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這一根菸抽的很爽!
雖然眼前這個名字跟漢代名將一樣的周亞夫仁兄,身材壯的讓宋端午膛目結舌、打架猛的讓宋端午膛目結舌、聲音萌的讓宋端午膛目結舌,可這些絲毫沒有減少他抽菸的暢爽程度,相反,宋端午還品嚐出了另外一種味道。
這根菸讓宋端午再次想到了那個始終用後背保護他,在他心目中猶如標杆一般存在的男人。記得自己人生中抽的第一根菸,也是在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場景中抽完的。雖然那個前一秒還在和宋端午同仇敵愾的罵着自己老頭子,後一秒就因爲家族原因和自己分道揚鑣的男人已經好久都不曾來往,可依舊止不住宋端午對往事的思念。
“我說兄弟,你認識我?”宋端午看看依舊在一旁作傻乎乎狀得周亞夫,開口問道。
“恩,是賴爺讓我來找你的。”周亞夫迴應道。
“賴爺?賴蒼黃?”
“對,本來賴爺讓我來投靠你我還不樂意,不過這次我得聽他的。”
“哦?”宋端午一聽周亞夫這麼說,便來了興致,他彈掉多餘的菸灰,奇怪的追問:“這是爲何啊?”
“你不知道,我跟着你好一會兒了,假如說剛纔你要是不出手錘那個王八蛋,我就是讓賴爺打死都不會跟你,你說身爲一個男人,連身邊的女人被人動手動腳的都無動於衷的話,那還能叫男人麼?不過你剛纔那幾瓶子砸的真解氣,我看着都爽,所以我認定你是個有血性的爺們後纔跟着你的。”周亞夫一口氣說完了許多話,像是憋不住似地猛的吸了口煙,一臉的自我陶醉。
宋端午聽了周亞夫的話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就翹了辮子,他趕忙把肺中的煙咳了出來。一邊擦着咳嗽時眼角帶出來的淚水,一邊擦的噴出的吐沫星子,顫抖的指着周亞夫吼道:“你妹的周亞夫,看我被修理的那麼慘你好受?啊?!你爺爺的爲什麼不早出手?!”
周亞夫捋了捋下巴上那並不存在的概念式的鬍鬚,神情肅穆的說:
“高手,總是要在最後時刻出手的!”
宋端午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心裡暗道賴蒼黃他們幾個都是些什麼人啊?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不過既然人家對自己這麼的照顧,自己怎麼着也得表示下感謝不是?!
“亞夫!感謝的話兄弟我就不說了,說多了見外!不過兄弟我還是有句話要送給你!”宋端午表情正式好似外交官,口吻真切的對周亞夫說道。
“哦?什麼話?”周亞夫一臉的好奇。
“你大爺的!”
??????周亞夫攙扶着宋端午走在夜晚的馬路上,兩個人的背影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稍有點淒涼,此時的宋端午倒不是擔心白瀟湘那瘋妞跑得不知去向,因爲宋端午清楚白瀟湘那大猛人有着不遜色FBI的能力,總是能意想不到的出現在你身旁,但在宋端午面臨的最大問題,而是在不遠處,那個勉強可以稱之爲家的地方,到底是回與不回的問題。
“宋爺???”周亞夫打破了寂寞,率先開口道。
“別宋爺宋爺的,我聽不慣,跟我熟的人都叫我三貓,你也叫這!”
“那我叫你三哥吧!”周亞夫考慮了片刻,說道。
“隨你???”
“呃???三哥,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周亞夫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起了勇氣,對宋端午問道。
“沒事的,你說。”
“我們以後怎麼辦啊?三哥我沒別的意思,真的。以前賴爺總說我傻,說我呆,雖然賴爺看人是極準的,可我就是想知道的透一點???”周亞夫問了一句,眼睛偷偷瞄了下宋端午的臉色,發覺他神態突然變凝重時,連忙解釋道。
宋端午停了下來,長嘆出一口氣,向周亞夫要了根菸,自顧自的點上,靜靜吸着不說話,許久纔對周亞夫說道:
“亞夫,我這個人從小就生活在東北邊境,那地方很苦,很荒涼。以前我媽在的時候,我天天就守着她,那時候我很快樂,因爲我知道什麼對我最重要。可後來母親不在了,我一時連爲什麼活着的理由都找不到了,這也就是我從大山裡面走出來的原因之一吧,我想要是去見識下外面的世界說不定就找到希望了呢?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因爲我遇到了你,遇到了賴爺。雖然前方的路我還不知道怎麼走,但我相信有你們的伴隨我的腳步將更加堅定,如今我不光爲自己而活,更爲你們,爲那些一直關注着我的人!”說罷,重重拍了拍周亞夫的肩膀,獨自向前走去。
“對了,亞夫,我看你打架又猛,聲音又萌,不如你改叫周猛萌怎麼樣?你看,又猛又萌的,而且叫着這麼順嘴,怎麼樣?哈哈,不過有個叫白瘋子的人你得注意下,我不是怕你把她怎麼樣,而是我她把你賣了然後你還帶幫她數錢的呢!猛萌???猛萌!猛萌?”
