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照常理來說,莫青檐的出現本來是讓程璐璐感到尷尬的,但是眼下的情況這通電話卻不是程璐璐打來的,而是另有旁人。
誰?項虞!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跟宋端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但又有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之人,卻最讓宋端午感到了爲難的感覺。
爲何這麼說,當然是出於宋端午出於對各方面的考慮。
雖然宋端午本不需要對項虞解釋什麼的,但是當這個犢子一想到自己剛剛在她面前做了呵斥程璐璐的收買人心的戲份,而此時卻又跟另外一個曖昧人選在這樣容易滋生孽緣的場所約會,那麼難免容易讓人誤會!
此時誰誤會都行,但唯獨不能是項虞。這倒不能說他對項虞心存不軌,但是項虞作爲宋端午的免死金牌,宋端午不能不考慮她對自己的看法和態度,更何況這免死金牌還是僅有的一塊兒。
對於莫青檐剛纔說的那句話,宋端午的表現先是一驚,而後來的行爲就直接的演變成了離席躲到了男洗手間去解釋什麼。
莫青檐倒是很感興趣宋端午會說些什麼,甚至連電話那頭之人的身份都一起感興趣了,但是她再怎麼瘋狂,也不會跟着宋端午一起跑到男洗手間去。
若是莫家大小姐的這種行爲傳出去的話,保證會跌破了一堆人的眼鏡,而接下來讓宋端午打死都想不到的是,當莫青檐的眼神總是裝作不經意,但絕對別有心意的劃過宋端午的紅酒杯時,她躊躇的樣子就頗有點耐人尋味了。
最後莫青檐還是做除了一個極端膽大又極端瘋狂的事情,而與此同時,那個完全想不到自己接下來遭遇的犢子,正躲在男洗手間裡,對着電話講述着一個真實,但又略顯蒼白的事實經過。
有的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尤其是這種關乎於感情方面的事情。
所以當項虞在電話那頭略帶調侃,但卻極容易讓人嗅到酸味的語氣說了那句‘再見!’之後,宋端午就知道自己這個屎盆子是被扣定了!
女人這種奇妙的生物,有的時候她不說出口,並不代表她不去想,甚至在特殊情況下想的比緘默時還要多還要雜。
宋端午在把自己那個已經略顯丟人的電話放回到口袋裡之後,就在擰開了水喉撩了兩把水在臉上,他沒有用旁邊早就疊的整整齊齊的毛巾擦拭,而是任憑水珠在臉上肆意流淌。
此時的他倒是突然想起了《鹿鼎記》裡的韋小寶來,倒不是說他羨慕韋小寶的齊人之福,而是在他納悶是什麼能讓一個男人駕馭的了衆多的女人的。
僅僅是三個女人,一個有真實關係而兩個有曖昧情調的,就已然讓宋端午左右爲難了,要知道在官面和渾路上的八面玲瓏的手段,放在感情這件事上的時候,卻已然有了點不對症的感覺。
不過當宋端午把早已爛熟於心的《鹿鼎記》又從腦子裡過了一遍的時候,他就已然發現了訣竅。
有人說女人是一個矛盾綜合體,一邊對於柏拉圖式的純粹戀愛頂禮膜拜,一邊卻又在高舉着享樂主義的旗幟。是感性的沒錯,但又同時具備了理性的潛質。
所以說當宋端午清楚了,韋小寶之所以能駕馭得了七個如花似玉但每個都不是省油燈的老婆,就只用一句話就能概括。
在做到‘飽暖思yin欲’的同時,偶爾的玩點精神層面的小Lang漫,這就足夠了!
當然這種方法也只是對絕大多數的女人奏效,至於說另外的諸如武則天之類的嚮往權貴,或者類似梁紅玉和穆桂英這種女中豪傑的自然另當別說。
但上述兩者普通人遭遇的概率實在是低得可憐,而宋端午在自信能滿足得了一般女人的同時,也是深信自己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既然想通了一切,那麼這個犢子就連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是無法再沉寂下去的!所以當他僅僅嘀咕了一句話,其功用就已然抵得過千言萬語鼓勵的話語時,這犢子就已然再次滿狀態原地復活了!
“擦!要死鳥朝天,不死翻過來!不就是兩個娘們麼!還能把我這七尺漢子給生吞活剝了?”
這是宋端午嘀咕的原話,有點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覺悟,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有的女人還真就吃這一套無賴的理論。
否則的話也不會有什麼‘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話語出現了。
宋端午出了這乾淨程度堪比飯店後廚的男洗手間後,就徑直的回到了莫青檐的旁邊,當然在這一走一過的途中沒有忘卻剛進來時的瀟灑,甚至比之前還要來的徹底幾分。
爲何這麼說?
