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回頭一看,見到公孫策正有些擔憂地望着自己,連忙向他解釋道:“我沒事,我現在是在想一件事情。”
“你想什麼事情呢,展大哥?”狄小詞湊過來問道。
展昭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前些日子曾經去拜祭過我的師妹……”說到這裡,他又擡頭望了一眼狄小詞,見狄小詞並沒有什麼不快的反應,這才說道:“當時我在我師妹的墓碑前面發現有鮮花和祭品,我還覺得有一些奇怪呢,到底是誰來拜祭過我師妹呢?我師妹好像並沒有什麼朋友。現在想了想,我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那些鮮花、祭品應該是六王世子曾經去看過我師妹。
“那麼也就是說,六王世子一直到現在還心心念念着、想念着你師妹,所以他特意回來給你師妹報仇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這樣。”展昭嘆了一口氣。
“唉,沒有想到這六王世子還是一個癡情種子啊,可是他如今已經接任了六王爺的王爵,成爲了六王爺還要做這種事情,他實在是是非不分、恩怨不明!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燕,老翅幾回寒暑……”
狄小詞在一旁動情地吟詠着,吟詠了半日,才緩緩地說道:“倒是沒有看出來,這六王世子竟然是一個如此癡情的人。”聽了她的話後,衆人一時無言。
狄小詞見到展昭的臉色有些不是很好看,這纔想起當初六王世子喜歡的水寄萍也曾經是展昭喜歡的人,展昭到底放沒放下還是個未知數呢,狄小詞便不再做聲了。
“那應該怎麼辦呢?”
“你們這些有計謀、有知識的人光在這裡文縐縐地說話,你們又不告訴我怎麼辦,我老徐怎麼知道應該怎麼辦呀?”徐慶在一旁抱怨着說道。
“我們現在的情形實在是不宜輕舉妄動。”狄小詞連聲說道。
“是呀,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公孫策也連聲附和着:“如果我們現在有什麼輕舉妄動的話,最不利的就是我們。因爲我們現在的身份是朝廷的欽犯,朝廷的人可以隨隨便便地捉拿我們,而要殺我們、置我們於死地的那些人,他們也可以藉着朝廷旨意肆無忌憚地來捉拿我們,所以我們一定要想個辦法纔是。”
“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麼辦法呢?”
“依照我看呀……”展昭猶豫了一下,說道:“不如這樣吧,就由我去一趟六王爺所住的宅院,同六王爺談一下。”
“你?展大哥?”狄小詞睜大眼睛,對他說道:“這我就不明白了,展大哥你去同六王世子談什麼呀?”
“既然六王世子這次回來是給我師妹報仇的,說不定我能夠說服他放下仇恨,不要再去想這件事情了呢。”
“你說服他?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爲你當時也喜歡過水寄萍啊,你們兩個人可以說得上是情敵呀,男人何苦爲難男人呢?”
公孫策卻搖了搖頭,說道:“小詞,我不贊同你的看法。我倒是贊同由展昭去一趟王府,同六王爺見一面。”
“可是那會有危險的唉!”狄小詞連忙說道。
展昭卻微微一笑。看得出來,狄小詞仍舊還是很關心他。展昭笑着說道:“你放心吧,小詞,依照我的武功,要想從王府中全身而退,絕對不是難事。”
“那你乾脆見了六王爺,一刀把他殺了算了!”狄小詞瞪大眼睛說道。
“當然不行了!”包拯連忙揮了揮手,“殺人這是犯法的,絕對不能做這種事情。展護衛倒是可以去同那六王爺講講道理,當初水寄萍是因爲殺了很多人犯了國法,所以最後纔得到國法的制裁,這跟我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他絕對不能因爲個人的私仇私怨而陷害我們,或者展護衛可以同他說得通。”
“展昭盡我所能去同他說一遍。只不過包大人你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是先回晉陽城還是先留在這裡?”
包拯想了想,緩緩地說道:“不知道你們有什麼看法?”
狄小詞仔細地想了想,她覺得這個破廟還是非常隱蔽的,恐怕追兵也不容易發現。出去是去晉陽城的話,始終還要危險很多。
所以,她便斬釘截鐵地說道:“我還是主張包大人先留在這裡,先由展大哥去看看到底情形是怎麼樣的。等到我們確定了情形是怎麼樣的再做打算,不知道你們覺得如何?”
公孫策也表示同意,衆人也表示答應。白玉堂想了想,就說道:“展昭,雖然說你武功是很高,可是畢竟你一個人去寡難敵衆,不如這樣吧,就由我同你一起去見一下六王爺,你覺得怎麼樣?”
