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妖魔鬼怪

趙煦低頭瞥了眼,頓時挑了挑眉。

陳皮看着都臉色驟變,何況是趙煦了。

趙煦餘光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動,笑着看向蘇頌等人,道:“對於人才的培養,是要上心,諸位卿家能有這般默契,朕很欣慰。”

陳皮的動作都在殿中幾人的眼裡,他們倒是沒有提這個,蘇頌一隻手握着拐,笑呵呵的道:“官家既然沒意見,那臣等就這麼分了。”

‘分’這個詞,其實不太好,但用在這裡,反而特別好。

趙煦笑容越多,道:“那可不行,等殿試的時候,朕要是看到喜歡的,諸位卿家可別怪朕橫刀奪愛啊。”

衆人聽着‘橫刀奪愛’這個詞,也紛紛笑了起來。

垂拱殿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好,少了幾分謹肅。

李清臣適時擡手,道:“官家,臣等是這樣的想的,今科三甲總共一百五十三人,三甲前五十入宮參加殿試,請官家垂訓。”

趙煦想了下接下來的事情,明天接見開封府諸多推進‘方田均稅法’的有力的功臣,後天還得與樞密院,兵部談北方各路‘軍改’,大後天得去城外視察新兵招募,再然後就是西夏的使臣可能要到了,還得開會總結近來的變法諸多事項……

可以預見的一段時間內,趙煦會非常的忙,並且朝廷的朝臣未必還都能在京,仔細斟酌片刻,趙煦道:“殿試,暫定在三月初五,國之取士是大事,諸位卿家儘量騰出時間來。”

衆人擡手應下,開封府忙,他們更忙。

等了會兒,章惇說道:“陛下,趁着這個時間,臣想再次下去看看。”

趙煦一怔,旋即會意。

章惇的趁機,不止是會試之後的間隙,還有開封府那些知縣離了駐地,不能再有所遮掩,章惇是要再看清楚一點。

趙煦輕輕點頭,想起上次的見聞,笑着道:“卿家想看,那就多看看。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諸位卿家,抽個空,多去走走。”

衆人忽然一怔,似訝異的看着趙煦,表情有些怪異。

趙煦被他們齊刷刷看的一愣,他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蘇頌快速收斂表情,暗暗咀嚼着‘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兩句,心頭詫異。

章惇,蔡卞,李清臣等人多半如此,但又都是宦海老人,表面功夫十分了得,瞬間就恢復了平靜。

他們之所以震驚,是因爲,他們都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官家,早年並不受重視,登基之後又因爲高太后的壓制,就讀了些聖賢文章,別說經義了,就是詩詞歌賦也並不擅長。

隨口而出的兩句,詞句簡練,富有含義,沒有一定功底,是做不出來的。

蘇頌躬身,道:“官家說的是,臣等領會。”

章惇沒有說話,心裡想起了之前與趙煦的關於‘德’的談話,雙眸微微閃動。

他看着趙煦——位‘文采出衆,德行深厚’的當今大宋官家!

趙煦摸了摸臉,又看向陳皮。

陳皮微微搖頭,示意臉上沒有東西。

趙煦沒想明白這些人怎麼就突然驚訝了,沒有計較,道:“這個暫且放一邊。近來因爲‘新法’的推行,熙寧年間的故事又在上演,構陷,污衊,攻訐,抹黑等手段層出不窮,諸位卿家深受其害,說一說,有什麼辦法解決。”

在座的除了蘇頌,韓宗道都是‘新黨’,當然,在不少人眼裡,蘇頌,韓宗道是叛變‘舊黨’的‘新黨’,是十惡不赦的奸佞,沒少彈劾。

蘇頌左手用力握了握拐,道:“官家,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此事不能硬來,一旦時間過去,天下人自會明白。”

