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以爲憑藉你一己之力,就能改變天下大勢不成?此乃天道,非是人力可以扭轉!”世間豬隊友顯然是多如牛毛,或者可以說,每一個精明且自私的人旁邊,都有一個豬隊友。
所以當譚處端對着葉青冷哼着說完後,丘處機則是看着葉青嘴角那若有若無、卻又飽含深意的笑容,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憤憤不滿的譚處端。
譚處端如此說話,等同於像葉青證實了他們確實已經看清楚了天下大勢,所以纔不辭辛苦的跑到草原上,就是爲了抱住韃靼人大腿,而後志飛沖天的事實。
“能不能改變、阻止是一回事兒,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兒。如果連做都不去做,又怎麼知道最後能不能做到,能不能成功呢?”葉青帶着淡淡的笑意說道。
如同上一世那一段華夏民族被小鬼子侵略的時期,若是都如同出家人一樣看破紅塵、不問世事,對於異族入侵置之不理,華夏民族早特麼的亡了八百回了。
所以在葉青看來,不論僧道儒哪一個,之所以在華夏大地一直無法站上真正的神壇,就是因爲他們見便宜就上,見災禍就跑的牆頭草之道,才使得他們即便是再過千年,在世人眼中,一直都存在譭譽參半的爭執。
打着普度衆生的道家、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僧儒、教化萬民的漢儒,哪一個有氣魄以身正道、敢於直面生死?
再看看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那位,看看那另外一位穆罕默德的人生起伏,相比較起來,華夏民族的漢儒、道、佛,往往都是依附着權貴而後聲名鵲起。
不信的話大可以從上往下捋,五千年來的所謂聖儒、道、佛,哪一個不是跟權貴、皇室有着複雜的關係?幾乎從未有一個像那兩位一樣,敢於向統治者跟權貴,爲了百姓、爲了氣節而發起挑戰。
“這麼說,大人是鐵了心,不讓貧道遊歷草原了?”丘處機並不打算承認,自己看清時勢,即便是譚處端已經把話挑明瞭。
“很堅定的不打算讓兩位道長遊歷草原,想要遊歷,華夏之地有的是大好河山可供二位遊歷,不管是能夠助二位道長成仙證道的仙山還是江河,華夏之地向來不缺,實在不行蜀地也可以去,土蕃、大理都行,哪怕是臨安,但草原……兩位道長以後就當成是貴教的禁地吧,最好是以後別再來了,而我,也會盡最大努力的阻止二位道長進入草原的。”葉青手裡的雁翎刀,在兩人面前畫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記,而後擡頭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注視着丘處機跟譚處端。
“大人,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這天下還並非全是你們宋廷的天下,你一個宋人豈不是管的太寬了些?”丘處機想不到葉青竟然如此的堅定決絕,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了下來,手裡的長劍也緩緩的擡了起來。
“沒辦法,我站在了爲延續漢唐之風、傳承華夏民族文明的高度上,國與國……不論是夏還是宋還是金、遼、土蕃、大理,還有這一望無際的廣袤草原,在我眼裡,都是華夏大地,但華夏文明卻是在中原,也不該讓他們這些外行來破壞、弄的不倫不類的而後再傳承下去。”葉青不理會丘處機陰沉的神色,神色之間帶着一絲的痞性跟得意,扛着出鞘的雁翎刀便往集結好的隊伍跟前走去。
至於身後依然還不依不饒的丘處機跟譚處端,相信有趙乞兒看管着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再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隨着葉青出現在種花家軍中,老劉頭跟趙乞兒、潑李三等人,就開始琢磨着是不是也該給種花家軍整個旗幟了,畢竟,草原上雖然文明落後,但人家也是打着旗號的。
自己等人雖然是“客居”克烈部,但終究是外人,也應該弄個旗幟出來纔對。
何況再有一日的時間,就該進入克烈部所謂的王庭了,到時候若是他們已經打了起來,自己這邊等人,也應該是揭竿而起,給予桑昆等人從士氣到兵力上的支援纔對。
而葉青的要求也很簡單,既然是被自己命名爲了種花家軍,即然又是以朝氣蓬勃的英勇少年所組成的,那麼旗幟上的意思,就該表達出朝氣蓬勃、欣欣向榮,面對着美好的陽光茁壯成長至強大的符號才行。
於是老劉頭、潑李三幾人,憋在帳篷裡好幾天後,終於是弄出了種花家軍的旗幟。
旗幟迎着草原上的寒風獵獵作響,上面繡着經過一個小部落時,請人給繡的……向日葵!
