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曾清楚的記得,在他看過的某部搞笑類電影裡面有這樣的一句話。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很顯然李鯨弘和梧桐就是現在這兩個方面的極致,一個是無堅不摧,一個是唯快不破。
兩個人打的很是激烈,大有武鬥生死拳的味道,只不過李鯨弘此時與那時的姚漢樁相比,無論從動作還是表情再就是神態上,都要表現鄭重的多。
這是必然的,姚漢樁頂多算是一個業餘打架好手,而此時的梧桐,李鯨弘能從他的氣場和武功上感受到,這貨若不經過十數個年頭浸yin詠春,是完全沒有現在這樣的實力的。
所以這正好應了一句話。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正院當中打的那叫一個拳來腳往,虎虎生風。兩個人各憑本事都想將對方擊倒在自己的掌下,但是沒奈何這路子明顯不同,所以儘管打的很好看,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誰都奈何不得誰。
李鯨弘的中長攻擊最爲犀利,但是當他的攻擊不是被短小精悍的詠春閃轉騰挪或者格擋的時候,想要近距離攻擊的梧桐其實也是拿李鯨弘毫無辦法的,而李鯨弘在看到梧桐一旦急速近身的時候,他的動作就讓宋端午突然間想起了白瀟湘大瘋子在玩遊戲時的一副畫面!
那是一頭名叫‘優牛奶大’的小母牛戰士,再被一頭綠皮子的獵人吊着打,而那個戰術,白瀟湘曾經告訴過宋端午,那叫放風箏!
風箏戰術無疑是最讓被放的人感到噁心和無力的,但是這種戰術卻有一個最爲明顯的缺點,那就是放風箏之人極容易感到疲憊!
正是如此。
李鯨弘一擊不中即撤退,而且還有且戰且退的那種,梧桐倒是以不變應萬變的以靜制動,但是李鯨弘若是死板的跟他玩陣地戰那只有捱打的份兒,所以當李鯨弘的太祖長拳差點變成了以遊走著稱的八卦掌的嫌疑的時候,賴大狗腿子就向宋端午感嘆着。
“鯨弘這樣,遲早會先人一步體力透支的!”
賴大狗腿子這話一語中的,顯然他和宋端午的心思是一樣的,而這,也更是加深了宋端午的懊悔,剛纔好好的勝利果實不摘取,現在偏要爭強好勝的爭這個虛名!
這可能也是宋端午作爲一個需要照顧大局觀的領導者和作爲武者的李鯨弘,最爲本質的區別。
如果說李鯨弘的行爲正好印證了一個叫做自找麻煩的詞語的話,那麼鍾藜的下一個行爲,就無疑印證了另外一個道理。
自討苦吃!
“哎呀,打了半天,也沒分出個什麼結果!不如這樣吧,我給你們點動力!”
鍾藜再次的把手中的那把檀香女扇合上,便對這旁邊的手下低言了幾句,而就在宋端午和賴大狗腿猜想着這個瘋婆子又會鬧什麼妖的時候,袁修緣的臉色變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顯然袁修緣是十分熟悉鍾藜的,他自然能猜到鍾藜即將用的是什麼好死不死的方法。
事實上鍾藜的想法果然沒有讓袁修緣失望,同時也更沒有讓宋端午和老賴失望。因爲當那名手下這回帶着幾個人出現在宋端午等人的眼簾裡時,相信除了宋端午不動聲色,只有把手中的菸頭捏的死死的時候,其他人都是勃然變色!
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滿臉菜色衣衫襤褸的邢麻子和林小澈!
他倆的出現是好事也是壞事!
說是好事,那是因爲起碼正如白娘娘所說,落在鍾藜手裡死罪可免,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又說是壞事,那可能就是活罪難逃了!
看得出來,這倆人在這幾天的時間裡確實吃了不少的苦,先不說精神上的束縛和折磨,就單單看他倆那菜色的面容就已然知道,而那已經比老賴還要邋遢的襤褸衣衫,顯然更能說明着什麼問題!
要知道林小澈可是最喜歡他這套‘白無常’的行頭的,而此時他竟然全然顧不得,可見受的磨難有多深!
文明社會,不流行用什麼滿清十大酷刑的那一套,但是單單就這樣的維持生命底線的拘謹,卻也是能讓人瘋掉的。而就在林小澈看到宋端午時,面上沒表情,但眼中卻能讓人察覺到激動的時候,邢麻子的表現卻無疑讓宋端午好一陣的唏噓感嘆,也讓賴大狗腿子氣的好一陣恨鐵不成鋼!
其實麻子邢少卿也沒做什麼,只不過就是在看到宋端午的時候,竟然在偷偷的抹淚,嚶嚶的哭泣罷了!
幸虧劉雲長沒在,如果那個出身行伍,最講究男人味兒的漢子在這裡的話,保不齊就會竄上去一巴掌把邢麻子給扇到天邊上去!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男子漢大丈夫,流汗流血不流淚!
