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府,衆人忙碌着,亂哄哄一片,裝車的,搬東西的,找嶽少安,就連下人們也都忙碌着收拾東西,丫鬟們尋找着早年間情人送的挽頭紅繩。
家丁們尋找着以前夢中情人的畫像,找到之後,才發現夢已破碎,對自己以前的審美觀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看着畫像,掩面驚歎造物主的神奇,一個女人怎麼能長成這樣,小眼睛、扁鼻子、大嘴……最不能容忍的是,夫人們瓜子臉,她也瓜子臉,然而她的瓜子臉卻是倒着長的……
家丁心痛之餘,掩面而泣,另一位相處的比較好的家丁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瞅了瞅畫像,大跌眼鏡的同時,仰頭嘆息道:“兄弟,相處這麼久,老哥我沒有真正佩服過你,這一次,我真的很佩服你,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癡情……”
管家忙得焦頭爛額,看着兩個家丁閒聊,怒聲呵斥了幾句,詢問緣由後,才知道這些家丁以爲帝師府要舉府搬遷,故而忙碌收拾自己的東西。
官家沒好氣的扔下一句:“夫人們只會帶自己貼身的丫鬟,其他人都還留在這裡,誰和你們說要舉府搬遷了?”
“他……”
“他……”
“她……”
“……”一路指向到了凝兒府中的一個丫鬟,那小丫鬟神色一緊,怯生生的道:“夫人說讓我準備,我以爲……”
“成事不足……”管家氣惱的說了幾句,因爲是凝夫人的貼身丫鬟,管家也不好過分指責她,隨後多餘的氣全都撒在了其他家丁和丫鬟的身上。
被一頓臭罵後,下人們都安分了許多,丫鬟們不再紅頭繩了,家丁們也不翻畫像了,一個個灰溜溜的跑去給夫人們收拾東西后,總算是不再亂了。
“凡叔!公子去了那裡?”阮憐心見不着嶽少安有些擔心,問了幾個人,都不清楚,他知道凡叔是給嶽少安看馬的,嶽少安走的時候,必然會來他這裡,便過來詢問,因爲嶽少安對凡叔一直很尊敬,所以,她們也並不拿他當下人,因而語氣中也很是尊敬。
“哦,是憐心姑娘啊,公子一早就出去了,還帶了宣書一起,估計是回書院去了吧。”凡叔恭敬的迴應着,府裡的這幾個姑娘,大家都明白他們遲早都是帝師夫人,雖然嶽少安還沒有正式的將她們娶過門,但是,衆人都默契的以女主人看待着,私下裡都稱呼夫人的。雖然帝師府沒人把凡叔當下人看,但是,凡叔一直都很自覺的對嶽少安和各個女子保持着尊敬。
“謝謝凡叔。”阮憐心輕聲道謝,面帶一絲愁容,朝遠處望去。
凡叔知道年輕女子們的心思,也不打擾她,默默地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在一旁,阮憐夢緩步走過來,將妹妹拉到了龍夫人身旁,她們姐妹兩個和龍夫人並不相熟,因而,殷雨倩讓她們過來大家相互熟絡一下,以後,要一起去宋師城的,每日相處,總不能相互不識。
龍夫人有了龍小鳳的消息後,整個人輕鬆了許多,也恢復了幾分以前的模樣,對人接物無不表現出成熟的一面,因而,很快就被衆女所親近,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聊的頗爲開心。
只有柳如煙還是和以前那般少言寡語,別人說到她便回一句,或是微笑示意,很少參與她們的話題。要說是兩個女人在一起能頂得上一千隻鴨子的叫聲的話,那麼,小郡主至少是八百隻,衆女中,她的話最多,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不過,每當凝兒說起昨夜的事,她便臉紅着扯開了話題,讓大家一陣莫名奇妙……
衆女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日上三杆,天氣慢慢熱了起來,衆女的興致也慢慢淡了下來,嶽少安離去這麼久都沒有回來,這讓她們不由得有些擔心。不時,就有人偷偷地派丫鬟去門口張望,看他回來沒有。
只是,每次派人出去,每次都是失望而回。如此幾次,衆女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沒有人有心思聊天了……
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嶽少安卻一直沒有回來,正當衆女想要派人去書院找他的時候,卻聽見門外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
管家出門查看之後,快速的跑了回來,同時,在他身後,一隊官兵跟着直闖進來。來帶衆女面前後,管家低聲稟告道:“他們說府中有欽犯,要進來捉拿,攔也攔不住……”
衆女具都面色微變,阮憐夢更是拿出了寶劍,手已經搭到了劍柄上,龍夫人也收起了笑容,面色凝重地望着闖進來的官兵。
小郡主更是興致勃勃,學着阮憐夢的樣子,躍躍欲試。
衆女中,只有柳如煙、殷雨倩兩人,一個出生在官宦之家,一個出生在皇族,見着這種情形,她們兩人更能沉得住氣一些,至於凝兒,雖然也是官宦家出生的,不過,在沒和嶽少安在一起前,她可是出了名的刁蠻丫頭,自然也選擇了和阮憐夢她們站在一起。
柳如煙看着其他幾個姐妹的樣子,眉頭微皺,來到殷雨倩身旁輕聲道:“公主,聽這聲音他不在,您拿主意吧。”
“如煙妹妹不必客氣,大家都是姐妹,叫聲姐姐也就是了。”殷雨倩微笑着言道,話語很是平靜,似乎一點也沒有將眼前的官兵放在眼中。
官兵中爲首的人似乎是一個愣頭青,一進來就大聲嚷嚷道:“將欽犯交出來……”
“放肆——”欣兒忍不住跳了出來,幾步上前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皇上來此都先遞門貼的,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大呼小叫的闖進來,你有幾個腦袋?”
那人一愣,仔細打量了欣兒幾眼,發現眼前的女子雖然衣着名貴,但卻是一副丫鬟的打扮,不由得冷笑道:“本官奉命捉拿欽犯,你一個小丫鬟有焉敢阻攔,再不讓開,連你一起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