
僵硬的動作、平穩的聲音、枯槁的肢體……
見說話的是一隻鳥,城主依然用着那形似機器人的聲音,道:“那不是你爹!小崽,來我這裡。”
同伴們側目。
邵羽有點方。
畫風一秒從恐怖鬼片變到家庭倫理是他的錯覺嗎?這種土豪岳母說你配不上我家孩子的即視感……話說你誰啊→_→
小龍問出了大夥的疑問:“你是誰?”
城主的肩膀裂開了。
準確地說,是肩膀處的衣服裂開,從裡面鑽出條血色的長蟲,在它鑽出飛起來之後,才能透過衣服的撕裂處瞧見城主的身軀上,分開的肩膀——彎彎曲曲、歪歪扭扭,筋骨糾結,卻沒有血液流出。
這長蟲的顏色,不就是血紅嗎?
邵羽和彥封幾乎同時煽動翅膀,風涌動成牆,擋住了長蟲。
城主的身體,到此時才倒了下去。
他的喉嚨裡發出不堪重負的“嗬嗬”聲,不知是慨嘆還是慶幸,艱難地擡起頭磕在院子裡一塊尖銳的石頭上,一次一次,緩慢而努力地磕着,終於失去了聲息。
很痛苦吧。
呼風喚雨的存在,消失卻無聲無息。
不,或許呼風喚雨的,從來不是這位城主。
昏曉之妖育蠱,以自身爲容器,又焉知不是蠱育妖?
如同莊周夢醒,不知莊周夢蝶,抑或蝶夢莊周。
邵羽若有所悟,變作人形,長身玉立,含笑觀察着這血色長蟲。
或許是心底依然覺得自己是個人的緣故,他並不像別的妖族一般,在原形時能夠發揮更大威力,衆多的法寶也是人形時御使更方便些,畢竟鳥爪子拿扇子,他還沒有學會。
烏鴉落在邵羽的左肩,貓咪跳上主人的右肩,小龍纏繞在爹爹的手臂,狗崽……靠在他腳邊,汪了一聲,稚嫩可愛=w=
鮮血一樣的色澤和快速穿梭的動作,使得很少有人能清晰地瞧見它的模樣,屋子裡住的那個青年本是個厲害角色,卻也是一照面就栽在了它之下,死也留有遺憾。
邵羽倒不懷疑青年說謊。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何況,街道上的情況和青年所說這相差無幾,城主又是被蠱操控,隨便判斷一下,事情便差不多清楚了。
毫無解謎破案之類的樂趣呢=。=
長蟲頭上有突起,腹下有爪子,如果不計較它那抽象的臉,外形勉強像是一條沒有鱗片的龍。
他傳音給小烏鴉:“一會我和他周旋,你想辦法把那面具毀了。”
彥封瞧了一眼那城主頭都磕破還是毫髮無損的面具,沒什麼把握:“我盡力。”
邵羽:“那我們換一下?”
這語氣好像有點嫌棄,小烏鴉不服輸道:“換就換!”看你有什麼好辦法!
風牆止息,長蟲撲上,變大的薩摩耶汪一聲丟出獸牙,除了讓它飛得更高沒什麼作用,好在飛高也就夠不着邵羽了,烏鴉變大迎上,卻很快退卻。
讓人牙酸的腐蝕聲。
它的血,也是酸。
戰鬥經驗豐富的好處,便是能夠很快找到應對方式;而幾個好的隊友,也能給你不少的助力。
烏鴉重新衝上的時候,周身已籠上層濛濛青光,風緊貼着在它周身流動,隔絕一切實體攻擊,獸牙和飛劍伴在身旁,伺機而動。
狗不會飛,小龍也不會。
長蟲顯然發現了這一點,痛心疾首:“竟然不會騰雲駕霧?”
烏鴉此時的狀態很耗靈力,它周旋了些許時間,大喊:“好了沒有!”
“好了。”邵羽笑答。
今夜無星無月。
在廣寒鏡懸空而立,綻放光芒時,彷彿是呼應一般,天空中的星子亮了一瞬,光芒太短暫也太微弱,大陸上能發現此事的,僅有一人——或者說,一隻妖。
鯤鵬扔下棋子,站了起來:“我回去了。”
棋盤對面沒有人。
而遠處,有一隻黑豹徘徊不去。
——這兒,是他和戀人曾經的居所。
氣勢極盛的男子脣角掛上了溫柔的微笑:“素羽不知道在哪了呢。”
大鳥沖天而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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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道友們的地雷、火箭炮、淺水炸彈、深水魚雷!受寵若驚冰天雪地麼麼噠mua! (╯3╰)
昨天手機黨是不是亮瞎了qaq
我的代碼好像失敗了,到處都是紫色_(:3ゝ∠)_
再來!宿敵和基友的御座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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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來繼續碼字~——昨天沒有敬業福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