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一手建立大唐的原因何在？
既然昊天的源頭是人們的祭祀和祈求，那麼沒有信仰的唐國，是不是已經動搖了昊天存在的根基？
這種想法不能有，一旦生成就無法抑制的開始蔓延。
看着沉默不語的衆多弟子，夫子沒有再說下去。
宋哲沉吟片刻，笑道：“其實，昊天就在我們身邊。寧缺，你的小侍女桑桑其實就是昊天在人間的化身，只是不知道爲何會誕生屬於自己的靈智。”
同樣在沉思的寧缺聞言一愣，隨後雙目睜大，不是震撼，而是濃濃的恐懼！
夫子既然成立了大唐，那麼必然有着他的目的，通過夫子所說，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動搖屬於昊天的根基，而桑桑是昊天的化身，也就是說夫子對付的是桑桑！
夫子是一個傳奇，那種實力的人物只需要一個念頭，他根本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他有些警惕的盯着夫子和周圍其他人，隨後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宋哲問道：“敢問先生何出此言？”
“你的境界還不夠，等到你達到一定境界時，自然會明白。夫子，如果你見過她，多接觸一段時間，想必也會發現的。”
夫子皺了一下眉頭，他確實存在對抗昊天的念頭，只是當年是因爲懼怕昊天將他吃了，後來是因爲昊天將柯浩然弄死了，他心中有怒氣難平。
只是，他從未想過昊天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都是成精的人，夫子對宋哲的話沒有懷疑。因爲沒有必要，騙了他宋哲也不能得到什麼好處不是！
“夫子。”寧缺叫了一聲，他希望夫子出口否認。
其他人同樣看向夫子，等待着他的選擇。
捋了捋鬍鬚，夫子問道：“你是說這是昊天在人間的化身，結果這具化身誕生了自己的靈智？”
“確實如此，昊天，本應該是高高在上的，不應該具備感情的存在，可是，她偏偏具備了自己的情感，不是又誕生了一個意識是什麼？”這是宋哲的一種猜測，昊天更像是法則的一種，有着固有的運行規律，雖說會受到人們意識的影響，但是大方向上是不會變動的。
像成爲寧缺的侍女，伺候他穿衣吃飯這種事情，真正的昊天可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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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樣才能斬斷她與昊天的聯繫呢？”夫子虛心請教道。
術業有專攻，在這方面，宋哲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引蛇出洞，然後打蛇打七寸！只要昊天敞開神國的大門，我們殺進去即可。不過爲了保證世界不被大戰毀滅，最好還是斬斷昊天的根基。只要人們放棄對昊天的信仰，那麼昊天的力量來源就會被掐斷，到時候才能真正的將昊天消滅！”
寧缺連忙問道：“先生，那桑桑……”
“可能會吃些苦頭，不過事成之後，她是她，昊天是昊天！你可以理解爲，她從此獲得了新生。”宋哲非常的肯定，他要做的不過是將昊天真正的本源斬滅，那時候桑桑這個副人格就會佔據主動。
寧缺內心其實是糾結的。
當年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世界，他認識了許多人，許多人都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了美好回憶。可是好景不長，一個冥王之子的傳說將一切付之一炬。林將軍府慘案，要不是他拿着刀將老僕人和林將軍之子殺了，這時候他的骨灰都能成爲植物的營養了。
後來他在死人堆裡發現了桑桑，從此就開始了相依爲命的日子。
可以說，桑桑是寧缺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全部精神寄託，是他對美好世界充滿幻想的對象。
可是，宋哲告訴他桑桑是昊天的分身！
桑桑不是他的命門，桑桑是他的命！
誰想要傷害桑桑，寧缺就會和誰拼命！
寧缺手指攥的咯咯作響，他的內心正在劇烈的掙扎着。
弱小就是一切的原罪，他恨自己的力量太過低微，面對這種情況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在書院後山，他是最弱的，誰也打不過。
宋哲看着寧缺隱現血絲的眼睛說道：“我想，你應該不想桑桑被昊天磨滅意識吧？想要桑桑成爲桑桑，那麼你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另外，現在時機並不成熟，首先必須斬斷昊天的力量來源，然後才能動手。若不然，我和夫子聯手也不見得能將昊天怎樣。”
寧缺像是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他急切的問道：“現在不動手？”
“當然，對付昊天這種事情不經歷多年的謀劃，準備不充分怎麼對抗？那可是天下所有人的信仰，理論上她的力量源源不斷，無窮無盡，沒有把握不是去送死嗎？”宋哲笑笑。
眼前的少年雖然老成了些，可是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亂了陣腳。
如果宋哲真的有把握現在就將昊天斬斷，早就出手了，何必說這些？
人生就是大起大落，寧缺感覺像是在玩過山車，這起落的有些嚇人。
夫子搖搖頭，“下去吧，即便是我佈置多年，到現在都沒有太大的把握。那個驚神陣本來是爲了對付昊天佈置的，後來發現還是差了一些火候。誠如宋先生所說，不斬斷昊天的本源力量來源，我們是贏不了的。”
李慢慢突然問道：“夫子，那我們該如何做呢？”
不讓人們信仰昊天就是最好的辦法，李慢慢當然問的不是這個，他問的是如何讓人們不信仰昊天。
在唐國，大部分人不信仰昊天，可是大多數人還是信仰的。
與天下人開戰，以武力征服天下，強迫天下人轉移信仰不現實。
信仰這種東西，不是以武力爲轉移的，更何況，昊天又不是傻子，難道眼睜睜的看着有人斬斷她的根基？
宋哲開口道：“必須有一個人成爲新的信仰。人選有些要求，要麼爲此付出一切，成爲人們信仰新的神，要麼實力足夠強大，能夠承擔起這份信仰，這就是人造神！夫子可以，我也可以。”
夫子搖搖頭，“我可不想成爲那種生物。”
宋哲攤攤手，說道：“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是我了，畢竟我在這方面有些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