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夜觀滄瀾黃浦江

宋端午此時已經背靠着牧馬人,抽出一根長白山叼在嘴上,旁邊站着的就是陪他一同站立的周亞夫。

“這麼這麼快!沒前戲直接切入正題?”周亞夫一臉壞笑打趣着宋端午,很顯然這個木訥的漢子在某些問題上,是受他那個無良師哥影響很深的。

“扯淡!”宋端午笑了下,回敬了一句。

“那咋這麼快!是三哥你招架不住了還是人家太熱情了?”周亞夫依舊不依不饒的揶揄着宋端午。

“滾蛋!”這回宋端午倒是沒笑,只是擂了周亞夫胸口一拳,不輕不重。

於是周亞夫撓着頭憨厚的‘嘿嘿’了兩聲後,就並肩站在宋端午的旁邊,安靜到如不存在一般。而宋端午也在隨後的搖頭苦笑之餘再次點燃了第二根長白山。只不過不知道這苦笑,是在笑項虞的小嬌羞還是在笑自己的不淡定。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肩並肩的靠在汽車上,誰都沒有說話,同樣也誰都沒有打破這初冬夜色裡的寧靜,而周亞夫這憨貨在站累了之後唯一的消遣,除了擡頭看着灰濛濛的天以外,剩下的就是伸手在地上瞎劃拉了;而相比之下的宋端午也好不到哪裡去,吧嗒吧嗒的抽了將近半包煙後,這才從車裡拿出一瓶純淨水,咕咚咕咚的灌進去半瓶後,這才作罷。

“亞夫,我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話十分鐘之後我就下來!”宋端午背起項虞的行李包,對周亞夫說道,頗有點奔赴戰場前的囑咐。

“三哥???十分鐘好像也稍微短了點吧!”周亞夫扭捏的對宋端午說道,意思不言而喻。

這貨是故意的會錯了意,而結果換來的當然就是宋端午飛起的一腳!

宋端午揹着項虞的行李包再次來到了位於十二樓的16號商務套間的門前,不過這一次宋端午走的明顯比上一次來的坦然,雖然兩次的目地都相同,但是其心境卻是不一樣的,一個是匆匆忙的趕過來,而另一個是經過了半包煙的深思熟慮,所以這最後其結果明顯高下立判。

不過宋端午這一路走過來,雙手肯定是不會閒着的,而他其實也對這行李包裡裝的什麼東西頗感興趣,只不過礙於項虞的面子和道德的因素沒有打開來看,不過當宋端午左捏右摸之下也只能猜出個大概所以然來。

宋端午果斷的敲了下門,節奏和頻率長短依然還是同上次一樣,一長兩短。

不過項虞這次卻沒有讓宋端午久等,而是在敲門聲響起的幾秒鐘內就豁然拉來了門,不過這一次宋端午在坦然之餘卻不知怎地頗有點感到小失望。

因爲項虞此時已經衣着整齊的站在宋端午的面前,好像前一次穿着浴巾的景象就像從來不曾發生過一樣。

不過項虞顯然穿的太整齊了,外套外褲俱都一絲不苟也就算了,就連本該放輕鬆的腳卻也是塞在了鞋子裡,這倒使得宋端午在微微失望之餘也小小的詫異了一把。

“怎麼不請我進去?怕我吃了你?”很顯然當宋端午已經不再面對那個讓他尷尬的‘浴巾事件’的時候,他就已然恢復了刁民的本性,於是原形畢露的說道。

項虞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宋端午,沒有說話更沒有請其進入的意思,好像要把宋端午的靈魂看穿。

“跑上跑下的就是爲了給你送行李,不請進也就算了,可總得給個笑臉吧!來妞,給爺樂一個!”宋端午故意晃了晃行李包,用十足不良大少的口吻調戲着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

“行啊你,幾分鐘不見漲出息了!”項虞壓根兒就沒有接過行李包的意思,而是斜着眼冷笑着對宋端午說:“現在敢調戲我了,剛纔的膽兒幹嘛去了?你是出去找行李去了還是找膽兒去了啊?別怪我說你,就是現在我還穿着浴巾,你也會像剛纔那樣表現的不知所措!”

