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嚇唬小孩子的本事得確很強,嶽小安雖然人小鬼大,智商超脫了本身的年齡層次,但畢竟沒有相應的社會閱歷被老傢伙誇張的表情震驚之下,嶽小安不由得心虛不已,可是現在兩軍已經開戰,他一個小孩子那裡能阻止的了。
望着章初三策馬而去,揮舞着磨盤般大小的巨斧直奔那紅色人影,小傢伙不禁將心提了起來,這一斧頭下去,便是塊生鐵也能給砸扁咯,何況是一個女人,小傢伙已經不做幻象了,情急之中,一雙眸子不由緊閉,不管再看下去。
“喂喂!”看着小傢伙這幅模樣,爲老不尊的老道士嬉皮笑臉地拍了拍他的腦袋,道:“精彩的地方纔剛剛開始,你怎能錯過,趕緊睜開眼睛,給我瞧仔細了。”
嶽小安聽聞師傅言語,睜眼望去,只見那紅甲將軍看到章初三過來,並不與之交戰,而是擊退而回,迎上來的是一隊弓弩手,弩箭如雨,密集地朝着章初三射了過去。
章初三也是打過硬仗的狠角色,戰場經驗極其豐富,那裡能被亂箭射死,眼見弓弩手朝自己而來,手中的巨斧猛地杵在地面,整個斧面便將自己身體要害護了個嚴實,另一隻手也不閒着,從背後拔出巨劍一陣亂舞,箭雨竟是被他打落了七八分去。但人力有時窮,便是章初三這個在宋師城號稱軍中殺神的人物也不可能永遠不敗。
他的身體雖然保護得當沒傷着,但坐下的戰馬卻顧不過來了。
頃刻之間,叮叮叮一陣利箭碰撞斧頭的聲響伴隨着戰馬的悲鳴,章初三悲劇了……
像他這種本身體重外加一柄大斧的猛人,想找一匹能夠支持他體重的戰馬本來就頗難,戰馬拖着他能夠正常奔跑已經實屬不易,現在弩箭刺身,當即便被章初三壓倒在地,悲鳴之中,章初三的一顆大禿頭直接杵在了地上,頭皮都蹭破了一塊,鮮血順着腦門流了下來。翻一個滾後,章初三就地站起,伸手一抹,塵土和着鮮血直接變成了血泥。那模樣簡直如同地獄煞神,讓人望而生畏。
然而,模樣的改變卻嚇退不了箭雨,大理的弓弩手眼見有擊殺宋師城將領的機會,那裡會放過,又是一輪箭雨射了過來。
在這個時候,同伴的力量便提現了出來,章初三身後的衛兵們各個高舉盾牌愣是將章初三從即將死亡之中拉了回來。
剛被拉回來的章初三站起身來,衝着自己隊伍的方向,覺着巨斧就跑了回去。不一會兒,又調轉頭奔了回來。一邊跑,還一邊罵罵咧咧:“奶奶的,差點殺了自己人……”
敢情這哥們兒剛纔是跑錯了方向。
嶽小安在一旁摸了摸腦袋上的冷汗,道:“看來,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得確是多餘的。”老道士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道:“所謂一物剋一物。像章初三這種勇將,你讓他對付那丫頭,本來就是自討沒趣。”
“是我錯了嗎?”小傢伙擡起了頭。
“對。”老道士深吸了一口氣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連對方是什麼底細都不清楚,就胡亂點將,還好章初三這小子命大,不然損失你那老爹一員愛將,看你怎麼和他交代。”
“師傅,那你說該怎麼辦?”小傢伙迷茫了。
“沒什麼,章初三這種勇將,適合對付的是那種中庸之將或者與他一樣沒腦子的。”老道士說着,用手一指旁邊的陣營道:“那丫頭不好對付,但是不代表他手下的將領都不好對方。讓章初三避開那丫頭,專找其他敵將打就可以了。”
“可這是戰場啊,我那裡能管的了他。”嶽小安有些委屈。
“我讓你管他了嗎?”老道士對於自己這個徒弟的不開竅很是蔑視的瞟了一眼,道:“方纔你怕的是什麼?你不是怕傷了那丫頭嗎?現在你把你害怕的事情告訴章初三這小子,他敢衝着那丫頭去嗎?”
“噢——”嶽小安恍然大悟,急忙喊道:“快告訴章初三,地方那紅甲女將,是我爹的女人,不可傷他。”
嶽小安的話由士兵們一句句地傳了出去。到達章初三耳朵裡的時候,混戰中的大理軍也知道了消息,一時之間兩軍都有些發懵。衝向楚將軍的宋師軍下意識地避開了她朝別人殺了過去。
而大理軍卻疑惑地看着楚將軍。就在這個時候,章初三看着楚將軍吼道:“你是帝師的女人,俺不殺你。方纔誤會了,你是專程帶着他們來送給俺殺的吧……”
楚將軍一聽這話,當即怒道:“賊將,你胡說八道什麼?”
章初三卻已經不再理會與她,徑直朝別處殺了過去。脫離了楚將軍,進入到別處的章初三,在殺起人來更如虎入羊羣一般,來回砍殺着,大理將士真是見着便亡。
先前那句話,大理軍本來還沒覺得如何,但是局勢的發展,讓他們越來越懷疑這楚將軍是不是帶着他們來送死的。因爲楚將軍的身份太神秘了,就算一般的將領也只知道他是頂頭上司,具體怎麼冒出這麼一個人的,沒人清楚。
自己這邊的人被宋師軍殺的血流成河,而她楚將軍那裡卻沒有人攻擊,任誰看也有貓膩……
大理軍漸漸地對楚將軍產生了懷疑,她的軍令也大打折扣。如此,軍心不穩,士氣必然下落,反觀宋師軍卻是越殺越勇。大理軍的潰敗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牛仁在後發等到消息後,當機立斷,大軍出擊,被困幾日的大理騎兵本就體力不支,那裡是養精蓄銳的宋師軍的對手,沒過多久,便被一鍋端,盡數俘虜。
楚將軍手下的副將看到這幅情形,輕聲地說道:“將軍,咱們退吧!”
楚將軍緊握着雙拳,咬牙道:“好個嶽少安,着實卑鄙……”隔了一會兒,她一揮手,道:“傳令下去,全軍撤退,我來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