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松,收這個女娃當徒弟,把你的雲掌傳給她吧。”
歐陽山邊說邊指了指,還在認真聽講的小盜仙。
小盜仙看他指着自己仍是一副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的表情。
兩名護衛聞言,看着小盜仙上下左右地打量起來,暗道:他是女的?
“收她當徒弟?”許小松則是邊說邊皺起眉頭思索起來。
小飛燕一跑一跳的到了小盜仙身邊,滿臉不信地問道:“你也是女的?”
小盜仙被飛燕的問題喚醒了過來,面露一副不以爲然的表情,緩緩答道:“沒錯,你愛信不信。”
小飛燕不開心的對歐陽山說:“歐陽哥哥,你怎麼能讓她跟我分師父。”
歐陽山還沒回答,許小松先開口了,他對着小盜仙問道:“你是想要拜我爲師?”
小飛燕快哭了:“師父!”她擡頭心想:師父好像就是這樣一問,然後這邊答是,他老人家就會接着來一句,跪下拜師吧,再之後,就禮成了。
沒想到小盜仙卻是這樣回答:“沒有啊,我不想拜你爲師。”
許小松聞言望向歐陽山,小飛燕則是呆了一下,隨後暗道:不想就好,就這樣,堅持住。
那名女的護衛暗笑:哈哈,人家還瞧不起你呢,雖然你的武功算是不錯,但見識卻不怎樣啊。
(旁白)大家其實別忘了,上官家的人包括上官玄琳都沒有看過許小松出刀,而邯山上,許小松那兩場在別人看來是贏得僥倖,武林傳聞更是不足信。對於江湖上來說,先天已經很不了不起了,但對於上官家來說,也就那樣。
歐陽山微微一笑,示意許小松靜待稍候。然後他對小盜仙說:“你不是說,想保護他們的嗎?沒有實力你又保護得了誰。”
小盜仙舉起左手晃了晃說:“不是還有這千絲萬毒指嘛。”
歐陽山:“你能偷到我的銀袋的嗎?”
小盜仙撇嘴,不爭的事實,自己的手速已經夠快,但就是摸不到。
歐陽山:“你出手夠快,更適合練雲掌。沒有武功,你連人家衣角都沒摸到就給人家放倒,到時候,還不讓人家爲所欲爲。”
聽得歐陽山這樣說,她回憶起今天給狗咬了兩下,自己卻無可奈何,暗道:能夠學武功的確是個好機會。
小盜仙一邊思考一邊問:“你覺得我練雲掌更好,所以你讓我跟他學?”
歐陽山嘴微勾,答道:“不是。是因爲他的武功比我好得多,他的刀又有了傳人,所以我讓你拜他爲師,學他的流雲掌。”
小盜仙:“他的武功真的這麼好?他也不比我大多少。”
小飛燕見她給歐陽山說動,心又急了,喊道:“歐陽哥哥。”
歐陽山止住了她,讓她稍安勿躁,隨後又說道:“你都沒見過慧空小和尚。還不足十歲,一個能打你幾十個。”
小盜仙啞口無言:“呃。”心道:自己好像連旁邊那個小姑娘都打不過,但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歐陽山一雙銳眼盯着她:“哼,一般人還沒這機會。小松不是看在我的份上也不會收你爲徒。”
小盜仙都給他說得深深感到自己的確是太過不識好歹。
許小松其實早就想問歐陽山爲什麼不自己收徒授武,而要他來當師父。但聽得歐陽山誇自己武功好,心中覺得有理。現在看在歐陽山的份上,多收一個徒弟也無不可。
歐陽山催促道:“還不過去跪下三拜,喊師父。”
小盜仙聞言,心內一決,上前跪倒在許小松的跟前,開聲道:“師父在上,請受不肖弟子秦曉風三拜。”言畢,她連續叩了三個響頭,這份誠心可比當時小飛燕都還要足。
許小松神情盡斂,一面肅然:“好。今日我就收了你這個徒弟。曉風你起來吧。”
秦曉風:“是,師父。”
小飛燕緊張兮兮略帶哭腔道:“師父。”
此時,歐陽山走到她身側,跟她耳語道:“飛燕,你想想,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大師姐了。當師姐的怎麼能在師妹面前哭?那多羞人。你可是師父的大弟子,你雖然比她小,但她可要叫你師姐,多威風。你可要當好表率。”
飛燕心道:我當師姐了?
她滿面狐疑地問歐陽山:“歐陽哥哥,你說我真的當師姐了?那她就是我師妹咯?”
