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局時只剩下四人,重新抽籤。
唐七與一個少年比,三比零慘敗。
許諾與另一人比,二比一通過。
“呸!”唐七狠狠罵了一聲,嘴裡唸叨着什麼盤腿坐下。
他沒想到,走到決勝局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他從未放在眼中的許六,這事兒氣的他將一直銜在嘴上的稻草吐出來。
許諾看了唐七一眼,心中深深鄙視他這種輸不起也見不得別人贏的傢伙。
決勝局,許諾與完勝唐七的人互相施禮,落座。
坐下後,她明顯發覺對方正在上下打量自己,目光如有實質。
擡眼對上那人的眸子,戲謔的目光,好熟悉!
那人見許諾看過來,毫不躲閃,笑地更加燦爛:“某姓肖名遠,家中排行第四。許六郎還請手下留情,莫要讓我輸的一塌糊塗啊!”
聽到聲音,許諾立刻明白了此人的身份,那天在“西塘”包廂,衣着不整並且和她打起來,還污衊她看了他身子要她負責的傢伙!
許諾對肖遠那日的行徑很是不齒,此刻也懶得理他,拿起自己的骰子捏在手中,想讓蕩起漣漪的心平靜下來。
心中卻不由猜測,肖遠那日出現在天盛賭坊,莫非是朱商請他來參加這個比賽?而他沒有答應?
想起二人初見時打鬥的場景,肖遠動作遠比她敏捷,反應速度也不若於她,剛纔又輕鬆地贏了天盛賭坊的大荷官唐七,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一炷香很快便燃結束了,決勝局開始。
第一次,許諾搖出了“一、四、四”,肖遠輕鬆猜出。
肖遠搖出的“五、二、一”,許諾卻猜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差了四個點。
許諾若想獲得最終的勝利,剩下的兩次必須全贏,平了也不行。
她二三局遇到的兩個對手,搖骰子的手法十分簡單,不過是複雜些需要仔細聽而已。但肖遠搖骰子的手法比她第一次遇到老者更加複雜,她在搖自己的骰子給他製造難度的同時,很難將他骰盅中的骰子畫面展現在自己腦中。
她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再次開始。
對肖遠搖骰子的手法有一定了解後,又用了兩倍的認真去聽,便猜對了。
而肖遠卻在她換了一種近似的搖骰子的手法的誤導下猜錯,僅差一個點。
得知自己猜錯後,一直給人玩世不恭的感覺的肖遠,眼中冒出精光,宛如流光隕星一閃而逝。
棋逢對手,便是這種感覺吧。
上一世因爲工作原因許諾經歷過太多危險時刻,多次處於生死一線的境遇,故此她能十分平靜淡定地面對眼前滿含未知數的比賽。
拿起骰盅進行今晚最後一次比試。
她要回蘇府,親眼看着母親喝下能治好嗓子的藥物,她要贏,要贏這個傢伙!
二人同時拿起骰盅,肖遠卻手裡一邊搖着骰盅,一邊靠在桌上,眼睛盯住許諾,嘻嘻地笑着,顯得漫不經心。
朱商一直眯着的眼打開一條縫,露出些許警惕之色。他知道,肖遠表面上越是不正經,心中就越正視越看重。
許諾沒有躲閃肖遠的目光,和他對視着,沒有絲毫不安,一雙眸子靜如湖水。
能躲過她襲擊的人不多,肖遠便是其中之一,因此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小看過肖遠,打心底覺得他深藏不露。這樣的人既然他代替賭坊參加這次比賽,那麼絕對會認真對待,現在表現出的隨意不過是表面的掩飾。
這種人她上輩子見過,而且不止一個。
“哐!”
一盞茶時間後,二人同時放下骰盅。
這次搖骰子所用時間是普通用時的兩到三倍,許諾覺得整條右臂都擡不起來了,垂在身側還忍不住發顫,她只好極力地剋制。
四個賭坊的掌櫃全部圍過來,其他荷官也在旁邊緊緊盯着二人,目光中飽含着熾熱。
誰能想到,留在最後的是最年輕的二人?
淘汰的荷官原本心中不服,認爲肖遠和許諾不過是運氣好。但剛纔仔細聽了二人的比賽,他們也不得不服。因爲二人搖骰子的手法實在難以捉摸,聽完後難以確定骰子最終的點數。
一陣沉默後,肖遠嘻嘻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先說了,十六點,四、四、四。許六郎,你怎這麼喜歡搖四呢?是因爲第一次抽籤抽到的是四嗎?”
許諾臉色下沉,這人話太多了。
她搖四和抽到的籤數無關,而是讓他滾!
等下,他怎麼知道自己第一輪抽到的是四呢?
莫非他那時候就認出自己了?
心念電閃,許諾嘴角上揚掀開骰盅:“肖四郎果然聰慧,恭喜你,猜錯了。”
肖遠收起笑容,坐直身子,死死盯着許諾面前的骰子:“四,四,五。”
又差一個點!
他不做聲,淡定地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許諾嘴角揚起,笑容在臉上綻放:“一、一、一。”
肖遠聽罷,臉上最後一絲淡定也消散了,拱手作揖,難得的一本正經道:“今日某所獲頗多,下次若有機會,希望還能切磋一二。今日有急事,先告辭了。”
難求一敗的他,終於如願所嘗,只是心中爲何不甘?
他對這個結果似乎無法坦然接受,一直說不在乎輸贏的他,真正輸了後竟然也會不甘心?
話畢起身快步離去。
許諾掏了掏耳朵,怎麼聽着肖遠言語裡還有幾分誠懇呢?還以爲他會像上次一樣撲到朱商懷裡像個小娘子一樣說她欺負他呢!
唐七不信任地看了許諾一眼,那個完勝自己的傢伙竟然敗在許諾手裡?打死他他也不信許諾成了最終的勝者,擠到桌前掀開肖遠的骰盅,裡面果然一字排列着三個紅一。
唐七看後,一屁股跌坐下來,眼睛發直。怪不得朱掌櫃將玉佩給許六,原來他竟然是這樣的高手!
不,或許是巧合、是運氣,否則過去怎完全沒發現?
屋裡所有人看許諾的眼神都變了,從不屑到敬重。
許諾得到了最後的勝利,天盛賭坊便贏了,可以從今日參賽的其他三個賭坊各挑一名荷官。
朱商將後面的事情交給還在發愣的唐七處理,將許諾帶到另一個包廂。今日之事,許諾確實幫了他一個大忙,但這是交易,他不會感激泣零,或者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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