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軍也信佛!”楊榮在對那漢子說這句話的時候,直有種蛋抽筋的感覺,不過穿越過來經歷了許多事之後,他已經練到了說謊話不帶臉紅的境界,是以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半點的尷尬。
“閣下是佛的侍者,敢問佛都對閣下說了些什麼?”雙手抱拳向那漢子微微拱了拱,楊榮裝出一副滿臉虔誠的模樣向那漢子問了一句。
本來那十多個漢子以爲楊榮是要來找麻煩,已是盤算着如何脫身,聽他這麼一說,心內不由的多了幾分僥倖。
若是能讓楊榮這個將軍也相信他們那套謊言,利用這場地震,他們就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剛纔一直在煽動百姓信的漢子連忙給楊榮回了一禮,麪皮居然紅都不紅的對楊榮說道:“佛對我說,忻州地震只因忻州人造了太多的孽障,要我代爲轉告忻州百姓,爲人要敦厚,要一心向善,否則一個月後,還有再有一場地震。”
“哎呀!如之奈何?”漢子的話剛落音,楊榮就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樣對他說道:“若是再震一次,恐這忻州城便是完了!”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圍觀的百姓更是慌亂了,許多人甚至在交頭接耳,表示願意信服這幾個漢子。
“將軍莫憂,只要你等願意虔心向佛,我等便去向佛祖求情,饒過這忻州百姓。”楊榮臉上驚懼的表情讓這些漢子越發的感覺到有機可乘,領頭的那漢子連忙說道:“若是將軍有心拯救忻州百姓,不妨與我等一同勸說百姓向善。”
“好!”漢子的話是正中了楊榮的下懷,他臉上漾起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對那漢子說道:“不知幾位打算何時去向佛祖求情?”
“過些日子,我等自會前去!”那漢子不知楊榮話中有話,還以爲已經說服了他,神情中帶着幾分難以掩飾的得意,對楊榮說道:“我乃是佛祖坐下侍者,將軍有心向佛,今日我便收了你做弟子!”
“只是不知佛祖在哪?”楊榮並沒有理會他收弟子的話,給一個藉助宗教來宣揚歪理邪說的騙子做弟子,他想起來就會感到一陣陣的噁心。
“佛祖自然是在西天極樂世界!”楊榮這句話一問,那漢子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將軍莫要擔憂,我等過些日子便要去面見佛祖。”
楊榮笑着搖了搖頭,不過這次笑的時候,他的笑容裡卻多少帶着幾分奸計得逞的意味。
“別啊!”他衝那漢子擺了擺手,對他說道:“忻州軍民眼下受災正重,閣下應當早去面見佛祖,爲我等求個情,讓佛祖給忻州撥發一些衣物、糧草,對了,藥材也需要不少。下午太原方面運來的藥材將會到達忻州,這個可不算是佛祖的功勞,閣下還是儘快上路,莫要耽擱了正事!”
說完話,他陡然冷下臉,對身後的官兵們說道:“送他上路!”
“你要做什麼?”那漢子聽楊榮說要送他上路,頓時慌了,兩眼圓睜滿是驚懼的喊了一聲。
別人不清楚,他是清楚的,或許那些被忽悠的百姓還以爲他到了西天極樂世界還能回來,可親自編造了這個謊言的他,卻是很清楚,若是腦袋掉了,那是絕對不可能再有活過來的可能。
如狼似虎的禁軍官兵哪裡管那漢子吵鬧,在楊榮下過命令之後衝了上去,將那十多個漢子全都掀翻在地,控制了起來。
“鄉親們!”等到官兵們把那十多個漢子控制了起來,楊榮朝圍觀的百姓們拱了拱手說道:“這幾位說他們是佛的侍者,忻州眼下正在受難,急需他們去向佛祖求情。若是別個人死了,可能會進入三界輪迴,佛祖的侍者必然是會去西方極樂世界!爲了忻州百姓,爲了重建家園,本將軍便爲他們送上一程,還望鄉親們與本將軍一同期待侍者歸來!”
楊榮的這番話說的很是煽情,並沒有說那十多個漢子都是搞歪理邪說的騙子,而是站在爲百姓着想,要他們幫助忻州百姓向佛祖求情的立場上說話,最重要的是他說的很清楚,佛的侍者必然是不會進入三界輪迴,一定是會去西方極樂世界。
這樣一來,原本還有些疑惑的百姓多少也期待了起來,期待着這些佛的侍者到了西方極樂世界然後再回來,一個個臉上的神情從先前的驚亂轉爲期冀。
“送他上路!”見百姓們臉上露出一絲期待,楊榮心內暗笑着對押着先前跟他說話那漢子的兩個兵士下了動手的命令。
那漢子心知要死,正想找個理由大聲叫喚,讓百姓們救他,按着他的一個禁軍已是從腰間抽出了把匕首,鋒利的匕首往他頸子上猛的一劃。
頸子被割開了一條深深的血槽,鮮血如同噴泉般噴涌了出來,那漢子兩眼圓睜,喉嚨裡發出一陣“咯咯”的響聲,心有不甘的倒了下去。
他至死都不敢相信,世上竟還有人像他一般不敬神靈。
冒充佛的侍者,企圖藉助地震渾水摸魚發場大財,捎帶着或許還能組織起一班勢力和朝廷對抗,將來也弄個面南爲王玩玩,沒想到事情纔剛開始做,就被另一個連佛的侍者都敢殺的人給他幹掉了!
