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登山

“老弟的意思是提醒貧道,莫要激起民變。其實這個貧道不是很擔心,當地官兵雖弱,總還有應付手無寸鐵之平民的能力。倒是朝堂之上,貧道若沒有鐵的證據,怕會招來鋪天的非議。東南歷來富裕,爲朝庭賦稅重地,卻也是朝庭那幾個大員的肥肉,如今造作局借了置辦花石綱的名義,在此地權勢熏天,那應奉朱勔與蔡太師、童樞密、王太宰等人關係密切,他們在朝堂之上,粉飾太平已久,若說是東南百姓意欲造反,先不樂意的便是他們,恐會被他們貫個妄議時局、危言縱聽的帽子。單憑那方庚的一面之辭,只怕是說服不了皇上,結果最多也就是讓當地官府徹底,哈哈,當地官府既便是真查出證據,也會私下處置了事,最終報與皇上的,定還是一副豐亨豫大的盛世場面。”

“道長分析的不錯,其實魔教生存的土壤便是這貪腐的時局,魔教主張平等互愛,這樣的時局之下,百姓豈能不趨之若鶩?即便道長滅了一批,肯定會有新的一批出現,這如何根除得了?所以子航想提醒道長的是,除了莫要激起民變之外,還要盡力說服皇上暫罷花石綱,打壓一下那些貪官污吏,消除魔教生存的土壤。其實,這不但利於神霄宮的展,更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善舉。至於說魔教可能會煽動百姓造反的證據,除了方庚之外,我這還有一人,應是魔教的上層人員,就是不知道長能不能從他口中得到更多的秘密。”

“噢?快說來聽聽。”

“這便是我與道長說的第二件事。昨天夜裡,我在悅來客棧擒到一名魔教奸細,依我觀察這名奸細在魔教中的地位頗高,道長要了解魔教秘密,可從他的身上着手。此奸細便在外面的車上,道長不妨將他秘密關押起來,慢慢審問,說不定便會審出魔教意欲造反的證據。”

林靈素緩緩坐下,手指敲着桌子思考一會道:“現下卻是沒時間審問,便叫如晦安排人員,暗中押送到京城大牢,貧道回去之後再說。”

“如此甚好,這奸細武功不弱,昨夜被我迷倒,現下應該還無力氣,可藥力失效之後,定會反抗,道長切要叫押送之人萬分小心。”

“哈哈,老弟放心,如晦對此應該輕車熟路。”

......

泰宗秀維嶽,崔崒刺雲天——泰山海拔一千五百多米,巍峨俊秀,作爲五嶽之,自秦以來多位皇帝來此封禪。泰山也是道教名山,鍾靈毓秀,碧霞元君的道場便在此處,前來進香許願的人終年絡繹不絕。神霄宮作爲此時道教主要流派,將會場設在此處,也是順理成章。

從山腳下到泰山之巔太平頂,沿御道行走,大約得有近二十里的路程,登山又比走平路難的多,腳程快的也得一個時辰左右。因此,九月初八下午便有很多人開始登山,這些人中大多是那些武功平庸的大族子弟和他們的護衛。

楊帆一行,也屬於此行列。

從同福客棧回來之後,再無他事,楊帆便命昨夜看守元覺的岳飛王貴休息補覺,又命張顯、湯懷出去採購帳篷物資。午飯之後,衆人舍了車馬,除楊帆、周侗外,其餘各人均揹着或大或小的包裹,徒步向泰山進。

來到山下御道起始之處的牌坊,便有神霄宮的弟子在此值守,不過他們只是簡單詢問上山之人的身份,然後便會放行。再向上走,每隔兩裡左右,也有人值守望,他們卻是隻做些提供茶水、迎接賓客的服務工作。總的來看,神霄宮對這次大會,準備的甚是充分。

此時的泰山御道,因真宗年間兩次重新修葺,很是整飭。道路兩旁山石犖埆、松柏參天,野花斑斕,與後世相比雖少了些兩側的護欄與鋪石的路段,但也更能體現出大自然野趣。楊帆一行,走走停停,九人之中以前登過泰山的只有楊帆、周侗兩人,楊帆所登還是千年之後的泰山,與此時的風貌相差極大,所以衆人遇到奇景、碑帖、廟觀等難免流連一番。

