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歌聲停歇,那將軍纔回過神來,遙遙地望着歌聲傳來的方向,他問路邊那些同樣聽歌的行人道:“老哥,可知道這歌聲是從哪戶人家傳出來的?”
“回稟將軍,好象是岳陽王府吧,那邊就是岳陽王府的後院,應該是的。”
“是岳陽王府呀,這就不奇怪了。不過聽這聲音應該是幾個小孩子在唱吧,真是好歌呀。”
那將軍自言自語地說着,臉上漸漸地露出了嚴肅的神色來,然後對那些家將們道,“好了,我們加緊趕回府吧,兩年沒有回家了,恐怕一家老小都在盼望不已了吧。”
“是,嶽將軍。”
那將軍身邊的數十騎轟然答道,聲音整齊劃一,洪亮有力,顯得訓練有素。
而在大街上的另一邊,一個六十開外的老頭子手裡高舉着一塊布障,上面寫着“鐵口半仙,勝過神仙”的字樣。
這位老者銀花銀鬚,雙目緊閉,好象是一位有目疾的算命先生,給人的感覺是他一直是渾渾欲睡的,偶爾纔會有人看到他的笑容。
倒是他的身邊有一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一直扶持着他,雖然穿得簡單樸素,但卻神采奕奕,目如點漆,時而精光閃現,顯得無比睿智。
這一老一少也是因爲聽到了歌聲才悄悄地在一處牆角邊停了下來的,一直聽到歌聲結束,也聽到了那位馬上的將軍和行人的對話,然後纔在小男孩兒的扶持下慢慢地離開了。
但是從他身邊經過的人如果細心的話,可以聽出那位老者在低聲地喃喃念着:“岳陽王府,岳陽王府。”
正在王府中和岳陽王一起商談正事的蘇洵三人也聽到了這首歌,他們也不由得停下了話題,全都認認真真地聽了起來,直到最後一曲終了。
“王爺,難道這是小王爺他們在那邊唱的嗎?”
“聲音雖然幼稚,但其中的慷慨悲壯,發古今仁人志士之未發,更有建功立業之壯心,實在是不可多得呀。”
“奇怪了,這一首我也沒有聽過,不過他平時到也是唱過不少自己編的新歌曲。”岳陽王一邊說,一邊感到好奇。
趙宸一曲終了之後,似乎還沒有盡興,馬上又提筆揮毫,奮筆急書,龍飛鳳舞,草就了一首五絕:生當做人傑,死亦爲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再說亭中幾人聽了這一首歌曲之後,人人看趙宸的目光已經不同了。現在李清照又輕輕地念出了趙宸的這一首詩,她的聲音也漸漸地高亢了起來。
在這些未來的才子和才女心中,已經把趙宸放在超出自己幾個層次的高度上了,從此他們在心中對他是佩服萬分不敢奢望能夠趕上或是超過他了。
而那幾個本來就對他心生好感的女孩子更是心中深深地留下了他彈琴時的專注和他那時而輕柔婉轉時而高譏激昂的歌聲。此後,她們的心目中再沒有一個男子能夠比得上趙宸了。
“趙宸現醜了,請大家多多指教。”
“聽君一曲,勝過人間無數管絃之音,從此恐怕其他的音樂再也入不了我們的耳了。”
“一曲一詩,讓我們看到了大宋的希望,讓無數的英雄豪傑心嚮往之,一切盡在小王爺胸懷之中啊!”
“幾位要是覺得趙宸彈得還可以的話,歡迎大家以後常來,大家互相交流交流。”
“好,小妹以後定然會常常前來打擾小王爺哥哥的。”李清照說得非常乾脆果斷。
這讓其他幾位大爲吃驚,因爲平時的李清照是不會像今天這樣輕易答應某個人會和他交往的,更不會這樣果斷直爽地作答。
倒是蘇小妹和朱淑真若有所思地對望了一眼,似乎明白了李清照心中所想,因此她們也不甘落後地先後說道:“小妹也願意來,還請小王爺不要閒麻煩纔是。”
“是呀,到時候小王爺可不要趕我們走纔是。”
“怎麼
會呢?你們能夠來我是萬分高興的,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永遠都不會有的。”
“那好,我們就一言爲定了。”
蘇軾和蘇轍兩兄弟好象有點丈二和尚——有點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幾個比自己還小卻並不輸於自己的幾個小孩子在打什麼啞迷。
再說大街頭上的那位嶽將軍正是當今被封爲武穆伯的山海關總兵——岳飛嶽鵬舉,此次冬季攻勢已經結束,宋金雙方都要休戰數月,他纔有時間趕回京城面聖。
雖然在大街上被那岳陽王府中的歌聲感染了,但他表面上看起來卻一點事也沒有,只是他的內心中卻很不平靜。
因爲從那慷慨激昂的歌聲中他聽出了一個人的不凡之心,而這個人又是生在帝王家的。
如果此人在將來能夠忠心爲國,那麼肯定會是國家之福社稷之幸百姓之慶。然而萬一此人要是有了不測之心,那麼定然會爲整個王朝帶來腥風血雨,爲百姓帶來生離死別流離失所。
一邊想着他一邊策馬飛奔到了嶽武穆伯爵府前,早有岳家的管家嶽安帶着家兵在門口迎着:“參見將軍,將軍一路辛苦了。”
“衆位大哥一路辛苦了。”
嶽將軍翻身下馬,把繮繩遞給了身邊的家兵,然後向大家點了點頭:“兄弟們起來吧。”
嶽安也連忙吩咐家兵們牽走將軍和衆家將的馬匹,一邊向嶽將軍稟靠家中的情況:“將軍,你終於回來了,老夫人和夫人一直盼着你,還有少將軍們這些年都長大了,也非常想念你呢。”
“老夫人身體還好吧。”
“一向都好。”
“那幾個小子們武功沒有荒費吧?”
“少將軍們這些年練功可努力着呢,現在個個都身手了得。這不,這會兒都還在演武場對練呢。”
“哦,不要驚動他們,我們反正順路,就悄悄地去看看他們是如何練武的。”
一行人放慢放輕了腳步,遠遠地來到了演武場外面的長廊上,只聽得一聲聲吒吒呼喝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