“熙寧到現在近二十年,王相公可有人明白?”章惇淡淡接話,即便語氣平靜,也透着濃濃的不善。

章惇是篤信變法之人,將王安石視作前賢,對將王安石趕下臺的‘舊黨’深懷怨憤。

蘇頌面色如常,道:“司馬君實在位時曾說,王相公深於大義,毀之過甚。”

司馬光確實說過這樣的話,縱然與王安石敵對了十多年,上位之後忙着廢除‘新法’,忙裡偷閒的還爲王安石辯解了兩句。

章惇看向蘇頌,道:“蘇相公記得清楚,不知道宮外還有誰記得?漫天的謠言,可有半點清白?‘過甚’一次,用的真好。”

章惇的語氣還是很平靜,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

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在垂拱殿內快速醞釀。

蔡卞最擔心這兩人爭吵,繼而演變成‘新舊’兩黨的爭鬥,這會從政事堂蔓延到六部,繼而整個朝野內外!

那種局面不可想象!

蔡卞勸不住兩人,唯有看向趙煦。

趙煦其實很喜歡,也很想看他們吵一吵,他覺得十分有趣。

雖然心裡想,本着大局卻又不能,趙煦輕咳一聲,道:“說遠了。”

蘇頌,章惇剛剛起的鋒芒迅速被壓下去,蘇頌沉思片刻,道:“官家,口出於心,人心最是難測,這些,阻止不了。”

趙煦深以爲然的點頭,還是道:“不能阻止,那就一定要儘可能的減少。”

章惇直接道:“官家,以謠言惡意中傷,無非是陰險又無能的小人所爲,朝廷裡不需要這樣的東西。”

趙煦同樣深以爲然的點頭,道:“既然不能完全阻止他們的嘴,就不能讓他們獲取更多的權力,以造成更大的破壞。”

蔡卞接話,道:“官家,吏部的考銓法不足以應對這些事情,還得御史臺來監察。”

趙煦再次深以爲然的點頭,道:“朝廷的架構是平衡的,基本沒有問題,關鍵在於用事之人的心思。”

蘇頌,韓宗道不說話了,章惇將話題引到‘吏治’上,他們開口,多半會送給章惇口實。

章惇瞥了眼李清臣,道:“禮法也很重要。”

趙煦深以爲然,但不想點頭了,脖子疼,他又看了眼陳皮遞過來的紙條。

‘元祐不佑,傭時難用;聖道崎嶇,天地有時……這是說上天不保佑我,最終還是會失敗,他們的路不平坦,終歸會等來機會嗎?’

繼而,趙煦又看到了開封府送來的那份變法進度報告,心裡忽然若有所動。

‘德’這東西無非是收買人心,我有權有勢有錢,收買人心還不容易?

趙煦心裡瞬間涌現了許多想法,臉上不禁露出笑意來。

殿中一羣大人物見趙煦不說話,又獨自怪笑,不由得相互對視一眼。

趙煦飛速收斂表情,擡頭看向衆人,道:“應對謠言,要有一套整體的手段,要防微杜漸,扼殺於將起;也要有霹靂手段,震懾宵小。”

章惇果斷接話,道:“是。臣會召集吏部,刑部,御史臺,做出一個完整預案,上呈陛下御覽。”

趙煦嗯了一聲,突然說道:“對了,明天接見開封府的官吏,再多加一些人,百姓!對支持朝廷‘新法’突出表現的百姓,朕也要見,你們選十個二十。”

章惇心裡忽然一動,明白趙煦的意思,當即道:“是臣等考慮不周,這就讓開封府去辦。”

韓宗道終於有說話的機會了,連忙說道:“官家,此事交給開封府,一定做得妥當。”

趙煦看向他,這位參知政事兼開封府知府,沉吟片刻,道:“不得弄虛作假,一定要真實,如果時間不寬裕,朕可以再等。”

蘇頌默默無聲,他知道,官家對他們一直有所警惕,這麼直白說出來,還是第一次。

‘看來,我真的該走了。’蘇頌心裡輕嘆。

韓宗道站起來,擡手沉聲道:“臣領旨。”

趙煦微微點頭,話題一轉,道:“朕聽說開封府各縣大理寺的事情了,有報上來說,一個大理寺被衝擊,被打死了一個官吏?”

