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和姚漢樁在那裡針尖對麥芒的,可苦了王劍華這死胖子,一方面是自己明面上的頂頭上司,一方面則是暗中勾搭眉來眼去,兩方誰都得罪不得自然也就無法撕破臉皮,最終只能甘當肉夾饃。
其實說實話,姚漢樁給宋端午的感覺還是非常不錯的,起碼這還是個敢打敢拼的真漢子,可是姚漢樁背後的主子司馬青雲卻是不着宋端午待見的了,那個陰陽怪氣的犢子自打見了宋端午的面,就始終憋着壞呢。
所以當宋端午知道姚漢樁只不過是王劍華和司馬家眉來眼去的一個載體的時候,他也就沒想過多的難爲這個與‘青鳥哥’裴鸞齊名的‘彪虎’,一則是出於對他的尊重,二則是對於他個人的慎重。
姚漢樁可不是個軟腳蝦,雖然上次武賭的事件最終是以李鯨弘的勝出告終,但是姚漢樁的實力卻給宋端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畢竟司馬青雲手下的頭馬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就能當得的,而宋端午在保守的估計下,若是真的以命搏命,估計這個在體型上只比周亞夫小半號的男人,實力上卻比周亞夫還要高出半籌!
事實上也恰恰證明了宋端午的猜想,姚漢樁之所以能當上司馬青雲手下的頭馬,相信其智力也是要比周亞夫好很多的,這點從他和宋端午互相打機鋒的樣子就可以看得出來,更何況讓宋端午忌憚的是,姚漢樁似乎還頗具有學習能力!
所以當宋端午一出現,並把他以前的窘事敗績給餡出來的時候,姚漢樁就知道自己已然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
宋端午在這他自然沒法跟王劍華再說些什麼,而這個三角關係也着實尷尬。
“既然三哥來了,那正好我還有點事,就不叨擾了!”姚漢樁白眼一翻,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嘴上說的順溜程度和腳下挪動的步伐成正比。
宋端午一聽便知他要撤退,也就不好強留,朝王劍華一擺手說道:“還不快送送?”
王劍華臉上的肥肉頓時抖了抖,心裡想着宋端午這是反客爲主啊!不過令王劍華尷尬的是,這個送與不送就都是問題,送了就代表着自己和司馬青雲過度親密,那就正好入了宋端午的套,而不送又在顯示着他不尊重宋端午的權威。
這實在是一個兩難的處境,總之有點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的感覺。
不過好在姚漢樁趕忙給王劍華鋪了個臺階下,說道:“不用送了,王總!你陪好宋三哥就行,權當替我聊表心意!”
王劍華趕緊借坡下驢,而姚漢樁在說完之後,朝宋端午露出個虛情假意的微笑後,就已然出了房門,不多時電控大門緩緩打開,一輛乾乾淨淨的凱迪拉克賽威就在宋端午的目光中緩緩駛離這裡。
“小姚混的不錯啊,司馬大公子的座駕都是他的了!”宋端午人畜無害的朝王劍華笑着說道的時候,卻又對周亞夫說道:“亞夫,你也得學着點,你看人家姚漢樁開車多愛惜,你再看看你,弄的灰頭土臉的!”
宋端午這話周亞夫哪裡會聽不出來是別有用意?!要知道周亞夫可是愛車如命,車身髒可是絕對不會在他手裡出現的現象,所以當週亞夫不動聲色的說道:“對不起三哥,我這就去洗車!”之後,王劍華所能看見的,則是一輛更加乾淨的奧迪A6朝着姚漢樁消失的方向開去!
說去洗車?鬼才信!這是王劍華嘴角一撇心裡所想的。可是就在他猜到是宋端午指使周亞夫去跟蹤姚漢樁的時候,剛巧換了一身衣服的韓絮從樓上下來了。
王劍華眉頭一皺,問道:“怎麼這麼半天?”
韓絮頓時嬌嗔道:“哎呀,人家三哥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得換身衣裳,顯得正式嘛!”
她這是假話,真正原因一是不想被程璐璐比下去,二則是想吸引宋端午的注意。
王劍華點點頭,知道韓絮這個理由實在是無懈可擊,便順着其意的說道:“都知道三哥來了,那你還不快去準備準備?”
這一下可是出乎了韓絮的意料,要知道她可是從來不下廚房,並始終把‘油煙是女人最大的天敵’這句話掛在嘴邊,可是當她剛想要嬌嗔耍賴的時候,卻不料看到了王劍華一個勁給她打的手勢。
那是隻藏在桌子檯面下的手,大小拇指向兩頭張開成了一個‘六’的形狀!
韓絮愣了一瞬,但隨即會意,這分明就是電話的含義嘛!她又不傻,自然是知道王劍華和姚漢樁之間那點貓膩的,所以當這個頗爲精明的女人藉着下廚的名義想要給姚漢樁通風報信的時候,卻不料宋端午突然說了一句:
“小璐,要盡到一個賢妻良母的責任,這廚藝是必須會的,這點你要向韓絮多學着點!”