展昭素來自負,不把任何人在眼裡,他的武功也是極高的。然而這個時候卻不同於以往,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有失,如果是當真有失的話,到時候就一定會連累包大人。所以,他聽到白玉堂自告奮勇,說要同他一起去的時候並沒有拒絕。
他向白玉堂抱拳說道:“既然如此,就有勞白兄了。”
“客氣客氣。”白玉堂回答道。
“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在這裡互相恭維了。那你們兩個就趕緊出發吧,事不宜遲!”徐慶是個急性子,連聲說道。
“好。包大人,既然這樣,我們兩個就先去一趟六王爺所在的府邸了。”說完,展昭和白玉堂便向狄小詞和包拯等人告辭。
狄小詞和包拯等人繼續在破廟裡面等待着,由五鼠來保護他們,他們自然就安全了很多。
而展昭和白玉堂則匆匆忙忙地趕去見六王爺。狄小詞他們在這裡等得焦急,展昭他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一路之上,展昭和白玉堂的腳程都非常地快。
讓白玉堂吃驚的是,他本來以爲自己的武功就已經非常高了,輕功也很不錯,因爲他在五鼠之中武功是最高的。可是當他見到展昭的功夫時,他不禁喟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展昭的輕功之高遠遠地在他之上,他便是打赤腳也追不上的。
只不過他心想,展昭高的也就是輕功吧,恐怕武功還沒有自己厲害呢。結果他們在半路上的時候遇到了一窩賊匪,這窩賊匪想打他們的主意就在那裡搶劫。展昭和白玉堂出手對付他們,而展昭只不過是隨隨便便地動手而已,他一招可以點倒一個人,而白玉堂卻明顯地要吃力很多。
直到這個時候白玉堂才知道,原來展昭這鼎鼎大名的南俠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他的武功和輕功之高的確是令人佩服。心裡對展昭不由自主地就有了幾分英雄惜英雄之意。而展昭一心一意地則只顧着見六王爺,希望可以化解六王爺心中的怨恨,倒也沒有想這麼多。
很快地,他們兩個就來到了晉陽城外。晉陽城雖然已經張貼了展昭和白玉堂的畫像,四處地捉拿他們,但是他們要進城還是非常地容易。進了城之後,白玉堂便給展昭帶路,他們一起來到了六王爺西郊的那座大宅院裡。
白玉堂指了指那宅院,對展昭說道:“六王爺就是住在這裡了。”
展昭點頭,對他說道:“好,既然如此,我就進去探視一下這位六王爺吧。”
“什麼?你想要翻牆進去啊?這樣恐怕不太好吧?”白玉堂冷冷地望着他說道。
展昭不以爲然地說道:“我們不翻牆進去,難道還從正門口堂而皇之地進去嗎?我相信如果是走正門口的話,六王爺絕對不會歡迎我們的。”
“好吧,你對。”白玉堂嘆口氣說道。於是,他們便一起去翻牆進入了六王府。
到了六王府裡面,白玉堂便同展昭一起去找六王爺的住所。他們捉住了
好幾個丫鬟和家丁,經過威逼利誘之後,終於查出了六王爺所住的寢宮,乃是這府邸之中最好的地方。
於是,他們便早早地潛入到了六王爺的寢宮裡面,在那裡等了下來。大概到了晚上掌燈時分,六王爺這纔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裡面的展昭和白玉堂相對看了一眼,表示行動。於是,展昭便率先出來,從身後拿着劍指在六王爺的脖子之上,冷冷地對他說道:“你最好不要動,否則的話,你若是一動,恐怕就性命不保!”
六王爺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寢宮之中原本是藏着刺客的。他驚奇之下連忙喊了一聲:“有刺客!”
聽到他這句話之後,展昭便在他的耳邊一字一頓地對他說道:“六王爺,我希望您不要再這樣喊下去了,如果您再這樣喊下去的話,惹惱了我們兄弟二人,我們兄弟二人只會讓你好看!”
聽到他這麼說後,六王爺這纔不敢大聲叫着嚷嚷了。而由於剛纔他非常大聲地喊叫,已經有兩個僕人在外頭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展昭壓低聲音跟他說道:“你跟他們說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然後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他們走。”
於是他便答應着,隨隨便便地了一個理由打發他們走了。於是,房子裡又只剩下了他們幾個人。
見到六王爺,展昭一時之間覺得百感交集,最讓他百感交集的是六王爺對自己師妹的思念之情。
他這纔對六王爺說道:“六王爺,你可以看看我是誰了。”他就把自己的臉露在了燈光之中。
六王爺擡頭一看,發現他正是展昭,不禁大吃一驚,連聲說道:“展昭?你現在不是朝廷的通緝犯嗎,爲什麼你會出現在本王的府邸裡面?難道你不怕本王會派人捉拿你,將你押入大牢嗎?”
“怕,當然會怕了。”展昭緩緩地說道:“可是儘管這樣,我也有些事情必須要來同六王爺您講清楚。我雖然不知道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到底是不是六王爺搞出來的,但是我想跟六王爺說,倘若這些事情真的是六王爺您搞出來的話,展昭只能是替六王爺很不值。”
六王爺聽了,不動聲色地問他道:“哦?你這是什麼話呢?”
“展昭冒然猜測一下,倘若沒有猜錯的話,六王爺做這麼多事情無非就是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爲我師妹報仇。我師妹若是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很感激六王爺您。可是若是她在天有靈,知道六王爺您同她一樣也盲目地濫殺無辜的話,我相信她心裡面一定不會安心的。”
“不,絕對不是這樣的!”六王爺有些激動地對着展昭說道:“寄萍如果知道我在幫她,她含笑都會感謝我的,她又怎麼可能會怪我呢?也許是因爲你不瞭解寄萍的性格吧,我實在是太瞭解她了。”
展昭義正詞嚴地說道:“六王爺,你做了這麼多事情,又害了這麼多的人,你不覺得你這麼做於蒼生社稷無益,於天下百姓無益,只爲了滿足你個人的私慾嗎?”
“那又怎麼樣?”六王爺有些惱怒地望着展昭,指責他說道:“當初倘若不是因爲你們做了那麼多錯事的話,寄萍她又怎麼可能會死?如果你們肯放寄萍一馬的話,寄萍她現在早就已經成了我的王妃,而我也不用整天只能靠回憶來打發心中的思念之情。總之,這一切都是你們害的!”六王爺指着展昭忿忿地說道。
“沒有人害師妹!你說你口口聲聲地說你喜歡師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展昭從頭到尾都只有這一個寶貝師妹,難道我拿我的師妹不重要嗎?她……”
一時之間,他們的談話陷入到了僵局裡面,誰都不能說服自己。展昭想了很久,這才沉思着說道:“好吧,既然我沒有辦法來說服你六王爺,那麼我就只好殺你爲天下人除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