剛邁入到這裡時,宋端午的裝出來的瀟灑那是爲了掩飾自己的自卑,而此時他的瀟灑,恐怕就是真正發自於骨子裡的那種無所畏懼了!
“呦!看不出來嘛!一瞬間的功夫就調整好了心態?”莫青檐見宋端午落座後,先是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他兩下,便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盤子上的米蘭小牛肉上,但是嘴上卻調侃道。
宋端午微微一笑,說道:“嘿嘿,美人在陪,如果這都不能讓我意氣風發的話,那麼這要求也太過於苛刻了些。”
這一句話雖然明着是擺正了自己的態度,但是這在莫青檐聽來倒是受用的很,所以她也就沒再問宋端午這來電話是所爲何人,但是至於說自己剛纔那個大膽的行徑,莫青檐卻連一點後悔的想法都沒有。
她是白瀟湘的鐵桿閨蜜,雖然脾氣秉性略有不同,但是至少從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的方法來看,這妞總得有一點同白瀟湘可以劃等號的。
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只不過在基於這點上,白瀟湘表現的是顯性的,而莫青檐卻是隱性的罷了。
莫青檐莞爾一笑,舉起手中的標準高腳杯朝宋端午方向微微傾斜,意思不言而喻。
宋端午知道這是西方人在餐桌上的習慣,凡是談到了濃處或者意見一致的時候,他們總是藉此來表達心中的愉悅。
這是餐桌禮儀,也是徐德帝曾經給他惡補過的知識之一,所以當宋端午也舉起手中的高腳杯,讓這種純淨度極高的高鉛玻璃發出那種難以言喻的特殊清脆聲的時候,兩個人面上的微笑就真如同高腳杯裡的拉菲一樣,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莫青檐倒是充滿了風情萬種的抿了一口,但是宋端午卻遲遲的沒有表態,也沒有放下手裡的酒杯,反倒直愣愣的看着面前這位俏佳人,舉止頗爲耐人尋味。
“看我做什麼?臉上有花?”莫青檐嬌嗔的白了他一眼,說道。
不過這句話剛好讓宋端午這犢子找到了由頭,便順着說了下去:“沒花!不過即便是有花那又能怎樣?你比花好看,我估摸着連花見了都會羞愧!”
宋端午的蜜語甜言雖然在旁人聽來不免容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是這種‘燈下黑’的話語,在當事人聽來卻是有種的味道。
所以就在莫青檐俏臉再次緋紅的時候,宋端午卻又像是極認真,但又讓人摸不透心意的問道:“青檐,告訴我,這是不是你做的最瘋狂的事情?”
宋端午話語裡這個‘這’字用的很模糊,到底指的什麼他沒有明說,但是莫青檐卻在思索了片刻過後,搖首輕道:“不是!”
裂開了嘴的宋端午這才露出個恍然大悟似得表情,而很顯然的是莫青檐的態度已然說明了一切,因爲宋端午知道,自己說的‘這’指的不是雅蠛蝶的那件事,而莫青檐卻故意裝作認爲的是那件事。
很明顯兩個人都在互相揣測着對方的心意,同時也是在互相試探。
宋端午諱莫如深的一笑,暗道莫青檐既然說這不是最瘋狂的,那麼自己倒不妨見識下,這摸不到脾氣的女人到底有何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的瘋狂!
所以,當宋端午對自己高腳杯低那些許未溶解的白色小顆粒視而不見,並一飲而盡的時候,莫青檐的眼裡就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鬆,但又有些慌亂!
宋端午喝了這杯他明知道有貓膩的酒,故意砸吧了兩下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笑道:“這回,你總該告訴我,你所能做的最瘋狂的事情是什麼了吧?”
莫青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如果我說我不告訴你,你會不會心有顧忌?”
宋端午微微皺着眉頭,認真想了想,僅僅說了一個字:“會!”
其實這犢子本想再說多一點自己的想法的,可是當他不知道怎麼的,腦筋有點不太靈光的他最後只能憋出來這一個字。
莫青檐將宋端午略有些不正常的樣子瞧在了眼裡,心知令自己慌亂的時候終於快來了!
莫青檐最後看了眼依舊神智還算清醒的宋端午,別有用意的說道:“那好!我不會不告訴你!但在告訴你之前,還請你拭目以待!”
說着,就直直的灌下了杯中所有的紅酒,雖不猛烈,但卻象徵着堅決!
而這,卻也同時是宋端午在意識模糊之前僅記的最後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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