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谷內原本的確有好幾撥人在搜索,他們或是像君默寒這樣自詡俠義之士,或是受了宋僖的邀請前來襄助。然而,如今他們都被君默寒發放的得手信號所迷惑,退了回去。
大霧谷內雖然視線難辨,但聲響傳播不受阻隔。
君默寒亦是出於一片好意,免得他們燈蛾撲火。當下的情形已是遠遠超出大家能力範圍。
馬車上,青煙不忍心告訴無顏宋僖心愛的人根本並非徐安佳,她只是接着問無顏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無顏,一邊回憶一邊徐徐道來。
無顏自幼就在大霧谷長大,她的武功是他的義父所傳授。後來,她義父壽盡剩下她自己一人。
她便出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武功不俗,又帶着斗笠遮擋容顏,因此也沒有遇上什麼風波。
那年,她遇上了不逢公子,一個從學宮出來四處遊學的學生。對方詩歌詞賦皆通,拳掌腿劍又是不凡,舉止氣度自非一般,青春少艾的無顏自然被對方所吸引。不逢也爲無顏的美貌所迷戀。
兩人郎才女貌很是登對,相互愛戀更叫人羨慕,這原本是一個很美好的故事。只可惜,在她們回大霧谷的途中結識了“玉面仁君”宋僖,故事便變了結局。
當時僅是萍水相逢,宋僖的英俊亦沒有打動無顏,本來接着就是各自離開。豈料,無顏頓感不適,不逢於是就請宋僖醫治。結果自然是藥到病除,宋僖隨之獲得了兩人的好感,成了密友。
宋僖:“兩位不知道準備前往哪裡?”
不逢:“大霧谷,那裡是無顏成長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宋僖:“大霧谷據說是終年大霧,在裡頭難辨西東。難得有無顏姑娘作導,我亦想去一看奇景。不知兩位會否覺得有所不便?”
不逢:“自然沒什麼不方便,那就一同前往。”
自此之後,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三人看上去似是成爲了很要好的朋友。
數月之後,不逢覺得自己是真心喜歡無顏,於是便向無顏提出成親的請求。無顏一心就是想要嫁給對方,又怎會不答允。
正當他們歡天喜地之際,惡夢就發生了。
不逢:“宋兄,我和無顏決定成親。明天我就帶她回家籌備。到時候你也要來。”
宋僖:“無顏姑娘她答應了?”
不逢:“答應了。”
宋僖:“不逢兄,你是真心喜歡無顏的?”
不逢:“當然。”
宋僖:“呵呵,很好。我給你們最後一個考驗,要是你們通過了,那我就真的真心祝福你倆。”
說罷,不待不逢和無顏有所反應,宋僖就在無顏的面龐左右輕抹了兩下。隨即,無顏覺得自己的面上十分癢,接着又變得帶有輕微的灼燒感覺。無顏感受着自己臉上的變化,她甚至不敢去撫摸。很快,她還從自己的臉上聞到了一股惡臭。
不逢先是不明就裡,緊接着他看見無顏臉面的變化,先是十分震驚,繼而異常憤怒,然後又很是迷惘,最終他哈哈大笑地狂奔而去。
無顏見狀非常傷心,宋僖此時對她說:“你嫁給我,我幫你治好你的臉。”
無顏:“我的臉究竟變成怎麼樣了?哈哈哈。”
連笑三聲,無顏擡手就向着宋僖攻了過去。可是她的武功始終不如對方,最後無奈敗走。
故事聽到這兒結束。許小松覺得宋僖這個人很討厭。通常到了這個時候他就會問那句話,不過這事還沒完。
“你倆上來說說怎麼回事?”
君默寒和王展元聞聲即刻驅馬上前。
許小松看着君默寒,回憶了一下說:“我記得你姓君,你的劍很快。嗯,先天了。你來說說。”
君默寒聽到對方的稱讚,饒是他高傲入骨也不禁面帶欣喜。然後,他就將自己所知一一道來。
“我晉升先天,於是向家裡請求四處遊歷來提升劍術。來到幽州,恰逢‘玉面仁君’宋僖發訊請求各路武林同道前來大霧谷擒拿惡女並解救他夫人,我和展元就一同來了。來到之後……”
“你先停下。換展元你說。”雖然許小松跟歐陽山相處日久沾染了對方不耐煩的性情,但打斷君默寒的是青煙。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哦,是。”
“宋僖有提到怎麼確定是無顏所爲?”
青煙沒解釋無顏是誰,可是王展元一聽便知道指的是惡女。
“他說從殘留的氣味得知的。”
王展元沒敢多發一言,免得遭罪。他在想,這女的難道是傳聞中許小松身旁的那個好友?
“宋僖是怎麼說她的?”
