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比劍,打的是十分花哨。劍舞營軍官手中長劍翻飛,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光弧,就如在夜色中綻開的白蓮花一般惹人喜愛。
與他比試的夜刺營兵士的劍招就要樸實的多,他沒劃出一劍,都是直取劍舞營軍官的要害,可每次長劍即將劃到劍舞營軍官的那一刻,他又會抽回長劍,化進攻爲防禦,將對方的危機化解開來。
雙方劍來劍往,不知不覺間已經打了百餘回合。內行的人早看出了端倪,只有那些劍舞營的劍士不住的在邊上叫着好。
董飛虎看出夜刺營兵士是在讓着劍舞營的人,又開口要叫,卻被田威狠狠的朝腳面上踩了一下。
腳面被踩,董飛虎嘴裡抽抽着涼氣,沒好氣的瞪了田威一眼,讓他沒想到的,是田威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嘴裡還咕噥着罵了句:“白癡!”
被田威罵了一句,董飛虎眨巴了兩下眼睛,扭頭看向一旁的陳芮。
陳芮沒有看他,只是點了點頭,像是很讚賞田威的說法似的說了句:“確實是白癡!”
被倆人交替着罵了,董飛虎很是鬱悶的眨巴了兩下眼睛,見倆人都不再理他,感到也是有點索然無味,撇了撇嘴,卻沒敢把剛纔想說的話給說出來。
兩個正在比試的人此時已經打了將近兩百招,夜刺營兵士這時賣了個破綻,向後退了幾步,把長劍一收,朝劍舞營軍官拱着手說道:“閣下劍法精湛,若在打上幾十招,在下必定落敗,在下認輸了!”
劍舞營軍官打的渾身是汗,心裡正叫着痛快,不想對方卻收了劍,一時不免有些失落。
不過對方已經收了劍,劍舞營軍官也不好再窮追猛打,只得雙手抱着劍,對夜刺營兵士說道:“兄弟好武藝,將來若是有機會,定會再討教一二。”
“定當奉陪!”雖然心裡不把這劍舞營軍官當回事,可夜刺營兵士還是很有禮的答了一聲,隨後轉身走回他的同伴之中。
“夜刺營果然名不虛傳!”陳堃見二人打了個平分秋色,臉上好看了許多,扭頭朝身後的劍舞營的劍士們喊道:“看見了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等平日裡覺得自己多了不得,在這西塞軍大營中,隨處都是能與你等戰個伯仲的兄弟,還不好生練劍?”
被他這麼一吼,劍士們連忙繼續練劍了。在邊上圍觀的夜刺營官兵怕又被拉去比劍,也都紛紛散了。
陳芮和田威一左一右,將董飛虎架着,朝他的營房方向去了。
仨人到了遠離劍舞營練劍的地方,陳芮和田威用力將董飛虎朝前一推,二人衝他瞪着眼,陳芮更是對他低吼道:“董飛虎,你灌了點黃湯,就由着嘴亂說。你可知剛纔險些給大人惹了禍事?”
“我並沒有說什麼啊。”被二人推的坐在地上,董飛虎有些茫然的眨巴着眼,一臉委屈的說道:“我不過是想說實話而已,劍舞營的那些人,練的着實只是花拳繡腿,好看卻不實用,難道還要我誇他們不成?”
“縱使你不願說假話,不說話總會?”田威擰着眉頭,上前一步,緊握着拳頭對董飛虎說道:“難怪今日喝酒之前,大人總是用眼睛看着你,原來竟是早猜想到你會惹出禍事。”
“我惹出什麼禍事了?”倆人的話還是讓董飛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對二人說道:“你二人今日是怎的了?平日裡我等可都是好兄弟,今日爲何這般對待老董?”
“跟你說過,劍舞營是皇上身邊的人,就連我們大人,都要讓他們三分!”陳芮擰着眉頭,臉色鐵青的對董飛虎說道:“若今日不是夜刺營的兄弟急智,與劍舞營的人比試時始終不佔上風,恐怕夜刺營將會成爲皇上的心頭大患,我們大人日後還如何在朝堂中立足?”
陳芮正說着話,一個人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這人走出來之後,朝身後跟着的幾個親兵擺了擺手,那幾個親兵離去後,他才走到陳芮等人面前,向仨人問道:“怎麼回事,大半夜的不回去好生休息,卻在這裡廝鬧?”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晉。見王晉詢問,陳芮連忙把董飛虎險些惹了禍事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王晉聽了之後,也是倒抽了一口涼氣,朝着董飛虎狠狠的瞪上一眼,對陳芮和田威說道:“即日起,將這廝給我關起來,除非出戰,不許他再與任何人接觸,更不許他喝半滴酒。”
見王晉走了出來,董飛虎本想找王晉評理,卻沒想到王晉竟然下了這樣的命令,更是驚的眼睛眨巴了半天,也沒鬧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等到田威帶着董飛虎走了,王晉才伸手把陳芮拉到一旁,小聲問道:“剛纔沒有被劍舞營的人看出端倪吧?”
陳芮搖了搖頭,看着臉色有些緊張的王晉。
“走,你隨我去一趟,我二人再看看劍舞營練劍。”王晉擰着眉頭想了一下,拉着陳芮,向他交代了一句,要他在頭前帶路。
重新回到剛纔劍舞營練劍的地方,劍舞大陣還在練着,一片片劍光流動,煞是好看。
王晉與陳芮並肩站着,看那劍舞營練劍,直到劍舞營練完一套劍法收勢停下,王晉才雙手抱拳,笑着朝陳堃走了過去。
“劍舞營果然是聖上身邊的精銳!”走到陳堃近前,王晉笑着說道:“僅這一套劍法,氣勢就着實凌厲,若是遼軍見了,恐是會驚的連半點戰意也無。”
“王將軍謬獎了!”聽到有人和他說話,陳堃扭過頭,見是王晉,連忙回了一禮說道:“劍舞營這點本末道行,末將本以爲是着實了不得,卻不想西塞軍中的夜刺營也都個個是高手,方纔末將部下與夜刺營一位兄弟比試了,竟是沒能獲勝,可見這天下間還是藏龍臥虎的啊!”
“呵呵,那定是夜刺營的兄弟僥倖了!”王晉笑了笑,朝已經收勢站在一旁的劍舞營劍士們看了看,又想陳堃抱拳拱了拱說道:“天色不早,不耽擱陳將軍與兄弟們歇息,末將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