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牀上看雜誌,楊沐裹着一件浴袍走進房間。
“劉昊其,你還記得他嗎?”
“當然了。”我漫不經心的翻閱着雜誌。
“他訂婚了!”
“什麼,他訂婚了!”我吃驚的張大嘴巴。
“不敢想象吧。”楊沐掀起被子鑽進了被窩。
“看不出來,這小子下手還挺快的。”楊沐雙臂放在腦後枕着。
我呆呆的若有所思。
“親愛的。”
楊沐抱住我的腰桿,“什麼時候我們也可以像他們一樣呀。”
我回頭看着楊沐孩子般渴求的目光,“我還沒有想好呢。”
“什麼?還沒有想好?”楊沐可憐楚楚的看着我。
“當然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哦。我還在猶豫呢。”
“猶豫,讓你猶豫!”
楊沐開始撓我癢癢,我們亂作一團。
窗外細碎的風氣吹拂着楊沐的睫毛,一絲絲光亮從他的眯縫眼睛裡射出,像是黎明時刻從厚重的雲層後投出第一道光線,鮮豔的不切實際。
楊沐的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他的身體如同僵硬的樹杆,一遍遍刺划着我的身體。
“沐····”
我緊抓住的他的肩膀,淚水從眼角溢出。
楊沐喘了一口粗氣,倒臥在一旁,“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楊沐輕拭去滾落我腮邊的淚水,我笑着搖搖了頭,把楊沐緊緊抱住。
“我有些害怕,怎麼會這樣?”楊沐聲音開始有些顫抖。
“不要多想,不會有事的。”
我把頭埋進楊沐的胸膛,“可能是因爲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也許是心情不好,或者有其他的原因。”
我像是在自然自語。
“其實兩天之前我就察覺到自己有些不對勁······”
“不要再說了,會好的,這只是暫時的。”
我把楊沐死死地抱住,生怕他會消失。
沉睡中依稀看到楊沐的面孔在夜幕下變得異常猙獰,我怕努力的走向他,他卻離我越來越遠,無數的醜陋細長的手指在我臉上瘋狂的抓戳,鼻腔裡塞滿濃重的血腥味。
我大叫一聲,夢中驚醒,身旁的牀褥揉成單調的褶皺,楊沐不再。
我輕腳下牀,走到客廳。
楊沐模糊的身體在陽臺孤單成形,我來到他的身後,一陣濃重的嗆鼻菸草味飄來。
白色的霧氣懸掛在他的耳邊。我把楊沐抱住,他的身體有些冷。
“這段時間我總是感到心神不寧,像是有什
麼事情要發生。”
“傻瓜,不要自己嚇自己。”
“是真的···”楊沐的手臂有些顫抖,他猛吸了一口煙。
“你以前是不吸菸的。”我說。
“這個時候才懂得菸草的好處。”
楊沐的聲音有些無力。
“不要給自己壓力,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的,只要有你就好。”
楊沐的手掌附在我的手面,他的手指有些微微的發燙。
“槿兒,你厭惡這樣的我嗎?”
