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問題,必須提前想好對策。”李當歸道,“那就是如果有部分鬼子躲在地下掩蔽所內負隅頑抗,該怎麼處理?”
“有這種可能性。”文韜深以爲然道,“鬼子跟咱們纏鬥了這麼長時間,咱們在淞滬市區構築的大量的地下掩蔽所可謂是讓他們吃足了苦頭,所以近衛師團多半也會在江灣構築地下掩蔽所。”
“老文,自信點,把可能還有多半去掉吧。”嚴峻道,“此時的江灣鎮肯定遍佈着鬼子近衛師團的地下掩蔽所。”
頓了頓,嚴峻又道:“只不過學咱們構築地下掩蔽所,終究只能是東施效顰、自討苦吃!”
文韜頓時來了精神:“嚴老弟你有啥高招?說來聽聽。”
“火攻!”嚴峻道。
“火攻?”文韜道,“地下掩蔽所又不是地面的民房,不會有太多的可燃物,怎麼火攻?”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都認爲火攻難以奏效。
只有學土木工程出身的陳明德笑着解釋說:“對地下掩蔽所實施火攻,不是要用火燒死躲在裡邊的鬼子,而是要耗盡地下掩蔽所內的氧氣,讓躲在其中的鬼子全部窒息而亡,窒息也是能致命的!”
頓了頓,陳明德又道:“所以我們的地道都有排風通道,風道內還有排風扇,甚至就連汽油桶地道也有通風口,防的就是這。”
“窒息?”文韜說道,“鬼子在江灣修建的地下掩蔽所,肯定也留了通風口,不可能窒息。”
嚴峻道:“只是留了通風口沒有用,必須得形成氣壓差,又或者安裝排風扇,才能形成對流進而向地下掩蔽所輸入新鮮空氣。”
陳明德:“但是鬼子在江灣鎮修建的地下掩蔽所大概率不會有排風扇,更不可能形成對流,所以在用火攻耗盡內部氧氣之後,躲在裡邊的鬼子就只能窒息而亡。”
嚴峻道:“就算裝了風扇也沒有用,因爲風扇需要供電,只要中斷電力供應然後實施火攻,一樣能讓鬼子窒息,坦克營在突入江灣鎮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搜索鎮上有沒有供電裝置,如有柴油發電機之類的供電裝置就立刻斷斷它!”
伴隨衆人的陸續發言,一個完善的進攻計劃逐漸的成形。
頓了頓,嚴峻又說道:“現在再來說說最後的追擊環節。”
宋滿頓時間打起精神。
因爲最後的追擊環節,主要由他們快速打擊團具體負責,快速打擊團的表現,將直接決定這次能不能全殲大蝗蟲的近衛師團!
……
江灣鎮。
櫻田武正在生沼吉郎和幾個少佐的陪同下巡視防禦陣地。
該說不說,櫻田武比李垠還有朝香宮鳩彥這兩個蝗室草包那是強出了不止一截。
警惕性方面也是極高。
今天入夜之後,櫻田武就感覺到一種莫名的不安。
當下飯也沒吃,就帶着生沼吉郎等人來巡邏陣地。
然而沿着江灣鎮的主街道走了兩趟,櫻田武心中的不安感非但沒消褪,反而變得越發強烈。
生沼吉郎就不以爲然:“將軍閣下,我認爲你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經過四天半的惡戰,淞滬警備總團至少損失了四個團,現在只那軍的兵力最多還剩下兩個團五六千人,哪還有能力打反擊?”
櫻田武卻只是靜靜的打量着夜幕下的江灣鎮,沒有說話。
生沼吉郎又接着說道:“其實我倒反而盼着只那軍反攻,因爲只那軍跑在淞滬市區之外明顯要比留在市區之內更加容易對付。”
櫻田武突然之間問道:“生沼君,如果讓你指揮淞滬警備總團在今夜發起反擊,你會用什麼樣的戰術進攻江灣鎮?”
生沼吉郎一撇嘴說道:“如果讓我指揮的話,我會直接命令淞滬警備總團投降。”
“生沼君!”櫻田武當即有些不悅的訓斥道,“嚴肅點。”
“哈依!”生沼吉郎重重一頓首,臉上表情也變得嚴肅,“唯一的辦法或許就是用燒夷彈,對江灣鎮實施火攻。”
“火攻?”櫻田武眼前頓時一亮,猶如閃電劈開了迷霧,怎麼把火攻給忘了?該死的火攻!
“該死!”櫻田武當即吩咐隨行的副官道,“有棲川君,立即通知各個步兵大隊緊急拆除江灣鎮上的民房建築!磚混結構的民房建築暫不用拆除,純木質結構的民房必須連夜拆除!”
“哈依!”副官猛一頓首轉身就匆匆離開。
“納尼?”生沼吉郎卻是有些錯愕的問道,“將軍閣下,好好的爲什麼要拆除鎮上的民房?”
“防止只那軍用火攻!”櫻田武沉聲說道,“我始終覺得活閻王不會光捱打而不加以還手,所以接下來這幾晚,淞滬警備總團隨時可能發起反攻!”
……
入夜後,隨着霓虹燈的次第亮起,隨着百樂門、大都會、新仙林等娛樂場所的音樂聲響起,淞滬灘的夜生活再次拉開了帷幕。
開在華懋飯店九層的高檔賭場也迎來了一撥又一撥豪客,這些豪客以金髮碧眼的洋人居多。
在米國海軍服役的德州牛仔二世蘭代爾就是其中的一員,這傢伙最近突然迷上了德州撲克,不過賭技卻是稀爛,純送財童子。
但好在,蘭代爾家族是德州最大的土財主,所以不差錢。
一進門,蘭代爾就看到素來不對付的裡夫斯已經先到了。
看到蘭代爾,裡夫斯便不無揶揄的調侃道:“我們的送財童子又來送錢來了。”
“哦,狗屎。”蘭代爾臉色瞬間黑下來,怒道,“裡夫斯,我以上帝的名義起誓,今天晚上一定會贏光你身上的最後一個便士!”
“你能贏錢?”裡夫斯嘁的一聲又說道,“相信伱能贏錢,還不如相信活閻王會吃一場敗仗。”
“誒,裡夫斯你說對了,活閻王這次沒準真會吃一場敗仗。”蘭代爾說着就一屁股坐到桌前。
“你別逗了,有一天活閻王或許真會吃到敗仗,不過這次他絕不會吃敗仗,櫻田武那個蠢貨,不可能打得過活閻王。”裡夫斯。
兩人正鬥嘴,賭場大廳外面忽然間騷動了起來,好像有很多人正在往樓頂天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