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漢樁這憨貨差一點都命喪於宋端午之手,這是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見證的!
尤其是在宋端午看到還穿着睡袍的程璐璐被捆成個糉子樣,地上還躺着兩個跟血葫蘆沒什麼區別的林小澈和易飄搖的時候!他手中那柄從錢福貴那裡繳獲的**式手槍的機頭,就已然向後開始傾斜了!
顯然這犢子從來都沒有如此憤怒過。禍不及妻兒老小雖然是道上兄弟最常說的話語,但是誰都知道這卻是最容易得手,且最容易逼迫其就範的方式,但是這種簡單易行且可行性非常之高的方法,卻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一旦不成功,那十之八-九就會遭受滅頂之災!
很明顯姚漢樁就是如此!
“姚漢樁!你若是想對我宋端午動手,只管擺在檯面上你一刀我一刀的來往就是了,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動我的女人和兄弟!好了,閒話也不跟你多說!路上好走!”宋端午一隻手捏着鼻樑,一隻手仍舊舉着那烏洞洞的槍口,森然的說道。
而當那柄**式手槍的槍彈,只等宋端午的手指再多發一分力就可以呼嘯的衝出槍膛,然後把姚漢樁的天靈蓋給掀飛的時候,早就在一旁瞧出點端倪的白瀟湘白大瘋妞,卻突然一把將宋端午的手臂向上擡起,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砰!”
脆響過後,天花板上落下縷縷灰塵,而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於宋端午真的敢一槍崩了姚漢樁的時候,後者也在因爲剛纔的劫後餘生而感到了後脊樑一陣的冰涼!
姚漢樁知道宋端午這是真的動了殺心了,不過他卻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感到多少意外,因爲就在不久之前,他在面對林小澈和易飄搖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如此?!
“你要殺我,就趕快給個痛快的!否則我一旦跑了,該死的可就是你了!”姚漢樁倒十分光棍的說道,畢竟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這點場面,他還是見過一兩次的!
“如你所願!”
宋端午抿了抿嘴脣說道,毅然決然的第二次舉起了槍!只是這次的他還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的時候,就被旁邊的白瀟湘一把奪過了,在這個氣氛無比怪異和緊張的時刻,反倒是一貫瘋癲的白大仙子卻保持着理智。
“弟,現在還不能殺他!”
“爲什麼不能?難道留着他來殺我麼?”宋端午冷冷的說道。都說動極思靜,怒火已經超越了爆發邊緣的宋端午此時看起來比平常還要冷靜三分,顯然正是怒極的表現。
白瀟湘搖搖頭,說道:“別忘了,你還要留着他去換取另外一個人的信任!”
白瀟湘這一句話算是徹底點醒了宋端午,這犢子怒歸怒,但是這似乎並不妨礙他看待事情的理智,因爲他知道,與換取司馬青雲的信任相比,自己這點私仇實在是算不得什麼,畢竟宋端午不想因爲這一朝泄憤,而落得滿盤的計劃介重置!
只是當宋端午表面上不甘點頭的時候,心裡卻是十分的震撼!爲何?因爲白瀟湘所指的赫然就是司馬青雲,而司馬青雲此時又是在春喜飯館裡避難,而自己什麼時候去見司馬青雲這本來是件極爲機密的事,但是爲何白瀟湘卻知道呢?
所以當想到這茬的宋端午,再結合姚漢樁偏偏不偏不倚的趕在自己去見錢福貴的時候來抄他的後路,這裡面表露的情況是什麼,相信不用明說,就已然能夠將宋端午嚇的冷汗淋漓!
他媽的竟然有內鬼?!宋端午想道。而當他把目光投向了狗頭軍師賴蒼黃的時候,很顯然當兩個人目光相碰觸的時候,都已然讀懂了對方眼神的含義!
任誰在身邊綁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的定時炸彈都會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只是宋端午知道眼下不是揪內鬼的時候,所以當他看着老賴支使衆人將林小澈和易飄搖擡到救護車上的時候,這才朝李鯨弘一使眼色。
一向信奉刀子祭出就必須見血的‘銀面少保’李鯨弘顯然已經憋了一路!所以當他第一時間接到三哥指示的時候,就立馬竄到了姚漢樁的身邊,像是替宋端午解氣一般,唰唰唰的極快且手法極重的八刀刺出,就分別的刺在了姚漢樁的雙手腕、雙手肘、雙跟腱和雙膝彎的地方!
這一招可真是太過於狠毒了!以前道上流行的挑大筋是在手腕和跟腱處把筋腱挑斷,但是這樣若是救助的及時的話,能在肌腱全部萎縮之前還尚且能接回來,換言之就是受點莫大的痛苦和趟上個把月而已!可是李鯨弘這招卻是把四根大筋挑成了八截!這樣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所以說他這一出手,就是要定了姚漢樁下半輩子癱瘓在牀的目地了!
宋端午是答應了暫且留姚漢樁一條小命的,但是死罪暫時可免,可活罪卻怎麼着都難逃。所以當李鯨弘使出這招的時候,除了讓宋端午稍感解氣之外,恐怕宋端午不知道的是,李鯨弘原本不會這招,因爲‘一品太傅’許淳仙在教他苗刀刀法的時候,則因爲這招太過於歹毒而避過去了,只是值得一提的是李鯨弘之所以又學會了這招,則是全然拜寧朝珠老神仙所賜!
