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傻眼了,剛纔那聲巨響震憾太大,他們下意識的認爲那千斤閘不可能還存在,然而,它確實還堅強的屹立在那裡。
千斤閘的堅強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嶽少安眨了眨眼,回頭看了朱重一一眼,朱重一神情有些無奈,臉色露出一絲抱歉的意味。
身在城門前的牛仁就更爲吃驚了,遠處的人只是聽到了動靜,並沒有切身感受到剛纔的威力,他們身在城牆下可是着着實實的被剛纔的動靜嚇了一跳。
整個地面都震動了,就在剛纔,他還懷疑城牆會不會倒塌下來,但現在看來,竟然是錯誤的估計了那木車的威力。
牛仁心中憋悶,憤然地對着那千斤閘的鐵板狠狠地踢了一腳。
“當——”
一聲悶響,牛仁咧了咧嘴,腳踢在鐵板上果然不是很好受,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然而,下一刻,他就顧不得疼痛了。
只見被他踢了一腳的千斤閘晃悠了兩下“嘎吱吱……”一聲輕響,接着,兩個軍士架起了牛仁朝後退去,剛退出不遠,便聽“砰——”的一聲,千斤閘居然倒下了……
倒下了千斤閘另一邊,出現了樑王陰沉無比的臉,他目光帶着寒意直透了出來,隔着老遠便盯在了嶽少安的身上。
嶽少安回視着他,因爲距離比較遠,並不能真切的看到樑王那在火光下映的鐵青的面色,但是,兩人的目光交鋒中,卻似乎都感受到了對方眼中的冷意。
嶽少安沒有說話,只是一揮手。牛青大喝一聲,六萬人馬狂嘯了起來,聲震四野,隨後,便是馬蹄的急奔聲,前面早已經有先鋒部隊將護城河上面佈滿了木板,搭成了一座簡易的橋樑。
六萬大軍速度並不是特別快,但是,那種壓力卻已經讓樑王的人心寒到了極點,若不是樑王多年積威,他們早已經丟盔棄甲的跑掉了。
雖然,如今的他們還能站在樑王的身後,不過,冷汗已經將後背溼透了。
樑王終於轉過了身,他沉默着,看了自己的副將一眼,副將重重地點了點頭。
樑王收回目光,揮起手中的馬鞭,一鞭子抽打在了戰馬身上,戰馬長嘶一聲,朝城中奔跑了回去。
副將緊緊攥着手中的刀柄,看着遠處漸漸靠近的大軍,他猛然一咬牙,大喊一聲:“殺——”
隨着這一聲大喊,城外的大軍突然加快了速度,疾衝而來,樑王的人似乎也被這氣氛帶動了起來,除了個別想要逃跑沒砍殺的之外,其他的都舉起兵刃衝殺了過來。
雙方人馬很快交織在了一起,不斷的軍士涌入城中,喊殺聲,慘叫聲,頓時大起,樑王的人已經拼殺一夜,又累又餓,疲憊不堪,氣勢已懈……
而嶽少安的人卻是養精蓄銳,雖然連夜趕路,可在先前已經是飽足飯食,氣勢正旺,雙方交戰,只是一開始粘滯了一段時間後,基本上就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樑王軍隊一戰而潰,潰散的軍隊再也收攏不住,一起朝城內逃去,嶽少安現在甚爲統帥,再也不用他衝入陣中拼殺了。
然而,看着自己的人追殺着樑王的人馬,嶽少安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快感,反而有一絲的失落,他正了正心神,策馬向前而去,身邊的親衛隊緊緊跟隨,深怕他出一點意外。
牛青帶着衝殺的將士沿路掩殺着,儘量的約束他們不許擾民,然而,混戰已經開始,很多慌不擇路的逃兵乾脆就跑進了民宅了,想不擾民也不成。
牛青看着管不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只要他們沒有做的太出格,也就懶的管了。
文成方奉着嶽少安的命令已經將樑王府團團地圍住了。只等着嶽少安的到來。
廝殺中,時間慢慢過去,東方的天際露出了一絲白色,天就要亮了。牛青帶着人追殺着一個將領,跑到了一處民宅,但那將領似乎對道路異常的熟悉,竟然眨眼間就不見了。
他命令軍士衝進去搜索,然而搜了一氣,卻什麼也沒有搜到,正在牛青納悶的時候,忽然,一個軍士大聲喊道:“啓稟統制大人,我們在糞池裡發現了一人。”
“哦?”牛青帶着人衝到了糞池旁,只見一個人正奮力的從糞池中爬了上來,牛青冷喝一聲:“抓起來……”
“慢慢……”那人擺着手,聲音嘶啞的道:“本帥乃是南大營統帥李俊是也……”
“李俊?”牛青一愣。捏着鼻子靠近了一些仔細端詳了起來,他是見過李俊的,所以,仔細一看,便認了出來,果然是李俊,牛青吃驚道:“李大帥?怎麼是您?哈哈……”他強忍着笑意道:“我們知道您被困在了城中,特來救援,只怕您出了什麼意外,不過,現在總算放心了,您這一化身就變作了金甲天神,誰還是您的對手啊……哈哈……”
牛青實在忍不住笑意,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其實,牛青心底裡並不畏懼李俊,他的父親雖然官職上比李俊低了一些,但是,手中的實權卻絲毫不遜色。牛青雖然不想借助父親的力量,但是,從小的家教還是影響着他。
李俊面色鐵青,難看之極,他本就對嶽少安搶功有些耿耿於懷,只是對方救了自己,本來打算就此算了,可是牛青這麼一笑,卻讓他心裡又恨了起來,這一恨不單恨了牛青,連嶽少安也一併恨在了裡面。
李俊一句話也不說,低着頭朝外面走去。
牛青笑了笑,收斂了一些,對着手下人道:“去幾個人幫着李大帥沖洗一番,然後先送到城外的軍營中,李大帥他好生休息……”
幾個軍士領命,跟在李俊身後走了出去。牛青又帶着人開始尋找那個逃脫了的將領去了,只是一想到李俊方纔的模樣,他便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牛青並不知道,今日他這笑聲卻給嶽少安接下了一個大仇,在以後的日子裡,給嶽少安造成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