宋端午聽後明顯一愣,他沒有想到這女人竟會在這個事情上拿自己開涮。所以當宋端午哭笑不得的看着項虞,心裡琢磨着自己到底哪做的不對的時候,但表面上卻還是表現出置若罔聞的態度。

“懶得跟你解釋!”宋端午最終無可奈何的白了她一眼後,將行李包塞給她後說了這麼一句。

“是有賊心沒賊膽吧!跟在索菲亞一個樣!”項虞臨了小聲的嘀咕道,可就是這麼最後一句的自言自語,卻讓宋端午停住了轉身離去的腳步。

“我是沒賊心有賊膽!“宋端午回過身來糾正道。

“有賊膽?”項虞聽後突然間莞爾一笑,懷疑的問道:“不見得吧,否則的話剛纔你怎麼不敢看?”

“那是我尊重你,不想讓你招來風言風語!”宋端午抱着膀子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項虞猛看,說道:“假如說你認爲我是個只敢說不敢做,正如白天在索菲亞表現的那樣的話,你大可以再穿回浴巾試試!”

這一下可戳中了項虞的死穴,她當然不敢再穿回浴巾。這東西就跟打心理戰一樣,第一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那樣暴露在宋端午的面前時因爲,一是匆忙而二是顯然宋端午也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可這次卻不一樣了,如果自己再穿着浴巾站在這頭已經調整好了心態、或者打定了主意的犢子面前,若沒賊心還好,可若是有賊心有賊膽的話,那豈不是送上門的羊入虎口!

所以當項虞瞬間緋紅了雙頰的時候,她就只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了一句:“進來!”

於是宋端午很隱晦的扯了下嘴角,便回手關好了房門。

小時候的宋端午以爲,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房子就是村長家的三間大瓦房;而後來他到了鄉里打工,概念裡最好的房間應該就是火車站附近那十來塊錢一宿的小旅店;再後來到了上海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以前的目光有多麼的短淺。所以說這高度決定視野還當真有幾分道理。

宋端午站在商務套間的地攤上,放眼四處打量着屋裡的裝修和陳設,直感嘆這廁所裡的裝修,都比白松屯村長家的正堂不知高級了多少倍。

酒店到底還是將就一個舒適和溫暖,這點比白府別墅那空曠的房間和令人目眩的陳設顯然更令宋端午感到舒服的多。

“隨便坐,喝點什麼?”項虞說道。

“水。”宋端午應承了一句,但卻沒敢有‘隨便坐’的意思。

他慢慢的打量着屋裡的一切,明亮而但又不刺眼的燈光照的他心裡很舒服,而那牀單的潔白和整理的細緻卻也是那麼的耀眼。

宋端午沒敢坐,當然也沒敢亂碰,只是直直的站立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濃重的夜色和遠處的燈火燦爛。

“這一晚???得不少錢吧!”宋端午下意識的捏了捏口袋,細若蚊吶的問着自己,也像是問着自己的口袋,沒敢讓任何人聽見,頗有點自慚形愧的意思。

“這才哪到哪!等以後你飛黃騰達了,自然就知道比這裡貴的地方多了去了!”項虞端着兩杯水,遞給宋端午一杯後,自己抿了一口說道。

很顯然宋端午那句聲音壓的極低的話,還是讓項虞給聽見了。

“那???你指的那地方,很貴吧?”宋端午沒敢看項虞,有點底氣不足的問。

“頂級房間得這個數!”項虞伸出一隻手比劃道。

“五百?乖乖!”宋端午看着項虞五根青蔥玉指,皺緊眉頭道。

“是五位數!”項虞突然‘撲哧’的一笑,糾正了宋端午的觀念,但是也讓宋端午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而就在這時,項虞也立馬收斂了自己的笑容,因爲她赫然發現,自己這一笑不打緊,卻很有可能笑掉了宋端午敏感的自尊心。

於是宋端午將視線再次轉投到窗外的時候,他就已然不再說話了,而他那隻拿着水杯的手指逐漸泛起的青白色,卻是他最真實的心照。

項虞暗自嘆了口氣,頗有點唏噓,因爲她知道,許多人爲什麼一輩子不能成爲人上人,不是努力與否拼搏程度等這幾個因素相關,而是缺乏成爲人上人的野心和承受能力。所以說許多時候那些紈絝膏粱們的不經意間的一個小動作,或者不經心的話語,都有可能是壓死成長中萌芽的罪魁禍首。

要知道一個石子在一米高的高度落下,是激不起幾個灰塵的,可若是從一千米高空落下,那就成了要人命的子彈。所以說這還是社會地位高度所決定的問題。

“端午,好看嗎?”項虞也同樣的站在了落地窗前,與宋端午肩並肩,但明顯的一個背影挺拔,一個背影略顯萎頓。

宋端午點點頭,沒有言語。

“你看那裡是哪?”項虞用手一指,問道。

“知道,吳淞口,黃浦江邊。”宋端午淺淺了笑了一下,但卻滿是苦澀。

“還記得咱倆第一次會面時,我送給你的詞麼?”

