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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雨,總來的突然!
日間還晴空萬里,入夜之後,卻突然間淅淅瀝瀝。那雨水落在院中古槐樹上,令這棵不知道有多少年輪的古老植物,在夜幕中顯得格外生動,更透出了些許靈xìng。
玉尹呲牙咧嘴,看着眼前的浴桶,好生爲難。
浴桶裡的水,漆黑如墨,看着讓人不禁心裡面有些發怵。濃濃藥味瀰漫在空氣裡,更讓玉尹不停蹙眉。只見安道全用手探了下水溫,一臉古怪笑容,朝燕奴點了點頭。
隨後,燕奴睜大一雙明眸,便看着玉尹……
目光中的情意,讓玉尹難以拒絕。
再向安道全看去時,就聽這老人說道:“傻小子,看作甚?還不快點進去?”
“這個……”
玉尹看着木桶裡黑乎乎的水,好生爲難。
木桶裡有強筋壯骨散,根據安道全的說法,這強勁壯骨散每月一次,一次三日連續浸泡,每日至少要浸泡兩個時辰,才能是藥力透入體內,達到強筋壯骨的作用。
聽上去似乎不錯,可真要用時,玉尹心裡不免嘀咕。
他倒不是信不過安道全,只是這強筋壯骨散,是安道全在天清寺裡做醉貓時配出來的東西,天曉得有沒有副作用?至少,這濃濃的藥味中,還帶着一股子難言氣味,總讓玉尹心中忐忑。可是,這藥物已經擺在了跟前,他也沒有其他選擇。
只好褪下了衣服,着了一件小衣,走到浴桶跟前。
“九兒姐,我這胳膊還沒好,不好浸水吧。”
“屁話!”
不等燕奴回答,安道全卻怒了,“不過是小小骨傷,算得甚事?我這強筋壯骨散,本就有強壯筋骨之效用。便是有傷,也不礙事,反而對你這傷勢,有極大好處。
這三天,你白晝用斷續膏,夜間跑強筋壯骨散。
不出十日,我保你復原,不會留下半點毛病……好了,休要再囉嗦,趕快進去。”
“是啊,安叔父醫術高明,早年間曾有安三絕之稱,絕不會有事。”
燕奴在一旁,也是輕聲勸說。
玉尹見推脫不得,也只能苦笑着答應。
他試了試水溫,似乎正合適。
於是擡腳邁入了浴桶,身體緩緩下沉,完全浸泡在藥水當中後,不禁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舒服吧!”
“嗯,真個舒服極了!”
安道全臉上那詭異的笑容更重,點點頭道:“既然是舒服了,便好……”
“什麼?”
玉尹心裡,突然生出一種不祥之兆。
他剛要起身,卻見安道全手掌一翻,掌心裡放着一排金晃晃的金針,大小長短粗細各異。安道全捻鍼而動,不等玉尹反應過來,十餘根金針分別落在玉尹腦後,頭頂和兩肩上。剎那間,玉尹這身子骨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知覺,竟動彈不得半分。
“安叔父,你這是……”
“這會兒舒服了,可是過一會兒,可就要難受了!”
安道全笑呵呵說道,而後看了燕奴一眼,又對玉尹道:“你岳丈留下的八閃十二翻,可都記得?”
“記得!”
“我記得裡面有一篇聚氣法,可都背熟?”
聚氣法?
玉尹一怔,旋即道:“自然記得……不過九兒姐說,那要三層功夫後纔可以練習,故而沒有練過。”
“那現在正是好機會!”安道全道:“其實周教頭留下的聚氣法,並非一定要三層功夫纔可以練習,只不過需要適當的藥物來配合。我這強筋壯骨散,正是配合周教頭的聚氣法而煉製,有事半功倍之效果。不過,在未到四層功夫之前,一定要保住元陽之氣,不可以破身。如此一來,便可以在最短時間,達到宗師之境。
強筋壯骨散好是好,只不過藥力過於霸道。
燕奴畢竟是女孩子,怕是難以承受如此力量,故而只能練成聚氣,便難再有進境。
小乙,好好珍惜這機會,待你真個練成了真法,方不負你丈人對你的期望。”
“啊?”