“他說,這是一個生得非常醜陋又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對方曾經找過他治病,不過他因爲對方性格暴戾和所用的治療方式殘忍而拒絕。兩人還因此打鬥了一場,最後他成功擊退了對方。如今對方回來尋仇,抓了他妻子,就是打算剝了他妻子的麪皮替換給自己。”
聞言,徐安佳縮了縮,不過轉念一想,她還是更相信無顏的話,又恢復如初。
“哈哈哈”,青煙大笑之後接着道:“一羣蠢蛋,剝皮換臉,宋僖那小子如何能辦到?無顏自己也不可能辦到的。你們居然相信。”
王展元心想,人家當時就是說這種治療方式一人獨自辦不到,對方纔找的他。而且我們又不是大夫,怎麼會質疑人家大夫能不能辦到?
青煙望着無顏的臉頗爲心疼兼可惜,“如果是剛開始的時候,去不老林應該還可以痊癒。如今有好些地方已經結痂,恐怕只有那三位的醫術纔有希望能完全治好。”
無顏聽了青煙的話,心情也沒什麼起伏。治好又如何?
許小松則轉念一想,其中兩位貌似有些交情。葉京最好找,不過那筆錢不是小數目。要是在大燕山恰好碰到鳩神前輩就最好,他更親切也更大方一些。
“那無顏你和我們一起去大燕山吧。在那有機會碰到鳩神前輩,到時候可以讓他給你瞧瞧。”
聽了許小松的話無顏依舊波瀾不興,最來興致還是青煙,她笑道:“鳩神你也熟悉?能和他搭上話的人可不多啊,他的脾氣就像頭牛。”
“還好吧。”
蝴蝶君插話道:“大燕山相傳和‘毒手藥王’關係不淺,看來是真的啊。”
青煙敲了他的腦殼一下教訓道:“怎麼都不開竅。全天下就大燕山有血蔘,不上那要上哪要?”
蝴蝶君聽她這樣一說,也都認爲一向聰明伶俐的自己最近幾天好像的確笨了不少。
青煙接着又道:“無顏你就跟我們去大燕山看看,葉京不回堰都的時候很難找。”
無顏不置可否,青煙就當她是答應。
隨後,青煙擡頭望向前方,“不過我們在去大燕山前還得先去一個地方。”
大家都看着她,想要知道她接下來會說要去哪。
“說吧,宋僖如今身在哪?”
王展元聞聲眼珠微動,立刻驚醒,連忙答道:“海城,妙手仁齋。”
青煙看了下徐安佳,見她微微點頭,遂對蝴蝶君吩咐道:“那就去海城。”
“知道!”
君默寒騎在馬背上,默默思索這其中的因果,判別裡頭的真假。和王展元像是護衛一般守在馬車兩旁。
海城,妙手仁齋之內,此時正是“高朋”滿座,賓客盈堂。
這兩年,宋僖安家在此,開了家醫館。“玉面仁君”雖說遠不及“奪命銀針”,但也是赫赫有名,一般傷痛都是藥到病除、針下疾解。因此,慕名前來找他看病的豪商大戶,俠客名家亦不在少數。
如今對方許諾相邀,附近受過他恩惠的或是仰慕他醫術的,大多都特意前來相幫。
人數之衆,實在是超乎宋僖自己的所料。先是有一批已經前往大霧谷,之後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當下坐到一塊,頗似召開武林大會一般。看到自己有此號召力,宋僖自是滿心歡喜。
海城,妙手仁齋之內,此時正是“高朋”滿座,賓客盈堂。
這兩年,宋僖安家在此,開了家醫館。“玉面仁君”雖說遠不及“奪命銀針”,但也是赫赫有名,一般傷痛都是藥到病除、針下疾解。因此,慕名前來找他看病的豪商大戶,俠客名家亦不在少數。
如今對方許諾相邀,附近受過他恩惠的或是仰慕他醫術的,大多都特意前來相幫。
人數之衆,實在是超乎宋僖自己的所料。先是有一批已經前往大霧谷,之後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當下坐到一塊,頗似召開武林大會一般。看到自己有此號召力,宋僖自是滿心歡喜。
宋僖他家本來是沒那麼多下人的,但他向城裡的兩位富商都借了些人,那兩位當然不會拂他面子。兩家領班的人還有點相互較勁的感覺,所以事情辦得很漂亮,場面更加熱鬧。
“宋兄,你儘管安心則可。你看,在此坐着的無一不是武藝超羣聲名遠播的俠士。即使如今在大霧谷的那些武林同道力有不及,只要吾等同去,定可擒下那醜惡女,救出令夫人。”
宋僖還不及拱手答謝,又有人道:“沒錯,沒錯。在座有袞龍門的‘游龍爪’彥東來彥大俠,又有‘幽州神槍’樂千勝樂大俠,還有彭寨主,魯幫主,錢幫主,連山主,以及洪少俠,元女俠,豈有不成之理?而且這裡站着的亦是幽、冀兩州的俠義之士,縱然是大霧谷,吾等也要翻它個底朝天。”
“對。”
“說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