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當賽因汗拔都率領自己的手下來到蒙哥大將軍與勃兒只斤.旭烈兀的大營裡時,他的吃驚實在不亞於勃兒只斤.旭烈兀剛剛看到他騎兵時的模樣。
唯一使潘建安有些好笑的是,穿着那些盔甲騎在蒙古的矮種馬上,實在是使人有些好笑。雖然他敢低看蒙古騎兵的戰力,但穿着這種光芒四射的盔甲,騎在這樣的馬上,倒有些像是騎了匹阿拉伯好馬,但只配個氈墊一樣。可他不敢笑,最少他的臉上要保持着十分的恭敬。畢竟今天賽因汗拔都帶他來這兒,是要他來賠罪的,搞不好小命都要交待在這兒。
當他跟着賽因汗拔都,在蒙哥大將軍與勃兒只斤.旭烈兀的邀請下,進入大賬時,門口站着的卻是那個使槍的郭侃。假做低頭彎腰的潘建安,眼睛斜斜的瞪了他一眼,上一次若不是他的話,只怕阿米娜就難逃他與師志冬的手了。倘若可以把趙伏波女人握在手中,就算不拿來威脅他,也可以讓他受盡恥辱。
此刻的郭侃,自然不能像那時一樣,天天陪在伯雅魯罕身邊。但他此刻卻是那他新騎兵的千人隊的隊長。甚至勃兒只斤.旭烈兀還要他教他們一些槍招,就使用那種比硬木長矛軟一些的中華槊。
此刻的郭侃,自從穿上這一身明顯有着漢人鎧甲之風範的盔甲之時,心中卻不免有些羞恥的感覺。他郭家也是堂堂漢人之後,此刻卻要做蒙古人的三流軍兵。只可惜郭家昔年投降蒙古時,勃兒只斤.旭烈兀對他家卻有着知遇之恩,倘若不報的話,又枉爲男兒了。
可惜他沒有見過趙伏波,也沒有見過馬丁。因爲這兩個會告訴他,換一種思考方法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他要是不幸碰上舒鈺兒、宮紫又或者說有一張利嘴的綺麗爾的話,那隻怕就要被損的體無完膚了。
“不必,不必,何來賠罪之說。只是我那恩人與那歐洲的什麼騎士有一些私慾恩怨。我蒙古男兒恩怨分明,我蒙哥自然不能不讓她去,自然也不容別人傷她分毫。只是潘千戶與師千戶二人,執行您老人家的命令,那還有什麼錯的。他們不過是忠於主事而已,這樣的好汗子卻是值得重用呢!”
賽因汗拔都相對於蒙哥與勃兒只斤.旭烈兀,那是與窩闊臺、拖雷一代的蒙古王子。自然蒙哥與勃兒只斤.旭烈兀都要尊稱他一聲族書纔對的。只不過兄弟二人此刻的力量,卻是一點也不弱呢!賽因汗拔都自然也就不能對他們有更多指手劃腳的地方。
另外這一次入侵黑衣大食還需要兄弟兩人的大軍多多協助,自然賽因汗拔都只會更加好說話。
“啊,那我就多謝你們了。他一個小小的千戶得罪了你們,我叫他是來賠罪的,你們不追究的話,那最好了!說起來這一次,我還有件正事要與你們談變呢!”
雖然蒙古諸王之間,也多有勾心鬥角的事情,但遠不及大宋的文官之間心術那麼狠辣、複雜又或者說歹毒。就像秦鬆一樣,攛掇殺了岳飛,卻根本不是爲了什麼富國強兵的打算,不過是因爲政見不合而已。
而避免這樣的問題出現,尤其是出些所引發的黨爭的唯一手段,無疑就是議會、權利分散、公衆監督以及尊重民意的制度。否則黨爭不止,大宋無望,漢人無望也!
說完,他拿眼睛望着蒙哥與勃兒只斤.旭烈兀,前者顯然在他們這一輩之中,有着強大的影響力。尤其作爲大將軍,他手下有着這時蒙古諸王共主手下大軍的指揮權。相對於賽因汗拔都,又或者說勃兒只斤.旭烈兀這樣他們各自的軍隊,共主之軍又要強大得多。
見引起了兩人的注意,賽因汗拔都朝潘建安揮了一下手,示意他退出去。與此同時,蒙哥也叫賬內伺候陪同的人都退下,整個大賬之中就僅僅只剩他們三人。
“我帶來的騎兵你們看到了吧!”
賽因汗拔都想找一個話頭,只是他這一句卻讓勃兒只斤.旭烈兀不高興了。立即就反脣相譏。
“大汗的騎兵那是犀利以極了,只是他們好像沒有穿披風啊,是不是您手的什麼貪官污吏給扣下了!”
蒙哥大將軍可這麼認爲,他相信族叔不是此刻再來炫耀的人。進了營門看到自己手下的兵馬,應該已經知道這些東西不是他所獨有的。就算來時有炫耀之意,此刻卻也已經不會再有那個意思。
因此,他瞪了勃兒只斤.旭烈兀一眼,接着向露不悅之色的賽因汗拔都說了些陪罪的話。
“大汗,您不必理會這傢伙,你知道這是個渾人,說話全做不得數的!”
賽因汗拔都看了着蒙哥,知道他是一個有心計的人,自己自然也不宜表露太多的不滿。
“也沒有什麼,自家人又都是蒙古的好漢,說話原該真來直去。說到這些騎兵,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這裡面有些事情卻不簡單!”
“不簡單?”
蒙哥看着賽因汗拔都,雖然心中起疑,但卻不往下猜。他倒想看看這位族書會說出些什麼來,畢竟那些兵刃來時他們都親自看過,兵士們使用的時候,也都贊聲不絕對,這裡面難道會有什麼陰謀嗎?
“是啊,你們只看他們製造的兵器就該知道。倘若傳言非虛的話,這該是來自那個趙家叫伏波的小郎手下,倘若他敢把這些東西賣給我們的話,那麼他自己該有些什麼呢?”
這件事蒙哥也曾經想過,他不大明白趙伏波爲何敢向他們出售這些東西。不過回頭想想,大約人家的確有更好的東西纔對。
“我聽潘千戶說,他們在大通布島時,曾經使用過一種巨弩。射來的巨箭會當頭爆響,射出火焰千條。你們只想,那樣的東西,我們可曾買到過。倘若我們沒有買到的話,那麼將來我們遇到他們該如何應對呢?”
一句話,蒙哥與勃兒只斤.旭烈兀都吃了一驚,因爲他們知道賽因汗拔都想攻理黑衣大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