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了沒?”年輕人的話剛說完,楊榮就扭頭朝身後的兩個兵士問了一句。
那兩個兵士點了點頭,楊榮又接着對他們說道:“你二人即刻折返回去,將我等得來的消息稟報于軍都指揮使大人!”
“是!”兩個兵士得了命令,掉頭朝他們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這個人怎麼辦?”楊榮站了起來,跟着他一同前來的都頭湊到他身邊,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年輕人,向他問了一句。
“殺了!”沒有再向那年輕人多看一眼,楊榮在丟下一句話後,擡腳繼續朝前走了去。
一聽說要殺了他,年輕人頓時慌了起來,連忙擡起頭張着嘴想要對楊榮喊些什麼。
可惜他不可能再有機會喊出聲了,就在他擡起頭的那一瞬間,都頭手中的單刀刀刃已經貼着他的頸子劃了過去。
年輕人的頸子上噴涌着鮮血,兩眼圓睜一頭栽倒在地上,空氣中頓時瀰漫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兩個宋兵將他的屍體擡起,朝一旁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丟了過去,這纔跟着楊榮和其他兵士向抓了親兵的小村走了過去。
還沒到小村,楊榮就看到村內亮着一片火光。
那是火堆的光亮,看到亮光,楊榮的眼角微微抽搐了兩下。
村子裡的人應該是正在折磨被抓起來的親兵,楊榮心內暗暗下了個決定,若是他猜測的沒錯,這一次,他定會要這個村子知道什麼叫疼!
在遼國生活的漢人對大宋並沒有多少歸屬感,這一點楊榮並不責怪他們,畢竟他們在異族的統治下時間久了,早把自己當成了遼國人。
可若是有漢人企圖對在戰場上與異族浴血搏殺的勇士不利,楊榮是絕對不會原諒他們。
自從有漢以來,漢奸這個名詞就相應而生,當初漢武帝時,匈奴王庭的謀士中行說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漢奸。
在楊榮的概念裡,一個漢人可以背叛朝廷,在敵人面前可以供出皇帝的藏身處,但他絕對不能幫助異族來對付同胞。
一旦漢人蛻變爲漢奸,等待他們的,只能是屠殺!
帶着身穿重甲的宋軍摸到村口,楊榮派出了一個兵士,靠近村子探聽虛實,若是被抓起來的親兵真的有危險,他將毫不猶豫的率領衆人殺進去,將所有參與的村人一個不留的全部殺光!
探聽虛實的兵士朝村內摸了過去,沒過多會就跑了回來。
剛到楊榮跟前,這兵士就朝楊榮拱着手說道:“啓稟大人,村內許多壯漢將我們的兄弟捆綁在一根木樁上,其中還有個漢子正用燒紅了的木炭在燙我們的兄弟,逼迫他說出我軍的落腳點。”
“那兄弟如何說?”聽了兵士的稟報,楊榮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不喜歡殺戮,可今天說不得,必須要有一場殺戮了,而且這場殺戮還是針對一羣沒什麼戰鬥力的村民。
“被抓的兄弟是好樣的,一直咬緊牙關,半個字也沒向他們透露!”兵士低着頭,說話的時候,語氣裡帶着幾分憤怒。
“兄弟們!”楊榮扭過頭,對跟着他一同來到這裡的宋軍官兵們說道:“村子裡的這羣村民都是漢人,他們卻不顧我等爲守衛漢人的江山與契丹人誓死搏殺,反倒將我們的兄弟抓了起來嚴刑逼供!你們說,該當如何?”
“殺!”跟楊榮一起來的宋軍一個個眼睛裡如同要噴出火焰一般,壓低了聲音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
“好!”楊榮點了點頭,對跟在他身後的官兵們說道:“今日我便給你等放個假!成年男人全部殺光!不要殺老人和孩子,至於女人,兄弟們出征許久,想來也是有些寂寞,莫要害了她們性命便是!”