上山的前半程路段,坡度較緩,衆人邊走邊看,行的極爲輕鬆,道路之上的行人大抵也是如此,所以時不時的會聽到有人對這些景觀的點評之語。只是,今日上山的以武人和自詡讀過書的公子哥居多,都是一瓶不滿半瓶晃盪的水平,說出來的話多有穿鑿附會、粗鄙不文的好笑之語,倒也爲衆人增添了不少樂趣。

衆人又行了一程,跨過一個書有“高山流水”的亭子,便見側前方一面崚嶒的懸崖,懸崖之上,是一道泉水匯成的瀑布,玉龍直下,泄入山溝,一汪碧水,幾乎平漫至山道。碧水之中,一塊光滑的大石坪突出水面,石坪之上,刻有“源遠流長”四個隸書大字。

“......此字乃是真宗皇帝封禪之時的手書,大中祥符年間,天降神書,祥瑞頻現,萬民奏請真宗皇帝東封泰山,以謝上天對大宋的庇佑之恩。據說那天書講的明白,上天感念真宗皇帝孝順崇敬、善待萬民,特賜佳瑞並保大宋國運綿長......封禪完成之後,真宗下山途中在此歇息,觀景而生情,望水而有感,於是便留下這四字手書,命人刻於石上,以喻我大宋的國運如這流水一般悠遠綿長......”

碧池之畔,一個頭戴方巾、身穿儒袍、年逾不惑的男子指着池中石坪娓娓道來。他的身後,站了幾個同樣儒生打扮的年輕人,這幾個年輕人,垂手肅立,態度甚恭,似是弟子。

“哈哈,總算遇上了個靠譜的導遊,咱們跟上去聽聽”楊帆朝衆人道。

那中年儒生見楊帆幾人靠了過來,朝衆人拱手微微一揖,待看清周侗,卻拱下身去道:“周大俠好!”

周侗抱拳還禮道聲:“石院主客氣。”

兩撥人算是見禮完畢,那中年儒生便繼續前行,楊帆等人則綴在後面。

“可是——上天真能庇佑大宋國運昌盛流長麼?”剛行幾步,中年儒生又回頭對身後的幾個年輕人問道。語氣明顯的反問,幾個年輕人立即駐足受教。

“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民心無常,惟惠之懷。善爲天下者,不看其治亂,而看其民心矣。民者,國之根本也。天下雖亂,民心未離,不足憂也;天下雖治,民心離,可憂也。人皆曰:‘天下國家’孰爲天下?孰爲國家?民而已。有民則有天下,有國家;無民則天下空虛,國家僅存名號而已。空虛不可居,名號不足守。民纔是決定天下存亡、國家衰盛的關鍵!”

那中年儒生繼續向前走去。

“今日神霄宮攜朝庭名義,邀請天下豪族志士,意欲根除明教,其言明教‘結社事魔、蠹國害民’,然神霄宮‘淫祠浮民、廢禮棄樂’又何嘗於國有利?”

中年儒生搖搖頭:“明教結社事魔,朝庭應當明令取締,然後教化萬民,以正綱常。萬民棄之,明教自滅,何須由着神霄宮借滅魔之名,爭道統之實。哈哈,自夫伏羲、神農、黃帝、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以至於今,天下一君,中國一教,無他道也!神霄宮此舉,卻也是枉費力氣。”

中年儒生下頷微翹,傲然之色溢於言表。

楊帆拉了拉周侗的袖子,稍稍後綴,輕聲問道:“此人是誰?這種鋒芒畢露的言辭,也敢如此宣揚?”

“呵呵,此人名叫石賢,泰山書院院主,當今儒學泰斗,天下士子之楷模,徂徠石家,百年望族,弟子門人遍佈天下,你說他敢不敢說這樣的話?老夫前些年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時,便是受了石家之邀,到泰山書院,指點書院弟子的御射之藝。”

“噢,原來如此。”

兩撥人繼續前行,那石賢似是將這次登山,當做了教導弟子的授課之機,除了簡單地介紹幾個景點之外,便是講述些儒學之道、天地之理。楊帆對儒學沒有系統的認識,印象中反倒多些范進、孔乙己之類的反面形象,但聽那石賢所講道理中,多有些以民爲本、天下爲公的思想,便稍感認同。

不知不覺間,衆人行至中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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