三天前,中牟縣的縣級大理寺開始審第一個案子,是一個‘土地糾紛’,這個案子經年複雜,縣級大理寺艱難審理,剛剛宣判,就遭到了數十人的衝擊,儘管中牟縣有所準備,還是沒能控制住,不少人被打傷,有一個更是被踩踏而死。

章惇神色額陡然嚴肅三分,站起來,道:“陛下,暴徒乖戾囂張,衝擊衙門,殺害朝廷命官,着實膽大妄爲,不可姑息!臣認爲須重懲,已嚴令中牟縣嚴厲處置,作爲標杆,震懾暴徒!”

‘暴徒’二字,就將這件事定性了。

蘇頌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趙煦注意到了蘇頌的表情,神色肅然,道:“需要皇城司介入嗎?”

韓宗道,蘇頌神色立變。

皇城司介入,那就等同於謀反,想要小事化了都不可能。

好在,章惇也沒有這麼想,道:“陛下,中牟縣有能力處置,其他各縣也應當有能力處置類似事件。”

趙煦明白不了,章惇這是有意錘鍊各縣,同時悄悄在給他們放權。

“好。”趙煦道。

蘇頌,韓宗道心裡頓鬆,他們不希望事態擴大,最好就地解決,不要鬧到朝廷。鬧到朝廷,那就意味着天下皆知,再次掀起朝野波瀾了。

趙煦與這些重臣說事的時候,皇城司接到陳皮傳話,迅速調查,不多久就抓回了三個人,關入了皇城司大牢。

三個人被綁在刑架上,皇城司的刑官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下去,怒喝道:“說不說!說不說!”

被綁着的三個人,他們滿臉痛苦,叫苦不迭。

“真的不是我傳的,我就是個開茶樓的,客人來去,我真的不認識啊……”

“是啊,我就是在旁邊聽了,傳了一嘴,其他的真不知道啊……”

“我也是,我是在路上聽到的,就是與朋友說了幾句,冤枉啊……”

三個人矢口否認,一點有用的都沒有。

蔡攸陰沉着臉,眼神裡盡是殺意。

自從他老爹蔡京被他出賣後,他就越發小心翼翼,事事爲趙煦考慮,不敢有一絲差錯。

現在,大街上傳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謠言,還是宮裡傳給他的,他如何能不心驚!

他前面的副指揮似乎能體會蔡攸此刻的驚怒,手裡拿着血鞭,冷聲道:“開茶樓的,做的都是熟客生意,你會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有你,在邊上聽,就敢亂傳,這是死罪!呵呵,在路上聽到的,你還真會聽!給我打,往死裡打!”

刑官當即揮動鞭子,三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三人不肯招,副指揮轉向蔡攸,道:“指揮,這三人是能查到的源頭了。”

蔡攸雙眼血絲充斥,聲音陰冷的道:“給他們用大刑,還有,將他們家裡人都抓來,一個個砍,我看他們能多鐵心!”

那慘叫的三人臉色大變,那‘路人’急聲道:“不要抓我家人,我說我說……”

這個人一開口,那‘客棧’的搶先開口,道:“是有人給我一貫錢,讓我傳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我知道……”

那‘客人’道:“是一個道士!是一個道士!穿的很乾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那是一個年輕人,十分年輕,有點囂張!”‘路人’搶着說道:“我給我了兩百文,我全拿出來,求你放過我家人……”

副指揮神色冷屑的盯着三人一陣,轉向蔡攸道:“指揮,這三人的話多半不真,那麼點錢就敢傳這樣的謠言,明顯不怕死,一提家人居然全招了!”

