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你們把有狀紙的把狀紙給我們,如果沒有狀紙……”
崔紅英看了看蒲金書,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不是合他的心意。蒲金書朝她輕輕點下頭,崔紅英定了定神接着說下去。
“如果沒有狀紙的,就留在這兒,我們會帶人給你們寫狀紙!”
崔紅英是濟州島島主辦公室的主任,對於寫文書,那是最擅長的事情了。在濟州島的學校裡的語文教學,並不強調什麼語法之類的東西。最多的卻是寫作,在完成了漢字以及標點的基本教學之後,就開始寫作課。最初是句子、短文,然後就是各種文體以及應用文的寫作。
因此,作爲濟州島島主辦公室主任的崔紅英,對於詩詞歌斌略知一些,但對於中國古文裡的什麼四書五經那是陌生的很。而且在濟州島也沒有多少人關心那些事情,畢竟那些帶有很多糟粕的文化,並不是濟州島法治、工業文明所強調的科學研究倡導的東西。
不過在“華夏帝國”,沒有人去影響別人喜歡什麼文化。也沒有人因爲自己喜歡什麼文化,而杜絕其他文化的發展。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曾經先秦時代的“百家爭鳴”與“百花齊花”文化狀態再度活躍起來。這是馬丁與趙伏波都始料未及的事情。但因爲法律的規定,不會再出現什麼“獨尊儒術”之類的事情。不是趙伏波不許,而是《華夏律》不許,侵犯他人的自由,侵犯了《憲法》的規定,那是要進軍法處要被殺頭的。
隨着崔紅英的命令,立即就有人給她擺下了桌子,以及鋼筆、墨水等等物品。鋼筆是馬丁使用了針管式設計的墨水囊之後產生的變化,比之過去的蘸筆那是要好得多了。
崔紅英攤開桌子擺開陣勢之後,百姓們在他前面被近衛威逼着排成了長隊。這真讓蒲金書弄不明白,難道這夔州真的有如此多的冤屈需要“清天大老爺”來伸冤麼?不過蒲金書此刻已經不打算去拜訪那位——四川安撫制置使,四川總領,兼夔州路轉運使的餘玠了。因爲這麼大的陣勢,倘若要是把他鬧不出來,那不見了鬼了。
至於說到餘玠會不會不利於他,說真的當腰上別上手槍的時候,大約擔心的總應該是別人纔對的。而且他後面的大船上,“輪迴炮”、“羽林鎧”、“斬將刀”、“中華槊”和“滑輪弓”無一不是餘玠防禦蒙古人進軍所急需的物品。另外就是,趙伏波要他向周邊宣佈“華夏帝國”政權的存在,這樣不是一種一舉兩得的事情麼。
想來自己處理了冤案,同時又向餘玠展示熱兵器的威力。那麼爲了防禦蒙古人的進攻,大宋朝掏出錢來採購纔是真的。倘若說大宋的朝廷不長眼,那麼無疑就是把趙伏波的大軍提前招回大宋,那麼結果就很容易預料了,大宋的朝臣與官僚們的下場不會太好,相信殺這些禍國殃民的東西,趙伏波絕對不會下不去手。
雖然蒲金書對於眼前的局勢如此把握,但崔紅英心中卻是有着絕對擔憂的。畢竟濟州島上除過海軍陸戰隊的軍官團之外,還沒有其他更多的軍隊。“驍騎軍”這會都還連軍官都沒有呢,別說成軍的裝備什麼時候纔能有。
危險當然是有的,主要是南宋那邊面對侵略者總是卑躬屈膝的,這從當時秦檜的“南人歸南、北人歸北”上就看出來。殺了主戰派中最激烈的岳飛的結果,就是一個只能“卑躬屈膝”的選擇。但對付國內的起義與反抗時,他們卻是不遺餘力的。
例如洞庭湖楊幺義軍的覆滅,對方臘的攻打。就只說明瞭一點,南宋依然是一個封建的,只知道對外卑躬屈膝,對內強力壓制的笨豬一樣的朝廷。雖然有可以原諒的歷史侷限性在那兒,但從華夏民族的角度上來講,比起盛唐強漢來言,趙宋還是軟弱的一塌糊塗。
果然,不出蒲金書所料,不久之後遠遠的鑼聲響起來,來了一隊人馬。不過稍稍一看,蒲金書笑了,因爲看那隊依仗,不過就是縣官的水平。他蒲金書的儀仗,可是一品京官的全套。兩種水平,不用去對比了。而且在大宋時代,下官見上官,那會是什麼模樣呢?
很簡單,去看看《一個小公務員之死》那篇小說,就是那個模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下官生怕說錯一句話而得罪了上官,得罪的結果就不必說了吧。
不過蒲金書不怕,就如同前面所說,腰裡彆着左輪槍的時候,這個時代除過“華夏帝國”所有的一切值得他敬畏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給他壓力,而且他相信今天的大宋皇帝不長眼來到眼前,還非要殺傷一個“華夏帝國”普通公民的時候,他蒲金書一槍把他斃了,得到的只會是獎章而沒有責難。
不需要深入說明的是,這纔是“華夏帝國”根本凝聚力的來源。就好比不笑在前面舉過的例子一樣,一隻狐狸不會跟着一隻綿羊去混的。被保障了尊嚴、財富與安全的“華夏帝國”的公民,也不會去喜歡一個傻了巴嘰的,只會給蒙古人賠款,連個響屁都不敢放的大宋的皇帝。
跟他混,還不夠丟人的。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此之謂也!
蒲金書端端正正的坐在阿卜杜拉.哲瑪爾替他擺的椅子上,幾分鐘之後他手下如狼似虎的近衛,已經把縣官如同一個囚犯那樣押了過來。帽子是被打落了,眼色也成了熊貓了。這樣的東西到了蒲金書面前的時候,照例是要喊幾聲冤的。
“大人……大人……我冤枉哪……”
聽到縣官也跟着喊冤,蒲金書幾乎就要笑出聲來。他可是官呢,他冤個屁啊!不過蒲金書是文明人,不似阿卜杜拉.哲瑪爾這樣的軍官,對待“華夏帝國”外面的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喊打喊殺。
剛剛的幾下老拳,已經讓縣官認爲,也許蒲金書會開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