聽他這麼一說,這羣宋軍官兵頓時滿心欣喜。
不用楊榮把話說的太明白,官兵們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既然村子裡的人有心要滅了他們這隊潛入遼國境內的宋軍,那麼也就不用對他們多客氣。
在敵國的土地上殺人、放火、糟蹋女人,對士兵們來說是最具有吸引力的,得了這道命令,這些宋軍不禁都暗暗慶幸跟着楊榮來到了這裡。
“殺!”見跟官兵們交代的差不多了,楊榮一擺手,下了一條他自己都不願輕易下達的命令。
屠刀舉向平民,對楊榮來說確實是件異常糾結的事,可這羣平民實在可恨,若不是帶人來到這裡,半途截住了要去向遼軍報告他們行蹤的年輕漢子,他和潘惟吉帶來的官兵們就有可能死在這些平民暗中向遼軍透露的消息中。
官兵們在衝進村內的時候,恰好看見一個漢子正手持燃燒着火焰的木棍朝被綁在木樁上的親兵胸口捅。
綁在木樁上的親兵上半身赤.裸着,寒風吹過他的皮膚,將他凍的渾身哆嗦。
即使不用燒着的木棍向胸口捅,僅僅只是在寒風中凍着,也絕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看到這種場面,衝進村內的官兵們頓時怒火中燒,方纔已經決定了的屠殺絲毫沒做耽擱的即刻便展開了。
跟着楊榮一起來到村內的都頭手持腰刀,徑直撲向了持着木棍的漢子。
那漢子顯然沒想到正在逼供被他們抓來的犯人,竟會有一羣宋軍突然殺進村裡。
他手中持着還在燃燒的木棍,兩眼瞪的溜圓,傻愣愣的看着朝他衝過來的都頭,竟忘了掉頭跑路。
衝到他的跟前,都頭大罵了一聲:“直娘賊!”掄起單刀,朝着他的頭頂就劈了下去。
在劈出這一刀的時候,都頭是使足了渾身的力氣,單刀劈上那漢子的頭頂,只聽“噗嗤”一聲悶響,竟將那漢子的頭顱給生生的削下了一半。
白花花的腦漿子和着鮮血噴涌出來,濺的滿地都是,都頭並沒有因爲這噁心的場景停下揮刀,而是提着沾有腦漿和鮮血的單刀又朝另一個漢子衝了過去。
村子裡的村民根本沒想到宋軍會來的這麼快,他們還在滿心期待着遼軍過來表彰他們,或許其中不少人還想着從中撈取一些好處。
宋軍的出現,將他們這些人的夢想徹底擊碎,他們等來的並不是遼軍的獎賞,而是宋軍向他們舉起的屠刀。
楊榮雙手背在身後,在兩個兵士的護衛下慢慢的走進了村子。
他進村的時候,恰好兩個宋軍將綁在木樁上的親兵給解了下來。
走到那親兵的身邊,楊榮蹲下身子,看着親兵胸口被燒焦了的皮肉,眼睛微微眯了眯,雙手扶着親兵的肩膀,對他說道:“兄弟,你受苦了!你流的血,我們定會讓他們百倍千倍的償還!”
胸口被燒焦了一大片,在燙傷的傷口上,還殘餘着一些木炭,那親兵已是氣息奄奄,在聽了楊榮的話後,他睜開眼睛,望着這位剛成他長官沒多久的新任虞侯,喉結動了動,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兩個宋軍把受傷了的親兵從楊榮身邊擡走,楊榮這才站了起來,朝正發生着一場血腥屠殺的村子看了過去。
殺紅眼了的宋軍還記得楊榮的交代,老人和孩子不殺!
村子裡到處都是老人和孩子的哭嚎聲,其間還間雜着女人淒厲的慘叫聲。
地上到處都是村內男人的屍體,楊榮不知道他是不是該下這條命令,可他卻堅信,這條命令他沒有下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盡殺絕!
所有的成年男人被宋軍殺了個精光,整場屠殺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當楊榮帶來的這羣宋軍心滿意足的提着褲子,套上鎧甲紛紛從村民的屋子裡跑到他跟前的時候,他無奈的搖頭嘆了一聲,丟下村內哭嚎着的孩子、老人和那些被糟踐了的女人,領着這隊宋軍揚長而去!
幾個手賤的宋軍,在臨離開村子的時候,還不忘點燃火把,將火把扔到村內的房屋上。
火把點燃了茅草的房頂,整個村子很快便淹沒在一片漫天的火海中。
“沒想到虞侯大人竟會允許我等作出這種事來!”領着這隊宋軍朝潘惟吉駐紮的地方走着,兩個兵士小聲在後面嘀咕了起來,其中一人說道:“若來的是軍都指揮使大人,定不會允許我等享用村內的女人!”
“是啊!”另一個兵士點了點頭,小聲應道:“不過像虞侯大人這樣的官長,跟着他倒是會有許多好處,兄弟們也更是會多些力氣!”
倆人說話的聲音雖小,可還是被楊榮給聽了個真切。
他扭過頭朝身後正嘀咕着的那兩個兵士看了一眼,冷聲對他們說道:“若是這個村子沒有傷害我們的兄弟,我定不允許你等觸碰他們!允許你等糟踐他們的女人,是要讓他們知道,有些事不是他們想怎樣就怎樣的,尤其是對我的兵!更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一個手指頭!”
說的話被楊榮給聽了去,那兩個兵士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這位軍都虞侯在下令屠村的時候,竟是連眼睛都沒眨動一下,想來平日裡也是個狠角色,還是不要招惹他纔是。
楊榮不知道,他這晚的舉動,後來傳揚了出去,讓他在遼國有了個極其兇惡的名聲。
但凡他領軍出征,遼國的平民再沒敢對他麾下的兵士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沒有人會願意招惹一個寧願將戰場丟在一邊,也要爲帳下兄弟討個公道的惡魔!
到了後來,甚至發展成遼國小兒啼哭,只要大人說一句“楊虞侯來了”,小兒便會立即止住哭泣,嚇的不敢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