宋端午在前面邊走邊嘮嘮叨叨的囑咐着周亞夫,告訴他與頭號危險分子白瀟湘打交道的事宜,可說了半天卻沒聽見略帶天然呆的周亞夫回話!宋端午略感詫異的不禁轉身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可驚出了宋端午一身的冷汗。
那個被宋端午戲稱爲周猛萌的兇悍男人,此時正臉色蒼白的半跪在地上,小腹映出來的鮮紅顏色強烈刺激着宋端午的眼球,他一手按着腹部的刀,一手揪着捅刀之人,呀呲欲裂。
那捅刀之人赫然就是四虎!
宋端午剛叼在嘴上的煙無聲的滑落了,因爲他已經顧不得許多,抽出行囊中的藏着的剔骨刀,發了瘋似地向周亞夫衝去,紅着眼睛像是一頭噬人的野獸。
要說四虎這黴運都沒這麼走的,剛見到點崛起的苗頭,就被宋端午和周猛萌無情的扼殺在了搖籃裡,認慫了之後卻又不甘心的想要一雪前恥,這就上演了一出“被人揍,不甘,欲尋仇;匿行蹤,伺機,下殺手”的血光段子。
當四虎看見宋端午提着刀撲上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條小命估計是要留在這了,不過強烈的求生意識讓他清醒的意識到,如果跟宋端午以命搏命的話,勝率則無限接近於零,若是自己撒丫子跑路的話,估計還有那麼一絲希望。他不得已之下只得鬆開了嵌在周亞夫腹中的刀,玩着命的掙脫了他的束縛狂奔而去。
可惜太晚了。
他已被憤怒值達到飽和的宋三貓撲倒在地。
四虎打死都沒想明白早就已經一瘸一拐的宋端午是怎麼追上他的?不過這一念頭剛萌生出來,就被後背傳來的冰冷和疼痛打的煙消雲散。四虎張大了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因爲那一刀刀戳進的是皮肉,而一下下拔出來的卻是生命。
宋端午瘋魔了。
被他按在地上的四虎已經漸漸停止了掙扎,而他仍舊紅着眼睛一下一下的捅將下去,動作機械而又堅決,當地上暈開來的血漿將四虎和宋端午浸沒時,在周亞夫的角度看來,彷彿原本善良的小三貓演變成了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
宋端午壓根就沒打算放過四虎。
這是宋端午第一次給活人放血的場景,可卻並沒有出現尋常人應該表現出來的驚慌和恐懼,相反的宋端午反而感覺到了骨子裡隱隱的雀躍,這時他才清楚的知道自己原來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當週猛萌的呼痛聲傳道宋端午的耳朵裡時,三貓這纔算是清醒過來,他趕忙撇下生死不明的四虎,來到了半死不活的周亞夫的身邊。他看着已經有點脫力但神志還算安好的周猛萌一時間手足無措,急的熱淚盈眶。
“我說三哥,你真是我親哥,打電話喊救護啊!”周亞夫看了看在一旁瞎激動的宋端午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翻了翻白眼兒,提醒宋端午道。
“我靠,把這茬忘了,你怎麼樣啊?一定要挺住!”正處於混亂狀態的宋端午一經周亞夫提醒便幡然醒悟過來,他一面摸索着口袋,一面對猛萌仁兄道。
“放心???死不了,沒扎到內臟和動脈???哎?我說你找到電話沒有啊?再折騰下去我就是痔瘡破了那麼大點兒的傷,也得讓你給耽誤死了不可!”周亞夫看着宋端午一陣的忙活卻無果,不禁急道。
宋端午停下了手,老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結巴了良久,終於吞吞吐吐的對周亞夫說:
“猛萌???我忘了???我沒有???手機!不???不好???意思啊!”
“你大爺的!”周亞夫終於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歸還給了宋端午。
就在宋端午和周亞夫像兩個沒事人一樣的鬥嘴時,一輛掛着上海牌照的黑色奧迪A6‘刷’的一下,擦着宋三貓的身體便停了下來。
這使得他倆都嚇了一個激靈!能動的宋端午一手藏刀虎視眈眈的盯着車子,而不能動的周猛萌則也盡到了力,開始強烈譴責車主的不良行徑。
車窗降了下來。
一個絕世容顏卻露了出來。
宋端午和周亞夫兩個人同時都有了反應。
只不過一個是欣喜若狂,另一個則是驚爲天人。
宋端午敢保證,在他以往的二十多年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見到這人,如果要讓宋端午把此時的她比作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士的話,估計他也會立即同意。
開車的赫然就是消失了的白瀟湘!
宋端午攙扶起周亞夫鑽進車內,此時宋端午對白瀟湘的及時雨做法感到由衷的佩服,他無暇顧忌其中的細節,當然他也知道白瀟湘必然有她自己的做派和手段,而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即可。
“姐,趕快去醫院!”宋端午急切的對白瀟湘發號施令。
“放心吧,那頭壯牛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白瀟湘輕描淡寫的說。
“可你也的快點啊,你又不知道哪家醫院最近!”宋端午繼續道。
“放心吧,三貓!我知道哪家最合適。”白瀟湘露出了招牌式的狐狸笑容,回頭對宋端午道。
“哪個啊?”宋端午看着白瀟湘滿臉陰謀得逞的表情時,一頭霧水的問道。
“上海!你白姨的私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