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纖這妮子自打跟三貓一吻定情之後,每天的生活就發生了改變,從原來的醫院、桃園兩點一線轉變爲現在的三角形的行程路線,這其中當然多了一個宋端午的那個破敗的小屋,只不過在業餘時間段開始喜歡黏着宋端午的她每次來到這四個爺們的住處後,總是有種既雀躍又羞澀的感覺,不爲別的,就因爲除了宋端午外那三個混小子對她的叫法。
賴蒼黃臉皮厚管她叫弟妹、周亞夫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大姐,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李鯨弘也跟她開起了玩笑稱她爲嫂子!這簡簡單單的三個稱謂看似平常無奇可放在聶小纖的身上可就足令她臉紅心跳的了,要知道還是黃花大閨女的她每當想起自己在其他人眼裡的身份和日後跟宋端午的關係,怎能不讓她在驚懼之餘又有點期待?!
聶小纖以前從來不化妝,無論在任何場合都是一樣,在桃園酒吧裡偶爾出現個小清新會使人眼前一亮就不說了,就連當初進醫院面試的那天都是如此,這就不得不令人驚詫的了!
這素面朝天都能被男性看作是驚爲天人的她,這點很是令蘇畫扇羨慕嫉妒恨,甚至那個心直口快的瘋妞放出話來說:哪個牲口能讓聶小纖心甘情願的化上妝,那麼她不光願意包攬聶小纖所有的化妝品外,還心甘情願的願意陪那個牲口白睡一個晚上!
這話一出口的效果無異於在古井中投下一顆重磅炸彈,凡是對蘇畫扇有想法或者是對聶小纖垂涎的牲口們頓時都做摩拳擦掌狀,這‘買一送一’的天大的划算買賣當然足以讓所有跟她倆有接觸的男人都心生齷齪,只可惜到最後都沒有哪個牲口能得勝而歸,在慶幸聶小纖的‘頑強’之餘不得不在側面說明蘇畫扇的魅力還是很大的。
白娘娘的這間私立醫院底下甚至流傳着醫院‘三大難事’,首當其衝就是讓聶小纖化妝,其次的則是不花一分錢把蘇畫扇拖上牀,再次纔是改變院長的狗奴才樣!從這三者的排位關係來看,可見前兩個事情的艱難程度是多麼的讓人無力。
可當聶小纖在宿舍裡非常自然的拿過蘇畫扇的那套迪奧開始在臉上塗塗抹抹的時候,首先反應過來的不是那些一直覬覦她的牲口們,而是蘇畫扇!自打這個‘女情聖’看到聶小纖和宋端午那個王八蛋一吻定情的時候,出於直覺的考慮她就知道近期有事情會發生。
果不其然,聶小纖竟然會爲了那個王八蛋而打破自己堅守了二十多年的習慣,這使得蘇畫扇感到好一陣子的眩暈,同時她也對‘戀愛中的女人是愚蠢的’這句話表示強烈的鄙視,這哪裡是愚蠢,簡直就是沒大腦嘛!
當蘇畫扇已經從眩暈中清醒過來之後,就看到已經收拾妥當的聶小纖準備拉開門往外走,出於下意識的習慣,她突然開口的叫道:
“小纖!”
“嗯?怎麼了,扇子?”聶小纖聽到後停住了腳步,回頭疑問道。
“你???你這個???打扮,是要見誰去啊?”蘇畫扇結結巴巴小心翼翼的問道,而且是一邊說一邊仔細察顏閱色的那種,當她看到聶小纖露出羞澀和柔情後,就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剛纔的她還存有一絲僥倖,可現在看到聶小纖的表現終於將她最後的‘救命稻草’的抽走了,只見她無力的抗議道:“天啊,不會是宋端午那個王八蛋吧?!”
“是他怎麼了!就是他啊!”聶小纖聽了蘇畫扇的疑問頗感好奇,她不清楚蘇畫扇爲什麼會這麼問,但是同時她也忽略了自己現在的打扮早已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倒不是因爲聶小纖化的太醜,相反的她現在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明豔動人,只不過她剛纔的行徑,確實顛覆了所有人心底最固定的觀念。
聶小纖又看看膛目結舌的蘇畫扇,莞爾一笑,道:“其實他人蠻好的,可不許你以後叫他那個什麼什麼蛋的!”
蘇畫扇一聽頓時哭笑不得,她沒想到聶小纖被這麼一吻的功夫就‘投敵叛國’了,她很是後悔,後悔一直對聶小纖將此種事情說的諱莫如深,不過她現在已經來不及糾正了,這種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悔事已然成了蘇畫扇最大的悲哀。
“小纖,看來你真的無藥可救了!”蘇畫扇悲痛的哀道。
“無藥就無藥吧,正好我還不想醒呢!”聶小纖朝她擠了個鬼臉,絲毫沒理會蘇畫扇的感受,頑皮的說道:“還有啊,你可別忘了當初說出口的宏大誓願,我記得好像是什麼我化妝了就包我一輩子化妝品之類的!”