蔡攸同樣不信,神情陰鶩,道:“用大刑,我要他們小時候尿過幾次牀,昨夜跟女人做了幾下我都要知道!”

“是!”副指揮怒聲應着,轉過頭,對着三人喝道:“給我用大刑!”

“我招了!我全招了!”

“冤枉,冤枉啊……”

“饒命饒命,我不想死啊……”

皇城司是魔鬼地獄,進來的人鮮少有活着出去的。

這三人,在皇城司所有人眼裡,也沒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蔡攸胸口壓抑難受,轉身出去,剛拿起茶杯,忽然一個禁衛急匆匆跑過來,神情慌張的道:“指揮,那些士子鬧起來了,正在翰林院那邊。”

蔡攸皺眉,道:“他們鬧有開封府,刑部去管,關我們什麼事情。”

他剛要喝茶,忽然猛的轉頭,道:“因爲什麼事情?”

那禁衛連忙道:“有人說,今年的考題是章惇相公所出,故意爲難今科士子,是對‘前朝’的報復,還有人說,今科只會錄取一百多人,所以……”

蔡攸懂了,左思右想,道:“帶着人,跟我去看看。”

這種事,蔡攸不想摻和,但蔡攸隱約覺得,這件事似乎不那麼單純。

蔡攸出了皇城司大門,趕赴翰林院。

此時此刻,翰林院被圍的水泄不通,門前一片狼藉,石頭,臭雞蛋,木棒,還有一些兵器,碎衣服。

“出來!”

“給我們出來說清楚!”

“出來!”

士子們本就被今年的試題弄的七上八下,還有一兩千人棄考,現在無處發泄的憤怒,終於有了宣泄之地。

翰林院的全稱是翰林學士院,原本並無品級,是元豐改制後,一些人得以受官,如翰林承旨。

但總體來說,並無多少實權。

現在,被士子們圍堵在院內,加上他們知道今科試題確實出自章惇,也會大幅度減少錄取人數,因此百口莫辯,被打了不少衙役後,只能選擇關門,躲着不出。

“這可怎麼辦……”有個白髮蒼蒼的老翰林跺腳。

外面聚集的士子越來越多,感覺隨時都會衝進來。

其他翰林同樣是一籌莫展,只能等外面的動靜。

歷來,士子的問題是最難處理,輕了重了都十分麻煩。

開封府反應最快,調集了一二百人,結果被憤怒的士子堵住路口,根本近不了翰林院。

刑部,御史臺等差不多,一些人苦口婆心的開始勸說。

但憤怒的士子,根本聽不進去,反而揮拳就打。

眼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這些衙門沒有上面的命令,哪敢硬來,全都躲避着。

這樣一來,這些人反而越發氣盛,滿開封城到處都是他們的身影。

“李清臣,滾出來!”

“沈括,給我們說清楚,是不是刻意針對我們?爲什麼要降低錄取人數!”

“奸佞!昏官!”

“天下烏鴉一般黑!”

他們走街串巷,怒聲喝罵,叫囂不停。

此刻,一臉毅色,從容有度的畢漸,站在一處客棧前,看着這麼多人來來去去,皺着眉,一語不發。

他倒是沒有覺得這次考題多難,也不覺得被針對,但這些人如此大的動靜,着實令他心驚。

作爲此次會試志在必得的人,自然十分關注朝局。

他心底明白,這是近來‘新法’推行的一種延生,一些人在藉此生事,發泄憤怒。

而此時,一個道士在站城東一處高臺,對着下面一衆人,一揮手,身後浮現金光,如仙人臨世,他面色威嚴,俯視着下面的人,沉聲道:“孔子誅少正卯,吾嘗諫以爲太早,漢楚成皋相持,吾曾登高觀戰……”

下面一衆人喝彩,驚喜交加,甚至有人跪地大聲呼拜‘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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