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玄琳離了上官飛鷹的院落欲回自己的房中,途經水月湖卻是遇上了出來賞月的人。
中間那人一襲白裘,氣定神閒,沒有與身旁的兩個護衛交流,獨自靜靜地的望着天際。
“玄琳小姐,不知道是否有空和在下閒聊幾句?”
上官玄琳本來想當作看不見,過去了便是,但夜空中傳來了胡坤悠悠的聲音。
不過上官玄琳也沒有停下腳步,僅是嘴上回答了一句:“沒空。”
“那”,胡坤沒想過她這般乾脆,還以爲頂多是“有話快說”。
他剛剛說出一個字,後面一大段全吞回了肚子裡,只好變換一下,使出絕招。
“玄琳小姐等等,就說兩句。”
面對胡坤豁出去的死纏爛打,上官玄琳避免日後麻煩,還是停住腳步打算跟他說個一清二楚。
“兩句復兩句,最後肯定不知道是多少句?我問你,你是不是想說喜歡我。別否認,你這場景我可熟悉了。”
不說則以,玄琳一張口,嗶哩吧啦的來了一串,還自問自答。胡坤發現自己插不上話,只好點點頭。
“真心還是有什麼謀算?”
這回胡坤總算髮現對方留了些餘地給自己回答。
“要不要望着你雙眼?”感到對方有種想拔槍的衝動,胡坤趕緊打消了其他念頭,再答:“是真心,也有些謀算。”
“既然是真心,那好,我明白地告訴你,我不喜歡你。再見。”
感覺已交代清楚的上官玄琳扭頭就走,胡坤立馬跳到她的身前又問:“那你喜歡怎麼樣的?”
“我怎麼知道?我都還沒碰到。問完了?讓讓。”
“沒,最後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以後要怎麼過?你的夢想又是什麼?你不怕孤單嗎?”
上官玄琳聽了之後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心想:“智狐”這稱號他怎麼混回來的,他的數學是自學的吧。
“我跟你說,我上官玄琳就要學萍真人那樣,武踏巔峰,縱橫天下幾百年,然後再破天而去。”
胡坤有過幾個預想,但都沒想到她的志向大到這樣,一時間失聲道:“上代玄首?”
“沒錯,她甚至壓過了東聖,讓東聖都自言不及。我正要做到她那樣。所以你省省吧。”
說罷,上官玄琳輕輕地拍了拍胡坤的肩膀,越過他而離去。
胡坤看了看自己的左肩,心中暗道:還是有點效果嘛,頂多我做你身旁的奉槍童子唄。
……
歷史不會停留下來等某人,正如車輪滾滾。
在去不老林的路上,許小松他們聽到了英雄門一戰是由凌先生所主導的傳聞。
杜驍三請凌則平,最終將凌則平凌先生請了出山,爲他擔當軍師將軍,統領應天全軍。
這凌先生也不負盛名,初上任,立即聯合荊北五大派平了英雄門,展開了對荊北的攻伐。
如今除了南宮府所掌控的廣、越二郡,其餘七郡盡皆人心惶惶,甚至組成了百派聯盟,與應天皇朝洽談歸附事宜。
有人說,隨意立山頭當草頭王的日子將會一去不復返。又有人說,武林上的那些小門派將會越發艱難,漸漸被大門派所兼併掉。
歐陽山看到許小松將那枚銅錢掛到了脖子上,心知這件事纔剛剛開始。
恰在此時,一道聲音倏地傳來,打擾了她的思緒。
“還不知道吧,英雄門的時代結束啦。這兒又不是在城裡頭,你們這羣窮鬼給我聽着,從今以後,附近十里八鄉都是我莫老大的地盤。每個人每個月一百紋錢,先來半年。要是誰不識趣,呵呵。”
他說到此處,正想將村長老頭拉到身旁,可是,左月刀出鞘了。
刀光霍霍,青絲飄落,儘管陶千嬌心情不佳,但她沒有殺人,只是幫這個“莫老大”理了個發。
莫老大和他的手下,一動不敢動的,呆呆站在那。
尤其莫老大,他感到自己的頭頂漸漸清涼起來,生怕對方一不留神,自己會短上幾寸。
“我跟你說,雖然英雄門不在了,但也別太放肆。嗯,還是給你留下了點,本來想弄個全禿的。”
說罷,陶千嬌收刀,飛身回到了馬車上。馬車飛快而過,半空中僅餘一句。
“記得態度要好點,還有,收了錢就要將事情辦好。”
馬車之內陶千嬌望着朱少商微微一笑,“少商,快起來,我們再一起行俠仗義,行俠仗義這種感覺我永遠都不會厭倦。雷二哥他死了,浪胖子又不在,你快醒過來吧。”
許小松起初有些不解,但他轉念一想即明白過來。
這裡算是中州地界,中州比較亂,不怕有人收錢,就怕收錢不辦事。看來這裡以前挨近江南,大家礙着英雄門的名聲不敢在此收徵。
轉眼,許小松他們來到了不老林外,歐陽山讓大家先停了下來。
歐陽山向着那片大山發出了獨特鳴響,聽起來有點像某種鳥的啼叫。
這是鴆神和她定下的暗號。小時候,歐陽山發出這叫聲最多不過是傳出一千幾百米;如今則響遍了不老林所在的整片山林。
不老林內,澹臺緣鳴本來正在教導學生,陡然聽到這鳴叫聲,有學生問她:“澹臺老師,這叫聲很特別,是什麼鳥兒呀?”
醫之一道離不開藥,而藥之一道不僅有草藥,禽獸魚蟲甚至石頭,用好了皆是藥。
澹臺緣鳴微笑着答道:“這種鳥名鴆,是一種猛禽,比鷹大,羽毛紫黑色,長長的脖子,赤色的喙,生於北方,我們這兒甚少看到。你們聽,它的鳴聲大而淒厲。另外這種鳥因食各種毒物,所以羽毛有劇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會成了非常厲害的鴆酒。”
“哦。原來這是鴆鳴。”
不過澹臺緣鳴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這鳴叫聲是從山腳下、不老林之外傳來的,距離也太遠了吧。
許小松他們沒等多久,在山林的之中,冒出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正是鴆神聽到暗號帶着小徒兒林月瑤趕了過來,也正式終結了他們將近兩個月的山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