甭管別人以爲宋端午是有心還是無意,至少程璐璐是懂了宋端午的心思了,而當程璐璐聽話的在韓絮身邊亦步亦趨的討教經驗的時候,臉色難看的不光只有韓絮,還有王劍華!
自己無論從哪一方面都已然被宋端午吃的死死的,這點王劍華雖然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也就在他的底氣在宋端午依舊平靜如水的表情下,開始漸漸流逝的時候,王劍華就知道自己必須要找一個突破口了,否則他與司馬家的這些個勾搭,就註定會成爲令他滿盤皆輸的那個棋子!
“來三哥,嚐嚐我的珍藏!”
也不知王劍華從哪裡拿出一盒雪茄和一瓶紅酒,總之擺在檯面上的時候,他就開口說道了。對於男人的種種愛好,王劍華一直都很熱衷,追求的是‘權,財,色’享受的是‘煙,酒,樂’!
宋端午對於雪茄和紅酒這兩樣具有典型資產階級調調的東西並不太精通,不過這卻不妨礙他看出雪茄盒子上的古巴字樣和紅酒的品牌,而當他像模像樣的剪開雪茄帽並開始捏着高腳杯品紅酒的時候,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絕對不是一個門外漢所能照葫蘆畫瓢所能現學現賣的。
“怎麼樣?”王劍華得意的問道。
宋端午頷首輕笑:“嗯,不錯!”
這一聲讚許不禁讓王劍華緊張的心情稍緩,不過宋端午壓根就沒有下文的意思,又令王劍華重新感到了尷尬。
不得不說有的女人在廚藝上就是有天賦的,很顯然韓絮就是如此,雖然說王劍華很懷疑這個從沒有下過廚房的女人做出來的東西能不能入宋端午的法眼,但是宋端午卻相信韓絮在程璐璐的幫助下或者說監視性的幫助下,起碼能保證這個盤子上所謂的東西是熟的!
有的時候吃的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場景!就像不在乎旅途的目地而在於風景同理!
韓絮和程璐璐七個碟子八個碗鼓搗出來的東西雖然沒有一樣堪稱美味,但是這似乎並不妨礙宋端午和王劍華不動筷子卻猛吹酒瓶!而事實上這一胖一瘦的犢子也正是想接着佯裝醉酒的樣子,來試探對方。
就像在男女在愚人節這天,將真心僞裝成戲言一樣!
都說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tian一tian。
雖然王劍華這孫子可謂都是對着瓶子一口悶,但是對於宋端午來說,這心裡卻是越喝越冷笑,越喝越心涼。
爲何?因爲他知道,以兩個人這樣的喝法,在還沒有說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會支持不住的醉倒!
這不是事情的解決辦法,而是頗有置氣的嫌疑了。宋端午先不管他王劍華是不是真想借着醉酒來逃避自己,但是當那孫子再次想要給宋端午滿上的時候,宋端午就已然一把抓住了瓶子。
王劍華運了幾次力,都如泥牛入海,結果只得尷尬的笑笑。
“喝不下了!”宋端午自嘲一笑,說道。
不過王劍華顯然不信,噴着酒氣的說道:“都說三哥是海量,怎麼這點就不行了?是虛傳啊還是不給我王某人面子?”
宋端午搖搖頭,一指肚子,說:“裡面有東西頂着,自然喝不下。”
王劍華頓時不言語了,很顯然他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他知道宋端午指的是什麼意思。
“我也是!”王劍華索性也放下了酒瓶,笑着說道。
不過對此宋端午卻呲之以鼻,說道:“你也是個屁!你肚子裡的東西你肯定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你肚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就像我可以摸到你王劍華的家門一樣,說句狂妄的話,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我宋端午雖不是最大,但是若說到辦某些事,還真就沒有什麼顧忌!”
宋端午這是把話挑明瞭說的,而王劍華則沉默了,因爲宋端午說中了他的真實情況,那就是自己這位頂頭上司手裡捏的到底有多少牌,他還真不清楚底細!
看到王劍華的沉默,宋端午就知道他已經動搖了。這是必然的,他本身就是一個左右搖擺的人,懷裡的寶貝他自己一個人吞不下也不能吞,那就只得待價而沽。
“王哥,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手裡有好籌碼,何必那麼急着全押上去呢?聽老弟一句,我不指望你立馬做出選擇,但是這觀望卻是一定的,看看最後到底是誰有能耐讓你信任!而且更何況,這抓在手裡的滿手好牌,不得慢慢的打,把對手摺磨的死去活來這纔有趣不是?!”
王劍華不得不承認宋端午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而就在韓絮去洗手間洗去了滿臉的油煙折返回來的時候,卻剛好聽到宋端午說到紙牌這個詞彙,下意識想要討好宋端午的她,自然就毫不猶豫的拿出盒紙牌放在宋端午的面前。
“三哥,你要打牌?我陪您!”
韓絮膩呼呼的說道,可是宋端午卻只說了一句:“謝謝!”就把她給打發了。
宋端午將牌盒拆開,看都沒看就隨意抽出一張,當他把這張帶有明顯預示性的牌拍在桌子上的時候,跳入到衆人眼中的赫然正是那張最大的黑桃埃斯!
宋端午漸漸笑了,笑的隱晦又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