歐陽山又道:“你入門在先,當然是師姐,何況你武功還比她高。你作爲師姐,以後要照顧好師妹。”
小飛燕覺得歐陽哥哥說的好有道理,突然感到自豪感滿滿的。
她嫣然一笑,連蹦帶跳的來到秦曉風跟前:“嗯,小師妹,叫聲師姐來聽聽。”
秦曉風神色愕然,繼而憤懣,然後化作不甘,輕聲喚了一聲:“師姐。”
她很想很想教訓眼前這個小豆丁,但她一想到對方就是最近在大街上聲名赫赫的小女俠上官飛燕,自己兩隻手合起來都不夠人家一條小胳膊揍,又只好在肚子裡發發牢騷。
小飛燕覺得這個小師妹比起慧空小弟弟要順心多了,心中更加歡快。
“乖”,她裝作老成,一副師門長輩的模樣,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這是師姐給你的見面禮。裡面有三顆,五天一顆,保管你進後天。不過現在不能吃,要師父教你武功後你才能吃。”
秦曉風兩眼一亮,心道:好東西。走過路過不能錯過。
她連忙雙手接過,趕緊收入懷中,才答謝道:“謝過師姐。”
許小松見她倆其樂融融十分高興,歐陽山覺得這兩師徒好像有個共通點。
小飛燕繼續說:“師妹,以後有師姐罩着你,街上要是有誰敢欺負你,你告訴師姐,師姐幫你。”
秦曉風:“是,師姐。”暗道:這聲師姐也不虧,有便宜不佔,那是王八蛋。
歐陽山看日已低沉,紅霞漫天火燒雲,就高聲喊道:“今天那麼高興,今晚我請客。叫上所有人,我們去酒樓吃喝一頓。飛燕,去叫上秋姨和上官宏吧。”
飛燕一點頭,隨後一擡頭,那個男的先天護衛立即應道:“嗯,好。我先去附近找一家酒樓。”
歐陽山:“勞駕。”
男護衛:“客氣。”
於是一行人熙熙攘攘走出院子去招喚衆人。
小飛燕在路上還邊走邊對秦曉風說門規來:“我們這一門叫作隨意門。”
“隨意門?”
“嗯,輕利重義守承諾。尊師重道,兄友弟恭,守望相助,團結有愛……”
秦曉風:“後面怎麼聽起來好像有點,怪怪的。”
小飛燕雙手掩嘴笑道:“嘻嘻,隨意就好。”
歐陽山覺得今天經歷的事情已經夠多,所以不鬧事了,還不如安安靜靜地吃喝一頓。
正所謂“二十四橋明月夜,誰家玉笛聽落梅”。
一羣小娃娃,從沒吃過這麼好,肉香酒辣刺激了各人的心思,此夜過後,他們才真正踏入了這個江湖。
三更窮,四更富,五更閻王敲邊鼓;喝最烈的酒,吃最香的肉,騎最快的馬,攀最高的峰;醉臥美人膝,醒掌一方權;這,纔是很多人精彩的江湖。
不求長生久視,只爭朝夕之輝,只燃剎那芳華,不悔紅塵一場。
繁星低垂,各人回各窩。
歐陽山拉着許小松,來到了揚州紅樓。
木的沉實,石的堅持,既然脂粉擋不住歲月,區區紅漆又如何掩蓋滄桑。
揚州的紅樓依然煩囂而喧鬧,只是與洛城不同,這裡給人一種異樣的故舊厚重。
遠遠看去,就像是繁花從見證了不知多少年歲的巨巖身上,那些縫隙之中掙扎生長而出。
一叢一叢,火熱又點綴了深邃。
或許正是兩者的反差,更顯出一股勃勃生機,更給人一種特別誘惑。
兩人來這裡不是打算睡最俏姑娘,看最辣的歌舞,而是看看有沒有雪與靈的消息。
他們在一張桌子坐下,出來接待他們的卻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大美人。
歐陽山:“沒想到是冷大美人,幸會幸會。”
許小松遊了一遭,也見過幾位姿色傾城傾世,風格又各有不同的大美人,但再次看到冷薔薇那一搖一擺,一笑一頷,依舊沒什麼抵抗力。
纖纖如風拂柳兮,君猶憐,盈盈若花含露兮,君惜取。
冷薔薇:“歐陽公子,許公子,邯山一別數十日,兩位風采更勝當初。”
歐陽山:“難得我們能入薔薇姐你的一雙杏眼,榮幸榮幸。既然今日有緣,我們共一杯如何?”
冷薔薇:“好,小女子先飲爲敬。”
言畢,一雙華袖掩面,僅餘回憶遐想,媚惑卻是更勝從前。
歐陽山見狀提杯盡飲,許小松淺嘗了一口。
歐陽山:“薔薇姐,你看我許兄都被你的魅力弄得魂不守舍,不知道你覺得他如何。要不你下嫁於他,我保他一生一世定對你千依百順。”
冷薔薇聞言嫣然嬌笑,發出銀鈴般的聲音,同時,也開始觀察起許小松。許小松微微面紅。
許小松:“山弟,莫說笑了。”
歐陽山:“回魂了啊。我沒有開玩笑,難道薔薇姐不美嗎?”
許小松:“美!”
歐陽山和冷薔薇都一起笑了,只是歐陽山心中給了許小松一聲冷哼,而許小松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