“當然,你送我的是《滿江紅》!”宋端午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那知道我的用意麼?”項虞說這話的時候緊緊地盯着宋端午,而後者在回以一個感情頗爲複雜的眼神後,終於沉聲說了出來。

“知道!做人當如曾國藩、處事應學胡雪巖、立志要似嶽神仙!”宋端午一口氣說出了自打結識項虞以來,她所爲他所做之事和教誨,頗有點感嘆。

不得不說項虞的用心良苦,這個出身名門的女人用着旁敲側擊的方式無不在引導着宋端午一步步的道路,從做人到做事再到立志,事無鉅細,而這裡面用的方式和方法,或贈書或送詞再或勉勵,當然非一般人直接的苦口婆心來的隱晦,但效果卻是出奇的明顯。

聽到宋端午這麼一說,項虞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宋端午牢記在心的東西,也正是項虞所希望見到的。

“端午你看,咱倆站在這個落地窗前,看着遠處的黃浦江和腳下的地面,是不是有種登高望遠的感覺?你知道許多人爲什麼挖空心思一輩子爭名逐利麼?不就是爲了能夠登高望遠的高人一等麼!所以說,一個人若想不喪失鬥志不被人踩在腳底下,就得擡起頭往上看,即便上面落下來的泥土迷了眼睛或者踩在你肩膀頭上的腳多麼用力,你都得咬着牙使勁往上看,因爲只有這樣,你纔不會被下面你踩的人拉下去。要知道就是你忍不住往下回望的這麼一瞬間,就很有可能被其他人所超越,或是別嚇到失了底氣,別怕登的高摔的慘,因爲只有登的越高,纔會欣賞到別人見不到的風景,而若是怕摔,倒還不如乖乖的趴在地上來的更保險。所以說拼搏,就是一個不斷要向上看的過程,至於說以前的路走得是否順暢和筆直,都已然似過眼雲煙了!”

項虞停頓了下,平復了自己的心境後,又說道:“攀登的過程中有可能會摔,但是別忘了也有可能終會登天!你是要做將所有人踩在腳下讓他們對你頂禮膜拜的帝王,還是甘心保險起見的趴在地上終日與螻蟻爲伴,這個你自己選,你自己說的算!”

項虞說完後,其視線就有投向了遠處的江面,而此時的宋端午,也正如項虞的視線所及的那一片。

遠處的黃浦江在月色下泛着波光淋漓,而江面上那一點點的船舶燈光和兩岸的斑駁霓虹,則正如這條龍的點點鱗片一般。

宋端午觀看了良久都沒有說話,而是逐漸的將眼前的所有景象都看在了眼裡。以往那些他只能仰視的高樓和遠觀的高級汽車,此時都已然化作了他腳邊那不顯眼的一丁點。於是當宋端午開始慢慢學着享受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的時候,他就在下意識之間拉過一張沙發椅並坐在了上面,翹着的二郎腿顯示着他此刻的輕鬆與隨意,手中不時淺抿輕酌的水杯則說明着他現在的平靜與安逸,而他唯一不變的那緊皺的眉頭,則又在訴說着他的睿智和犀利!

於是見到宋端午表現如此後的項虞這才終於欣慰的笑了出來,因爲她已然看到宋端午從拉椅子到坐下來這一系列動作的連貫且順暢,很顯然這已然能說明了一切。

但是最後令項虞沒有想到並微感驚訝的是,許多人需要用好長時間和許多引導才能克服的畏權心理,在宋端午這僅僅只需要自己的一段說辭和他自己的沉思就可以克服過去!這在說明了項虞那段話是重要的‘點睛之筆’的同時,彷彿也在訴說着宋端午這人非同尋常的心理調控能力。

‘一個人通過調整心境就可以做到適應所有的一切,那麼這個人不但可怕,而且強大!’這是項虞心裡邊突然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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