陰沉着臉的葉青,端坐在馬背上,時不時望向那迎風飄展旗幟上,繡的歪歪扭扭的向日葵,手藝就不談了,這種地方的手藝,自然是無法跟江南的刺繡相提並論。
但更令葉青感到無語跟黑臉的是,那旗幟上的向日葵他是怎麼看怎麼眼熟,特別是當旗幟被風颳的獵獵作響,上面的向日葵,就如同是一個萌萌噠的卡通動漫一樣,正露出笑臉向他招手示意似的。
於是葉少卿、葉統領望着那讓他極爲鬱悶的旗幟,跟着那向日葵對視了好久之後,終於想起來那看起來很欠揍的向日葵爲何會如此眼熟了,這特麼的完全就是植物大戰殭屍裡的向日葵翻版啊!
但不等葉青來得及訓斥旁邊一臉訕笑,知道這旗幟有些難看的許慶跟潑李三等人時,老劉頭也不給葉青說話的機會,指了指前方開始變得雜亂無章,被馬蹄踩的滿地都是積雪消融後的黑褐色的爛泥說道:“近了,看來已經交上手了。”
老劉頭的話語就像是那草魚上悠長的號角聲似的,隨着他的話音剛落,那前方看似不遠處的山丘另外一邊,便響起了悠揚的號角聲,隨着號角聲在廣袤的草原上空飄蕩起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跟大地微微顫抖的動靜,從山丘的那邊立刻傳了過來。
“臥槽!不會這麼準吧?”面對第一次的草原之戰,葉青的心頭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不由自主的罵出臥槽後,前方剛剛登上山丘的斥候,已經開始策馬狂奔了回來。
“別速部、泰赤烏還有蔑兒乞,已經跟克烈交上手了,大戰剛剛開始。”蠶豆兒眉宇之間全是興奮跟激動,有些迫不及待的看着葉青說道。
“那邊呢,還有什麼人?”葉青緊了緊手裡的雁翎刀,步槍也被他背在了身後。
這個時候,一把槍在這種草原上的激烈廝殺中,根本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何況自己也分不清楚誰是頭領誰是兵卒,想要遠處狙擊廝殺在一起的草原部落首領,在還未親自體會到真正的草原戰之前,所以葉青也並不抱多大的希望。
“桑昆父子,還有一隊人馬,並不是熟悉的部落,很像是趕過來的乞顏部人。”蠶豆兒回答葉青的話語時,毫不拖泥帶水,而且也會把自己的分析加入其中,倒是不失爲一個合格的踏白 軍兵士。
側耳傾聽着山丘那邊的廝殺聲,葉青緊緊咬着嘴脣上的死皮,而另外一邊,跟着老劉頭一同前往武州的韃靼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衝殺過去。
葉青指了指那些人,而後對老劉頭說道:“告訴他們,稍安勿躁,看看敵人有沒有伏兵,探清楚了之後,我們再準備斜刺裡殺進去。”
“高見。”老劉頭衝着葉青豎了個大拇指讚賞道。
畢竟不論是他還是潑李三還是許慶,都已經是打仗的老油子了,對於戰場上的一切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
所以此時的葉青雖然看似沉着冷靜,但在老劉頭這些老油子的眼中,依然還是能夠一眼看出,葉青並不是一個經歷過很多戰場廝殺、能夠真的沉着冷靜應對局面的合格將領。
不過,葉青身上自然也有讓他們吃驚的地方,那就是葉青並沒有因爲他們在暗這一點兒優勢,而後頭腦一熱,立刻下令讓衆人去衝殺、支援,反而是在神情有些緊張之餘,還能夠考慮到,敵方是不是也會同樣在暗中佈置了埋伏。
畢竟,老劉頭等人跟隨岳飛南征北戰慣了,加上宋廷向來重文抑武,戰場之上,不乏一些文官在己方微微佔據了一些優勢局面後,就立刻蹦跳着讓武將立刻全力出兵,深怕錯過了最好的戰機。
就如同鬥 地 主一樣,人家出張單三,他就要出王炸一樣的道理。
也正是因爲這些外行的原因,讓大宋向來在跟他國作戰時,總是無法完全發揮出他們的全部戰力,每次若是能夠發揮出個六七成來,對於武將來說,已經算是燒高香了。
隨着老劉頭離去,也就說明,葉青並沒有打算親自指揮這近五千人去跟韃靼人在草原上作戰,畢竟,他還沒有自大狂妄到:因爲穿越所以全能的地步。
所以老劉頭自然是統領那兩千多人的韃靼人,而剩餘的種花家軍,自然是由潑李三這個當年的御前沿海水軍統領,來率領着跟韃靼人作戰。
至於許慶,以及當初跟隨着葉青從臨安城而來的一百禁卒,自然是要先保護着葉青,而後跟葉青遊弋在戰爭的邊緣,爲他們掠陣、防範冷箭就足夠了。
必要的時刻,葉青自然也希望自己真正的能夠起到一些作用,比如狙擊個韃靼人的首領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