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喜人,春花燦漫多姿,羽毛豔麗的鳥兒在空中劃過優雅的痕跡,邵羽辨認出那鳥兒的羽毛是紅褐兩色,又想想自己前世500多度的近視,滿足地嘆了口氣,重新躺回椅子上。
靈貓皮皮蹲坐在池塘邊盯着鯉魚瞧了一會兒,兩條已經適應了這視線的錦鯉在它夠不到的地方悠閒地吐着泡泡,自得其樂。皮皮在身體麻掉之前站起來,不開心地挪到椅子旁邊,熟練地在地上的白布上踩了踩爪子又滾了一圈,將灰塵都弄下來,這才跳上了椅子,在主人肚皮上臥了下來。
不知爲何,皮皮很喜歡趴在邵羽身上,尤其是肚子。
一開始它這樣的時候,某人是拒絕的,但靈貓實在是種很固執的生物,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邵羽不勝其煩,終究只能和這隻貓認真嚴肅、開誠公佈地談了一場,那之後,皮皮在趴主人身上之前都會自覺地在準備好的布上清潔一番,仔細想想,這其實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蔣真對此十分好奇,他爬牆上了二樓,只聽邵羽講了一刻,就退散了。
翻來覆去、重疊反覆、語速不快但完全插不進去,總之就是那種德高望重的長者在訓話的感覺,特點是過後想想其實並沒什麼卵用,但聽的時候感覺很有道理的那種,讓天性好動的蔣真十分難受,而靈貓竟然被強按着聽了半個時辰,簡直人間地獄!
太可怕了,室友才十歲啊,說起話來怎麼會是這樣?
邵羽:我只是每天堅持聽新聞聯播而已呢愚蠢的凡人_(:3ゝ∠)_
滿樹的梨花潔白幼弱,一陣風吹過,有朵小小的梨花和着風的旋律緩緩落下,在少年的烏髮上停住了。白的愈白、黑的愈黑,再配上那張精緻的臉,交織之間,霍然間動魄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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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在場的一貓一人並不懂欣賞。
皮皮滿足地眯着眼臥在主人肚皮上曬太陽,邵羽一直懷疑在它心目中自己的形象就是一條非常大的魚,而它就像是在冬天來臨前儲存了足夠多食物的松鼠一樣幸福;蔣真一向和心思纖細無關,好在他有種本能般的直覺,混江湖的時候總是能察覺到惡意從而避開那些足以帶來嚴重後果的陷阱,才能順利地長大。
天天早出晚歸撒歡一樣往外跑的蔣姓少年半個月來第n次見到這個懶洋洋似乎在冬眠的室友,雖然思及某人訓話的威力,還是忍不住道:“你怎麼像個小老頭子一樣,天天不出門怎麼受得了?!”還有和靈貓交流時的說話方式……這師弟該是在種怎樣古板的環境里長大啊?想想都要虐哭了。
這真是個合情合理的誤會=w=
邵羽擡起眼皮瞧了他一眼。
對於一個網絡寫手來說,耐得着寞是硬性要求,能在車水馬流的大街旁文思泉涌的作者太少了,大部分都需要一個安靜的無人打擾的空間,甚至有些只在深夜有靈感,完全是生活不規律導致疾病纏身壽命縮短的經典案例,而後面這大部分作者所具有的共同點,就在於“宅”。
半個月不出門算的了什麼?
陷入碼字地獄時期,邵羽的最高紀錄是兩個月沒有出門——網購+房子裡的垃圾通道,你懂的。
見室友不說話,蔣真更激動了:“不行,你今天一定得出門!否則、否則我就不給你帶飯菜了!”
“……”某人受到了會心一擊。
宅並不代表不愛美食,事實上,正因爲宅着的時候總是草草解決,邵羽對於美食的熱愛之心天地可鑑,童叟無欺(咦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對於蔣真的威脅,邵羽淡淡道:“我今天本來就打算出門的。”
“哦?”驚喜來得太突然,江湖少年有點懵。
“我訂做了一套衣服,也該去取了。”
踏進外門弟子宿舍區最西邊屬於元汝的院子,便有隻大狗狂吠着撲了上來,又在邵羽面前停下,仍然保持着兇(逗)惡(逼)的表情,好像在說:大膽狂徒,再往前一步,別怪小爺不客氣了!