殺了這漢子之後,楊榮雙手背在身後,冷冷的看着他的屍體,微微皺起眉頭,嘴裡嘀咕着說道:“這人辦事忒拖拉,去找佛祖,把事情說完回來不就得了,都過去這麼會了,還不回來!”
人們都在期待着那個人活過來,給他們帶回佛祖的消息。四周很靜,楊榮嘀咕的聲音不是很大,圍觀的人卻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這樣吧,再派一個人去。!”楊榮一隻手託着下巴,指着另一個被控制住的漢子,對禁軍士兵說道:“讓他去催催!”
押着那漢子的兩個禁軍應了一聲,其中一人抽出匕首,往那漢子的頸子上猛的一剌,可憐那漢子連喊都沒來及喊一聲,頸子就被鋒利的匕首割開,噴涌着鮮血栽倒了下去。
連續殺了兩個人,剩下的漢子們早是嚇的尿了褲子。
唯恐楊榮過會再要派人去找佛祖,有兩個膽子小的漢子連忙對楊榮喊道:“將軍,將軍,我等根本不是佛的侍者,所說的一切都是騙人的!將軍饒了我等吧!”
“騙人的?”這兩個漢子喊過之後,楊榮眨巴了兩下眼睛,猛的轉過身一臉茫然的向他們問道:“一心勸人向善,又是佛祖法諭,你二人可莫要推諉,過會若他們還不回來,少不得還得求你等都去催催!”
“將軍饒命啊!”楊榮的這句話剛一出口,還活着的漢子們頓時哭聲一片,亂哄哄的說道:“我等只是想要假借佛祖之名,趁着忻州混亂,從中撈些好處!”
圍觀的百姓聽了漢子們這麼一說,頓時憤怒了,幾乎所有的百姓都吵嚷着:“打死這幫禍害!”
有幾個脾氣暴躁的,甚至從地上撿起小石頭朝這些漢子丟了過來。
堅硬的小石頭打在身上,被官兵們按着的漢子們一邊側身想要避開,一邊不住口的向楊榮討着饒。
楊榮轉過身,朝情緒激動的百姓們虛按了兩下手,等百姓們靜下來後,他才高聲說道:“忻州的父老們!知州大人已然向朝廷稟報了這裡發生的一切,朝廷的救援很快就會到達,另外太原、憲州、代州、寧化軍等地的援助也會很快到達忻州,朝廷時刻都在牽掛着我們,陛下決不會捨棄我們,因爲我們都是朝廷的子民!都是陛下的臣子!”
“吾皇萬歲!吾皇萬歲!”在楊榮說過這番話後,圍觀的百姓們發出了一陣陣的高呼,這聲浪竟不亞於將士們在戰場上決心與敵人誓死拼殺的呼聲。
“我楊榮身爲忻州都部署,決不允許有人在忻州招搖撞騙、禍亂民心!”等到百姓們的呼聲落下,楊榮接着高喊道:“所有想要趁火打劫、藉着我們遭遇的災難得到好處的人渣,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說完話,他猛的轉過身,對控制着漢子們的官兵們喊道:“殺!一個不留!”
一蓬蓬鮮血從那些漢子們的頸子裡噴涌而出,楊榮眼睛微微眯着,望着那些被官兵們割斷了咽喉,倒在地上身體還在抽搐着的漢子們,過了好一會纔對官兵們說道:“傳令下去,徹查此事!凡參與者,一律格殺勿論!”
在楊榮的命令傳達下去之後,一部分禁軍官兵停下了手上的救援,在災民中調查起還有哪些人蔘與了藉助佛祖的名聲招搖撞騙。
讓楊榮感到慶幸的是,那幾個漢子才只是剛剛着手煽動百姓,百姓們幾乎都還只是處於聽他們煽動並沒有直接參與的階段。
只是聽聽並沒有參與到其中的百姓,楊榮自然不會去殺,他要找的是骨幹,是參與散播謠言的那些人。
楊榮曾經說過,亂世必用重典,忻州眼下正是處於一片混亂,即便是有人趁着這個時候想要偷些東西,被抓住之後都會受到一通幾乎要了半條小命的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