玉尹吃了一驚。
他本要破口大罵,卻突然覺得,全身上下,似乎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鑽咬。痛、癢滋味讓他說不出半句話來,臉漲得通紅,好像喝多了酒一般,令他無比難受。
安道全手一探,一根金針出手,玉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小乙哥,快練聚氣法。”
燕奴焦急的聲音在耳邊迴響,玉尹只得深吸一口氣,依照着八閃十二翻中的聚氣法,開始修煉起來。螞蟻鑽咬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似乎已鑽進了他的身體裡,在他五臟六腑中噬咬不停。
習武者,不可不明乎經絡。
若不明經絡,猶習射而操弓矢,其不能決也。能內景遂道,返觀而以察之,則體用兼備。前任後督,氣行滾滾,井池雙xué,發勁循循。氣納丹田,衝起命門,引督脈而過尾閭,由脊中直上泥丸……兩脈上下,旋轉如園,前降後升,絡繹不絕。
這聚氣法的口訣,在腦海中浮現。
玉尹暗自慶幸,這段時間在燕奴的逼迫之下,熟讀經脈,不至於事到臨頭手忙腳亂。
體內的氣感逐漸加強,隨着玉尹默唸聚氣法口訣,循環不息。
螞蟻噬咬的感覺,在漸漸轉弱。可是伴隨着的,卻是一種難言的酷熱……體內氣流,在不斷升溫,而身外的藥水,則伴隨着體內真氣的循環,也生出奇異變化。
整個人如同是在熔岩中修煉,那灼熱的痛楚,令玉尹下意識睜大了眼睛。
他想要叫喊,卻發不出聲音,他想要掙扎,偏偏動彈不得。整個身體,除了耳朵和大腦似乎仍保持功能,其餘的機能,在這一刻,竟好像完全喪失了一樣,痛苦不堪。
“小乙哥,休要分心,繼續聚氣。”
燕奴見玉尹睜開眼睛,忙大聲的提醒。
玉尹心裡一驚,不敢再胡思亂想,閉上眼睛,默唸聚氣法口訣,循環體內那灼熱真氣。
熱,好熱!
玉尹感覺痛苦至極。
而浴桶之外,燕奴和安道全則緊張的注視玉尹,安道全更不時出手,在手指在金針上彈動。只見那金針嗡嗡顫鳴,抖動不停。而玉尹則漸漸的,進入到一種空靈之境。呼吸伴隨身上金針搖擺,顯得極有規律,而他的面孔,更赤紅如同滴血。
只不過,臉上痛苦之sè,在漸漸消失。
安道全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朝着燕奴點點頭,輕聲道:“成了!”
說着話,他便一屁股坐下來。
燕奴這才發現,安道全身上的衣服,不知在何時,已經被汗水溼透……
“安叔父……”
“放心吧,這小子根骨極佳,當初周教頭給他打下的基礎,也非常夯實。
聚氣已經成功,接下來就要看他自己造化。不過丫頭,這樣一來你恐怕要再等些時日了。”
燕奴聞聽,臉騰地紅了。
“叔父休要取笑,只要小乙哥能練成真法,便是等也當不得事。”
“你啊……”
安道全搖了搖頭,突然問道:“那嶽五郎,而今在何處?”
嶽五郎,便是岳飛。
燕奴一怔,茫然搖頭道:“兩個月前,五哥曾來過一次,說要去投軍,而今卻不太清楚。”
“可惜了周教頭一身好武藝,到頭來……”
安道全說話間,輕輕嘆息一聲。
周侗一生,拳腳、騎射、槍棒號稱三絕。可這槍棒弟子李俊義落得個慘死,而拳腳功夫,卻無人繼承。剩下一門騎射,雖說有岳飛傳承,卻又算不得周侗真傳。
只希望小乙能爭一口氣,莫讓周教頭絕學,就此失傳纔好“九兒姐,小乙經此修煉之後,食量必然大增。
日後這家中膳食,務必要跟上纔好,否則也會影響他今後修煉。只不知道,家裡可還跟得上?”
燕奴臉上,頓時lù出自豪之sè。
“叔父只管放心,家中而今尚可,小乙哥更通生財之道。
先前才賣出兩曲,家裡尚有三千多貫。鋪子那邊雖算不得日進斗金,不過一日二三十貫卻也能賺得。若需要些什麼,叔父只管說,燕奴定會準備的妥妥當當。”
無債一身輕,更兼腰包裡銀子充足,所以燕奴說起話來,也是底氣十足。
安道全聽了不禁lù出笑容。
故友之女過得好,他自然開心。於是想了想,便拿起紙筆,寫了一個方子遞給燕奴。
“從明日開始,你與小乙的膳食要依照我的吩咐來做。
莫小看了這膳食,若一個不當,也影響頗大……原以爲你家中不甚寬裕,卻不想也是個能生財的……如此卻不需顧慮。這些東西雖不貴重,可放在普通家庭,也極耗費錢兩。只是小乙過些日子要出門,總是有些麻煩……這樣,明日九兒姐取一百貫來,我去藥鋪裡買些藥材,製成藥劑,方不至於耽擱了小乙的修煉。”
燕奴聽了,毫不猶豫便答應下來。
一百貫於普通人家不是小錢,但對於自家,而今卻算不得太多。
燕奴有這個底氣,更何況是爲了玉尹好,自不會有半點遲疑。不過,燕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輕聲問道:“安叔父,你怎地會與那李娘子相識,還欠了她人情?”
安道全苦笑一聲,“卻也不算甚事,不過是早兩年得她關照,才能活到今日。
她時常會着人找老夫診治,老夫雖然不甚願意,可礙於情面,也只能答應她要求。
本以爲小乙是那李娘子的人,把藥物給他,也算兩清。
卻不想……
呵呵,若非如此,怕還遇不得侄女,倒也算是一場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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