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仰把下巴壓在魏亞的頭髮上, 雙臂也用力迴應着她的擁抱,此刻突然覺得之前受的折磨都無所謂了,只要面前的這個人, 只有時空中的這一瞬。數天來他一個人的索然, 包括追到小城的急迫, 還有聯繫不到魏亞的煎熬, 現在只記得輪廓, 卻再也體會不到那其中的苦味了。人果然是健忘的動物,韓仰現在只剩下感動和心動了,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兩人抱在一起, 說了些有感而發又有些胡言亂語的情話,但都沒有再提之前的彆扭, 也許是不想破壞氣氛, 也許是真的都不在意了。
鬆開後, 韓仰纔看清魏亞的樣子,她頭髮蓬蓬的, 上身是一件寬大的白色套頭衫,下面露出一小截緊箍着腿的黑色彈力褲。然後是白白的小腿,一雙小巧的腳比鞋拖兒還小了一大圈,他有些好奇,穿着這個看似不合腳的鞋子怎麼能跑那麼快的?
魏亞察覺到他在觀察她, 趕忙用兩手把套頭衫往下扯, 嘴裡不好意思地說:“我太着急了, 就隨便套了件能出門的衣服、褲子, 你別看了!”
韓仰還是笑着打量她, 魏亞更不好意思了,邊拽衣服邊往前走, 嘴裡嘟囔着:“反正我家近,要不我回去換件衣服吧!”
此時韓仰正研究着魏亞的這件彈力的褲子,他回頭看了看,已經沒人注意他們了,他便跑到魏亞身後,右手伸到魏亞後腰處,用兩指捏住魏亞上衣,稍稍向上一提,魏亞被彈力褲子繃得緊緊的身材就顯露出來了。
魏亞感覺到了身後韓仰的動作,驚得左手迅速向後一掃,擋開韓仰使壞的手,整個人倒退了好幾步。
韓仰看魏亞又羞又怒的神情,越發得意了。
“你居然大街上做這種事?在我們這兒就叫耍流氓,知道嗎?”魏亞的臉紅得像個西紅柿。
“在我們那兒也管這叫耍流氓。”韓仰笑得像個大尾巴狼,看魏亞翻着白眼又氣又笑的樣子,忍不住繼續調戲,“不過也得分對誰,像咱倆的關係,我這樣應該叫情趣!”
“虧你還是北京來的,別給首都人民丟臉了行不行啊!”
“別介,這馬上就奧運了,不許誣衊北京人民的形象,北京歡迎你啊!我錯了,可其實我就是想看看你褲子的全貌,沒這麼嚴重吧!”韓仰心情大好,就開始犯貧,眼看着把魏亞笑得花枝亂顫。
兩人拉着手,在小鎮裡逛了一圈。其實韓仰都沒怎麼留心看,這小鎮太普通了,對他來說唯一的特別只在於這是魏亞長大的地方,他和她雖然已經見到面了,但還是在思念中,所以魏亞的臉纔是他更喜歡看的。這無比肉麻的想法他沒有說給魏亞聽,說了可能連自己都要起雞皮疙瘩了。不過,他覺得魏亞可能也和他一樣,因爲她幾乎以十秒鐘一次的頻率,不斷側頭擡眼看他。
天色漸漸黑下來了,韓仰和魏亞已經在大街上逛了三個多小時了。韓仰提出要去魏亞家見見她的家長,魏亞猶豫了好久,還是說要等她先跟家裡打聲招呼。
韓仰看她的樣子挺逗的,心想明明是他見家長,魏亞卻比他還要緊張。
韓仰只請下來三天假,加上週六週日也就五天,他路上就得耗費近一天的時間,所以他大後天白天就得出發了,時間太寶貴了,他很想一直跟她待在一起,可到了晚上八點鐘剛一起吃完飯,魏亞就嚷着要回家,韓仰只能把她送回去。
第二天韓仰和魏亞的時間安排是一半用來聊天打情罵俏,一半用來選晚上登門拜訪的禮物。選禮物的時候,兩人有分歧,韓仰主張滿城跑找貴的有檔次的禮物,而魏亞聽後撇了撇嘴說:“你不用費這勁兒了,你就是拎塊豬肉上門,我家人也不會嫌的!”
韓仰笑着教育她說:“這禮物從某種角度說明誠意,連禮物都沒誠意好好選,怎麼讓你家人放心把你交給我?”
魏亞彎着嘴不甚在意地說:“關鍵是我的意思已經傳達給他們了,他們都聽我的,真的!”