邢麻子出身不是行伍,也不是練家子,自然更不是富貴人家,說到底他就跟宋端午以前差不多,是個出身社會最底層,差不多就要被人唾棄和拋棄的那個層面,當過小偷,也幹過攔路搶劫的勾當,但是若說他是悍匪,卻還是差了那麼一小步的,而這一小步的距離,就表現在悍匪無懼生死,而邢麻子卻貪圖享樂。
但是邢麻子的這一特點,在這裡卻起到了一個鐘藜預料之中,但卻在其他人預料之外的功用。
那就是激起場上李鯨弘的血性!
還未等宋端午等衆人在邢麻子的出現而緩過神來的時候,就只聽的李鯨弘一聲虎吼,瞬間蹂身而上的跟梧桐玩起了他不擅長,但是對方卻最專業的貼身短打!
人家都是揚長避短,而眼下‘銀面少保’卻是在揚短避長!
雖然不能說貼身短打李鯨弘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但是他挨的拳頭要比對方挨的拳頭多得多得多的時候,就連宋端午都能看出來點不妙的趨勢!
詠春的拳雖然沒有太祖長拳的那麼剛猛有力,但是卻勝在了攻擊的頻率上,所以當李鯨弘的身體在宋端午等人看來,像是被打成了篩糠一樣抖擻的時候,宋端午就知道,即便李鯨弘北派的四平大馬功底扎的再深厚,也是架不住這樣暴風驟雨的打擊的!
要知道宋端午在小的時候雖然沒有學過武功,但是卻是被寧朝珠老神仙一直訓練這些最基本的功底的,所以說當扎馬練氣這種基礎中的基礎,宋端午一點都不比專業練家子李鯨弘來的差的時候,他的眼神自然比老賴等人要來的銳利!
事實上梧桐還是比李鯨源要差上半分,這半分無論是從力道還是功底上,都是如此。而換言之如果是跟李鯨弘同樣等級的詠春高手來對陣的話,那麼此時採取了這種戰略的李鯨弘,此時估計早已躺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了,但是眼下的情況卻是李鯨弘雖然被打得夠慘,但是卻不光仍舊好好的站着,而且還時不時的還兩下手!
這一下可就看出來功力高低了!梧桐的拳路雖然略有剋制李鯨弘的,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他的攻擊是在李鯨弘能夠承受範圍之內的!
換句話說,梧桐的詠春雖然厲害,但是還沒到家!
賴大狗腿子看了眼宋端午,說道:“三貓,你怎麼看?”
宋端午略微一沉吟,道:“鯨弘若是如此下去,必敗無疑!而且鍾藜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要激的鯨弘失去理智!但是我相信他,他之所以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宋端午所料的,正是老賴所想的!李鯨弘這個宋端午最早的嫡系人馬,在早期被郎戈三四十人圍追堵截的時候,都能聽從宋端午的命令,毅然決然的拋下宋端午去搬救兵!而現在卻只是一個小小的對陣,卻能讓他失去理智?
笑話!
不知道是宋端午太瞭解李鯨弘,還是老天爺真按照他的預料去設定一樣!
總是當李鯨弘不甘心呼喝着,身體如滿弓,拉開右手臂,當真如弓弦一般蓄滿了天崩地裂的力道,以一招‘直搗黃龍’向梧桐轟擊過去的時候,老賴就在旁邊情不自禁的低吼了一句:
“成了!”
但是顯然老天爺待見宋端午,卻不一定待見他,因爲李鯨弘的那一拳雖然霸道無比,但是招式的空隙太大,這在梧桐看來,就像打地鼠一樣,小錘快速的還有機會,等到掄圓了大錘的時候,地鼠早就跑到十萬八千里以外了!
果不其然的是李鯨弘的那一拳剛剛發力,還未等建功的時候,就又被梧桐搶進了身去,而這次卻不同以往!因爲李鯨弘拉開的架勢過大,讓梧桐有機可乘的竟然搶進了身體的中線!
胸口向來是人最大的弱點之一,但是若想擊打在這裡,卻是十分不容易辦到的,因爲練武之人最重視的,就是對胸口的防護!
此時的梧桐正是搶進了李鯨弘的中線,對着李鯨弘已經大敞四開的胸口重地,就是一陣快逾機關槍的連續小崩拳!
讓宋端午和賴大狗腿最爲擔心的畫面出現了,李鯨弘的身體果真被打的如同個隨風盪漾的破敗枯葉一般,但是就在老賴已經不忍眼見的時候,宋端午卻發現了一個疑點!
那就是李鯨弘的腳步似乎並沒有所移動!
這不應該啊!也不符合常理啊!若是以卸力看來,或是被擊打的趨勢看來,李鯨弘怎麼着都要向後退卻幾步的。
可是就在宋端午正在疑惑的時候,李鯨弘的嘴角突然出現了一絲旁人極難察覺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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