“是的,我厭惡,我厭惡你老是胡思亂想,總是給自己太多的期望,厭惡你不信任我。”
楊沐迴轉過身捧住我的臉,“槿兒,我沒有,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爲什麼我說的話,你就是不聽,自己一人在這裡吹冷風。我說過不在乎的。”
“可是我卻想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你,讓你真正的快樂,但是換來的卻都是你爲我分憂。”我笑了,眼角帶着淚,“自從在海邊看到你的第一眼,當你開口說,我們可不可以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我的生命,我將分擔他生命裡每一份快樂和悲傷。其實你不知道,可以分解你的憂傷也是我幸福的一部分。”
“槿兒,我愛你。”
“我會記得這三個字的重量。”
冷風澆灌着我的身體微微的發抖。
“沐,我們回去吧,這裡好冷。”
早上醒來,已是接近中午。飯桌上擺好熬好的米粥和愛吃的紅油蘿蔔乾,冰箱上貼着一張便條。
“今天晚上下班早些回來,我去菜市場買菜給你做好吃的。”
我開心的笑了,洗漱完畢後坐在桌邊認真的品嚐着這個可愛男人準備的早餐,想象着他在廚房手忙腳亂的神情,今天晚上是絕對可以吃到他做的飯菜,因爲忘了告訴他今天我休班。我穿着細肩帶的碎花長裙,鬆軟挽着髮髻,安靜仔細的收拾着房間。
我很享受這種感覺,因爲可以清晰而簡單的遇見幸福的的摸樣,比如收拾他隨手丟落的報紙,紙片上還可以感受到他殘留的溫度,清洗他的衣物,他渾身的氣息可以瞬間浸入骨髓,他給與我幸福的溫暖感知。
門打開,楊沐的手裡拎着一大包東西,“你這麼早就下班了。”楊沐的一邊說着一邊匆忙的換拖鞋。
“因爲有人說要給我做好吃的。”我調皮的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
“你一定是餓了吧,我換好衣服馬上給你做飯。”
楊沐快步走進了臥室。
我手託着下巴,坐在飯桌邊含笑的等待着。楊沐急匆匆的走進
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我幫你洗菜吧。”
我把蔬菜放在水池裡仔細的清洗。
“準備做些什麼?”我問。
“嗯···一個靑菇炒肉,一個番茄蛋和紫菜蛋花湯,還有一條糖醋魚。”
“真是期待哦。”我開心的用力鼓掌。
“洗好了,就安靜的待在外面。”楊沐一本正經的神情。
我忍住笑,輕輕的退出了廚房。
廚房開始亂作一團,“嘶嘶”燒焦的聲響,鍋蓋墜地的聲音,不時的伴有楊沐“哎呦”的嚎叫,真是一場難得打“廚房大戰”。
終於楊沐從書房走出,臉上油膩膩的。
飯桌上擺放着他的傑作。
“真是辛苦了。”我用溼毛巾擦拭着楊沐的臉龐。
我夾起一塊魚肉放到嘴裡,沉默無聲。
楊沐滿懷期待的盯着我的反應,我向他點點頭示意他也品嚐一下。
楊沐滿懷自信的嚐了一口,神情頓時變得晦澀。
“我覺得還不錯呢。”我大口大口的咀嚼。
楊沐放下筷子,感激的盯着我。
“本來想給你做一頓好吃的,沒想到會這樣。”楊沐細嗅着我的頭髮。
“你有那份心就好了,不過以後廚房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好了。”
“嗯·····”楊沐的手指開始在身上滑動,像是細雨浸溼身體,顫抖着溫柔。
楊沐的脊背摸出大把大把的汗珠,潮溼着我的掌心。
我內心想要掙脫開他的糾纏,可是身體卻點滴的想要再靠近他一些,可是他的身體像是一隻驚嚇的蟲子,節節敗退。
“啊···”
楊沐從牀上彈跳起來,痛苦的揪着自己的頭髮。
“我真是一個失敗者!”
我慌亂的起身安撫他,“不是這樣的,這樣只是暫時的。”
“我不信,我不信。”
楊沐痛苦的搖頭,“我既不能照料好你的生活,也不能給予你最爲一個女人的快樂,作爲一個男人我真是失敗!”
“傻瓜。”
我撫摸着他的頭髮,“你要快樂,就像今天一樣。只有看到你快樂的樣子我纔會幸福。”
“我以爲一切都會沒事,就像是你說的那樣。我故作輕鬆、快樂,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可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楊沐開始有些歇斯底里。
“我不准你這樣。”我用力的抱住楊沐。
那一晚楊沐安然的熟睡在我的懷中,我像是一個慈愛的母親溫柔輕哼着歌謠,安眠着我的寶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