韓仰真的覺得魏亞的狀態這兩天又往天真幼稚的那個人格里奔了,這就說明他又帶給她快樂了。
晚上,韓仰拎着比豬肉名貴許多的禮物來到了魏亞家,一進門,就看到魏亞的媽媽和爸爸站在門口,同樣一副緊張的樣子。他不禁想起來之前,魏亞安慰他的話:“其實我爸媽和你一樣緊張,你是不是頭一回我不知道,反正我爸媽是頭一回。”現在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
魏亞的媽媽長得有點像魏亞,這話明顯有點反了,但韓仰還是這麼覺得,因爲其實魏亞長得更像她爸。魏媽媽非常可親,不過魏爸爸乍一看有點兇。魏亞又反勁兒了,是乍看非常可親,相處久了有時候也有點脾氣。
大家都端坐着,不知道說什麼。還好魏亞端來一盤水果,大家才放鬆了些。
韓仰本來準備了很多話,還想着萬一被問到什麼時候結婚的事時要怎麼回答,可誰知道他們都沒怎麼深入地問。魏爸爸只是在最後總結陳詞說:“韓仰啊,看得出你小夥子一表人才,不過不是我誇我自己女兒,她其實也挺優秀的。總之,你倆好好相處吧!”
然後大家就開始一起吃飯,看電視,魏媽媽都不怎麼說話,就在旁邊笑,魏爸爸也就說些閒話。韓仰心情挺放鬆的,而且挺愉快。看來他這一趟真是無往不利,只差魏亞沒拿下了,這個他也很有信心。只是姐姐的態度讓他心裡有點堵,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魏亞。
一覺醒來都十點多了,魏亞沒多一會兒就來找他了,兩人乾脆半躺在牀上看電視。電視裡演着一個無聊的情景劇,屏幕裡不斷傳來誇張的笑聲,魏亞也不時地跟着笑兩聲。可韓仰卻沒辦法跟着笑,他的聽覺被電視劇強行佔領了,但其它的感覺卻變得分外敏感了。
韓仰基本就是躺在牀上了,只有腦袋支起來,魏亞身體半靠在牀頭上,一隻手肘撐着牀,腳穿着鞋托兒耷拉到牀外。她的脖頸就在他臉的旁邊,他覺得自己位置太低了,只能看到那晃來晃去的小白腿,就想坐起來,但現在他可以呼吸到從她領口傳來的香皂的味道,所以他沒有動。
但魏亞卻不時地藉着笑勁兒竄騰兩下,厚厚的牀墊就會像波浪一樣把韓仰也顛起來兩下,這麼看着聞着顛着,韓仰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淡定了!
“魏亞!”韓仰小聲地喊。
“嗯?”魏亞笑着回過頭來。
韓仰已經伸出右手攬過她的脖子,吻住她。魏亞被他一攬,胳膊肘支撐不住,整個上身都壓在了韓仰的身上。韓仰的觸覺更像被一下子喚醒了,他一個翻身,把魏亞壓在牀鋪上,忘情地吻。
韓仰想睜開眼睛,鬆開她,先問她一句“可不可以”。但是身體卻無法聽從大腦的支配,這吻從嘴脣來到了脖頸,那好聞的香皂味,韓仰甚至舔了一下她的皮膚,這時他感到魏亞的身體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韓仰的嘴脣稍稍離開魏亞,眼神迷離地看着她,魏亞也眯着眼看着他,韓仰開口時聲音已經沙啞了:“我想要你,可以嗎?”說出後,韓仰發覺自己在等待的時候甚至聽到了自己心臟的跳動聲,他好像真的渴望已久了,佔有眼前的這個人,也許是想確認她的感情,也許是慾望,也許就是想抱着她擁有她,這份渴望在這個炎熱的上午徹底迸發了,無法收拾。不敢想象如果她不願意,他要怎麼說服她,要怎麼讓她相信他是真心的想和她一起走?
魏亞費力地擡着腦袋凝視了他好一陣,隨後無力地放下,微弱的聲音僅夠傳到韓仰的耳朵裡。
“可以……但……手下留情!”
韓仰歪了歪嘴角,把整個頭都伏到她胸口,他笑着呼出的氣激起了魏亞又一陣戰慄。他重新擡起頭,整個人向上移了移,手伸進她上衣的同時,他忍不住在她耳邊小聲說:“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玩幽默,簡直是侮辱我的能力!”
魏亞整個人不自覺地向旁邊縮,爲了避開耳邊似有似無地觸碰,韓仰抓住機會含住她的薄薄的耳垂,一聲微弱的從未聽過的□□聲在他耳邊響起。
韓仰知道他已經沒辦法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