因爲‘一品太傅’許淳仙之所以癱瘓在牀上,就是受了這招,一躺十多年!
也不知道是李鯨弘的手法太好了,還是他的那柄三尺七寸的苗刀太過於鋒利了!總之當李鯨弘剛剛收刀入鞘的時候,姚漢樁就已然情理之中的如死狗一般‘噗通’栽倒在地,感受了一把林小澈剛纔的待遇!
不過姚漢樁也當真不愧是他司馬家的當家紅棍,受此大刑除了疼的渾身痙攣以外,還當真沒哼出半個語氣助詞來,只是當宋端午踩在他身上過去,一把抱住了驚恐不已的程璐璐的時候,突然對宋端午破口大罵的姚漢樁此時卻顯得有些呱噪!
“舌頭割了!”宋端午一邊輕輕拍打着程璐璐的後背,眼神卻不耐煩的瞥向了死狗一樣的姚漢樁,發號施令道!
“弟!”白瀟湘出言勸阻,顯然她有自己的理由和目地!
宋端午看了下白瀟湘,悠悠的開了口,只是這話怎麼聽,怎麼像給姚漢樁聽的。
“姐,我知道你留着他是想套出點有用的東西,但是我這麼做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他太吵了,而我相信你要知道的東西,他的家人不會沒有了解吧!”
這話一出,姚漢樁的臉色就勃然大變了,只是當他想拿出不久之前宋端午跟他說的那套‘禍不及妻兒老小’的話語時,卻不料宋端午的眼睛一瞪,李鯨弘這邊的手法就迅捷無比的抽出條寸長的短刀,撬開他的牙關手腕一轉,隨着噴薄而出的鮮血之外,還有那條完完整整的鮮活舌頭!
李鯨弘全身上下林林總總的藏了十二把刀,各式各樣、各種尺寸的都有!說到扒皮開膛,李鯨弘或許比不上宋端午熟練,但是若說到精準切割和砍人分塊,那宋端午可就拍馬都趕不上李鯨弘了!
程璐璐哪裡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驚叫一聲就把頭深深的埋進了宋端午的胸口再也不肯拔出來,而就連從小對這個耳濡目染的白瀟湘都略微皺了皺眉頭,似乎在認爲宋端午未免做的太過!
姚漢樁最終昏死過去了,算是撿了個便宜免了遭受後面的洋罪,而宋端午在吩咐了賴蒼黃把他送醫並嚴加看管之後,這才把程璐璐扶進了屋裡,摟着她一坐就是個把小時,不言不語!
好在程璐璐沒有受到傷害,否則的話宋端午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的,而當程璐璐稍微緩過來點神,仍舊略顯花容失色的把整個過程一絲不落的說給宋端午聽的時候,宋端午一邊在暗暗氣憤姚漢樁的同時,也在感慨着林小澈和易飄搖!
有兄弟如此,夫復何求?!
宋端午待程璐璐神智稍微好轉點的時候,讓她換好衣服並收拾了行裝之後,就陪她走出了房門。
“姐,這房子估計連清洗帶重新裝修和打掃估計得幾天,我想讓你幫我照顧璐璐幾天!”宋端午把程璐璐的肩膀摟緊了些,對白瀟湘說道,而白瀟湘自然沒有任何的異議,只是當宋端午目送着兀自略有驚慌且依依不捨的程璐璐坐進了白瀟湘的悍馬裡時,他就毅然決然的回到了那個仍舊躺在地上的姚漢樁的手下身旁!
宋端午摸了摸他的鼻息,略微的還有一絲氣息,只是當寧阿大剛想上來詢問是否救治的時候,卻不料宋端午沒有任何預兆的拿起地上的餐刀,沒有半分遲疑的抹過了這人的脖子!
血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咕咕的像世間最豔麗的泉眼!
這一下子可讓衆人都驚呆了,就連砍人都不眨眼的李鯨弘都是如此,在他的印象中宋端午好像是第一次取人性命,而宋端午的那份堅定的狠辣,卻是當初李鯨弘所不及的!
“三貓,這···”賴蒼黃一臉的愁眉不展,畢竟傷人和殺人可是兩個概念!
宋端午面無表情的在那人身上擦了擦手,說道:“誰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就滅他滿門!”
這犢子說的很是煞氣十足,不過這似乎頗爲讓寧花翎老爺子滿意,因爲那老貨在看到宋端午終於親手開葷了之後,卻只是悠哉的說了一句應景的話。
“嗯,斬草不除根,禍害留後人吶!”
賴大狗腿此時才意識到,原來寧花翎的‘嬉笑閻羅’,並不光是說這老貨喜怒無常,原來卻是真的像閻王一般,視人命爲草芥!
宋端午知道自己的手上得遲早沾上條人命,只是他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正如程璐璐一樣,因爲她也不知道,宋端午的第一次雙手開煞,則是因爲自己這個女人!
事情到了這裡似乎就只剩下了掃尾工作。白瀟湘帶着程璐璐和裴鸞走了,不過臨走前卻留下了一些人手幫老賴這個狗頭軍師做善後工作,可是就在宋端午剛剛把寧花翎老爺子送上別克商務的時候,卻不料眼角一瞥,赫然看到了從街對面的甜品店裡出來,並匆匆消失的一個人!
誰?
就是那個喜歡穿花格子襯衣,宋執鉞手下‘十八羅漢’的頭兒,老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