蘇畫扇這回真是欲哭無淚的,打死她都沒想到自己一直寵着護着的小妹妹竟然跟了別人不說還反過來倒打一耙,更何況跟的那個男人自己本身就對他沒什麼好感!當蘇畫扇用幽怨哀求的眼神看向聶小纖,準備企圖利用聶小纖天生的憐憫來使自己的詭計得逞時,結果發現那妮子的眼睛絲毫不爲所動,反倒是她單純的目光使自己原形畢露,蘇畫扇這回徹底無語並完敗給聶小纖。
女大不中留啊!這是蘇畫扇心底的吶喊。
“行了,我知道了。”蘇畫扇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她此時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因爲即使是自己現在說上一萬句苦口婆心,也抵不上宋端午那牲口的半句狼子野心!她知道女人戀愛了智商會降低,可沒想到聶小纖竟會降到負數的地步,她在感謝着命運給她帶來聶小纖的同時也正懊惱着科技的不發達,若是現在的科技能進行智商情商移植的話,那麼蘇畫扇絲毫不介意甚至能主動給聶小纖分上一部分,可是現在的科技到那種程度了麼?顯然是不能,所以蘇畫扇只得虛弱接受這份現實。
蘇畫扇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聶小纖可以走了,而聶小纖在接到信號後,如臨特赦般的欣喜和溜走的速度之快無比刺激着蘇畫扇的心臟柔軟處,她只得向老天祈禱那很傻很天真的妮子在失去初吻之後別再。
聶小纖歡天喜地的走了並不代表着蘇畫扇可以得到安寧,相反地,聶小纖的臨走時的姿態彷彿像一柄鍋鏟把自己的靈魂攪成了一鍋粥,蘇畫扇軟綿綿的倒在自己的牀上,她回想着聶小纖的‘背信棄義’和當初許下的諾言突然沒有來的感到一陣心痛,她不是心痛她即將要給聶小纖買化妝品的錢,而是心痛自己定下的諾言竟然讓自己人給不攻自破了,看來‘城堡總是從內部被打破’這句話果然沒錯。
就在她倒在牀上胡思亂想之際,突然尖叫一聲坐了起來,因爲她想到了諾言的後半句。
蘇畫扇抓着頭髮使勁搖着頭,彷彿這樣就能把腦中的畫面給甩出去一樣,可誰知她越是這樣,她腦中宋端午的身影就越加清晰,直到她不由自主的將有宋端午所有的畫面挨個瀏覽一遍後,這才虛脫似的又重新倒在牀上,她看似十分痛苦的咬着髮絲可實則面色潮紅媚眼如絲,直到這一切都漸漸消退了之後,蘇畫扇這才說了一句連她自己都感到臉紅心跳不可思議的話:
“宋三貓!姑奶奶的牀???可不是輕易就能上的呦!”
???在蘇畫扇後半句諾言的問題上,這兩個不是姐妹但勝似姐妹的女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迴避,但是有一點不同,蘇畫扇是真正遺忘的無意識忽略,而聶小纖雖記憶猶新但卻是真正刻意絕口不提!就這一點,意思就已然天差地別,雖然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但是這兩個女人的心思和想法卻迥然不同。
聶小纖出了大門沒有往其他的地方多邁出一步,而是徑直的朝着宋端午住的方向趕去。此刻她懷中揣的不僅僅有那夜項虞臨走時偷偷塞給她,並拜託她轉交給宋端午的禮物,還有那濃濃的化不開的醋意。
聶小纖是一個天真的女孩,同時也是一個敏感的女孩,在她的身上大膽與謹慎這兩種詞彙並存彷彿並不衝突,只不過是在轉換之間要把握好時機和對象。聶小纖從不懷疑自己的魅力,也從不質疑宋端午對自己的感情真實與否,但是這個從未被傷害但卻比任何人更怕被傷害的女孩子,自打見到宋端午以後,就一直隱隱擔憂他被別人搶走,就像初嘗棒棒糖的孩童總喜歡貓在角落裡偷偷品嚐一樣。她不是自卑或者心胸狹隘,但是這種特質總是能將她的思緒引向另外的地方!戀愛後的聶小纖就像一個大**者,對待其餘問題從不上心,可一旦涉及到自己敏感的地方,卻不允許任何人踐踏甚至是她自己的親人閨蜜,比如蘇畫扇。
聶小纖站在站牌前等待着公交的到來,就像等待着幸福的渡輪一樣。她思慮着蘇畫扇當初的諾言,久久都無法釋懷,直到坐上了公交車後,這才漸漸不再去想。
聶小纖看着窗外一對對互相依偎的情侶,忽然握緊了小拳頭,暗暗自言的說了一句連自己聽了都嚇一跳的話:
“扇子,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我是鐵定不會讓你摸到宋端午的牀上的!”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