邵羽:“……”呵呵。
不論這狗在天元大陸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來頭,它長得的確和雪橇三傻中的哈士奇一模一樣呢=w=
“大花,怎麼了?”伴着這聲音,元汝揉着眼睛從竹樓裡走出,見到邵羽,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笑道:“邵師弟的衣服已經做好了,隨我來。”
邵羽看了一眼白黑兩色的哈士奇,想想它樸素的名字,再想想黃白兩色的靈貓,想想它那經過對比瞬間高大上閃閃發光的名字,在心裡給自己點了一個贊。
長長的、青色的、漸變的布匹做成衣服更加美觀了,試穿一下,剪裁合度、高矮適宜……某人的整理衣服的手頓了一下,認真問:“我長高了怎麼辦?”
元汝不假思索道:“可以留給你的兒子,我小時候穿的就是我爹的衣服。”
邵羽誠懇道:“沒有兒子呢?”
元汝顯然沒能明白,理所當然道:“改改女兒也能穿的!”
邵羽不得不單刀直入:“沒有孩子也沒有弟弟妹妹呢?”
元汝想了想,寵愛地瞧了一眼自家的狗,小心翼翼道:“你用不上的話,可以給我,我給大花裁一身衣裳。”哈士奇贊同地汪了一聲,跑到主人腳邊搖起了尾巴。←你的氣質和這種衣服能合適?
瞧瞧這位元師兄那洗的發白的衣服就知道對方是非常節儉的那種人,跟邵羽這種自己的衣服不穿了寧願燒掉也不願讓另一個人穿的、佔有慾非常強的人顯然是無法愉快玩耍的,不願多說也無意爭論,半個月悠閒日子過下來愈發懶散的某人揮了揮爪子,就道別了這位裁縫小能手。
踏進院子,皮皮輕盈地跑了過來,在他身前疑惑地停住,嗅了嗅味道,炸毛了,氣勢洶洶道:“喵嗷!”
即使語言不通,邵羽還是讀懂了貓咪的意思: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
所以說,爲什麼要養一隻貓呢?
洗了個澡以後重新被皮皮當做牀的邵羽望着漫天星子,思維都遲鈍了起來。
然後他等來了一個醉倒的室友。
扶着蔣真回來的墨聆苦笑道:“他跟我打賭你這幾天會不會出門,賭注是一瓶酒……我輸了。”
“嗯,看出來了。”
淡定地把室友除去外衣和鞋子丟到牀上,邵羽洗漱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晨,他發現自己從練氣十一層變成了練氣十二城大圓滿,已經可以準備築基了。
邵羽的內心是崩潰的:“……”不要多想,不要慌張,這一定是日積月累、厚積……厚積個鬼啊!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唯一剩下的就是真相!
所以說,到底是系統乾的系統乾的還是系統乾的呢?
似乎是知道藏不下去,多日不見的系統出來刷起了存在感:【力量是一切的根本,強者制定規則,弱者遵守規則。
升級任務:一年之內築基。
獎勵:抽獎機會1次。
懲罰:由於本系統的智商高得讓凡人無法仰望,所以失敗的話,宿主會被強制持有逆天級傳承‘湯姆蘇光環’一個月,親,盡情享受萬人迷的生活吧~】←因果之間有一塊下品靈石的關係?
邵羽第一反應是想退路:在哪裡閉關這一個月好呢?
這並非不自信,而是他思維的慣性:先想想最壞的後果,如果這後果你能承擔,那去試試你想做的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比如說在邵羽上輩子當上班族的那時候,以“大不了不幹了”爲主導思想,他從未真正受制於人,內心自由到對企業毫無歸屬感,在修羅徹在緩衝的時候便毫不拖泥帶水地果斷撤離了。
心裡篩衙了幾個閉關地點,他緊接着又想到,如果這個任務完成了,他便可以成爲內門弟子,可以御劍飛行,迴天縱城去瞧一瞧……瞧一瞧《炎帝》開篇第一章——《芳魂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