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祭天,天有靈

編鐘,這種巨大莊嚴的樂器在流傳至大宋已然成爲了禮器,它興於西周,盛於春秋延續千百年之久,直至秦漢。而在那之後,這些青銅鑄就的音樂之魂便被雪藏了起來,非大典不得擅用。

能演奏這巨大編鐘的樂師已經不多,但皇家必然是有的,他們敲打編鐘發出一種古穆莊嚴的聲音迴響在天地之間,還真的頗有與遠古甚至天神對話的意味在其中。

編鐘架子上的精美的流蘇從角上垂下,在寒風的吹拂下仿若一雙小手不斷的撫摸這一旁的大鐘或是大鼓,一曰景鍾,一曰節鼓,這些都是趙禎知曉的,而當鐘鼓齊鳴之時,趙禎便徹底不知道那些樂器叫什麼了。

各種各樣,種類繁多,有琴而長者,如箏而大者;截竹如簫管兩頭存節而橫吹者;有土燒成如圓彈而開竅者;如笙而大者;如簫而増其管者……等等各式各樣琳琅滿目。

趙禎坐在天壇前的御座上等待,這時候還不是他一國之君出馬的時候。

凡祭祀之禮先要以鼓樂之聲響徹天地,向上天述說,向大地報奏,就如同到了主人家門前要敲門一樣,否則如何讓人家見你??

敲門之後便是自報名號,有歌者,其聲清亮,非鄭,衛之音相比,他們開口便是一陣怪異的聲音響起,給人以奇怪的音律,但趙禎不得不承認,這聲音很空靈悠揚。

隨着他們的歌聲,宮架前立起了兩個竿子,樂工皆是裹介幘如籠巾,穿着緋色長衫,並用一條棉帛作爲腰帶纏在腰間,二個舞者如仙人般上前,頂紫色冠,上有一橫板,皁服朱裙履。

突然樂聲大作.趙禎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望向禮部的禮官,懷疑這貨是故意不說話的,否則爲何僵硬在原地不成聲?

其實這怪不得那位,而是南郊祭天這種事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上一次還是在趙禎御駕親征之前,祭祀之禮官已經換了不知多少人……

開始的時候文舞,但隨着音樂的不斷變化,越來越快,最後消失,完全變成了武舞。

說是武舞一點也沒錯,因爲真的在舞刀弄槍,趙禎身側的親衛已經把手搭在了兵刃之上。因爲舞者一手軌短矟,一手執小盾,比文舞的人數還多.撃銅鐃響環之間又撃如銅竈突,如此氣勢真有些沙場之風……

還有兩人同時擡着一個大銅甕,不斷的敲打着地面,趙禎明顯能感覺到腳底發麻,此時的舞者做出一連串的刺擊動作,如乘雲,如分手,氣勢駭人。

而趙禎身邊的親衛在面對這一情況的時候,下意識的拔刀出鞘,橫刀劃過機簧,帶出的清脆響聲成了最佳的伴奏,一時間鐘鼓齊鳴,進入了一個小高潮,而舞者迅速退卻,躬身施禮。

趙禎揮了揮手,親衛還刀入鞘,聲音如一。

這次的南郊祭天確實和以往的郊祭稍顯不同,大抵是因爲這次是有求於上天寬恕大宋的罪過,讓這場春災早日過去吧……趙禎並不會計較那些舞者,更不會計較這些親衛的緊張。

主持祭禮的官員顫顫巍巍的上前,剛剛那一幕把他嚇壞了,現在纔想起來,是自己沒有及時向親衛司說明,才鬧出了眼前的笑話,不過剛剛親衛的動作真的讓這祭禮以及武舞更有韻味……

“聖駕起,請陛下登壇!”

前導官皆躬身側引着趙禎行至天壇的階梯之下,這時候身爲大禮使的宰相龐籍上前,只有他一人能跟隨皇帝登上祭天的天壇,這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非宰執不得行。

趙禎向着正北方“昊天上帝”所在的靈位拜下,這是皇帝少有的恭敬之姿,而緊隨其後的殿中監面朝東方拜下,給趙禎地上酒水,趙禎再拜而起,這便算是“拜上帝”了……

自從趙禎登上祭臺的時候,祭臺下的音樂停止,而在趙禎拜完“昊天上帝”開始拜祖宗的時候,祭臺的聲音再次響起,可見,拜見“昊天上帝”是不需要音樂的,而拜見自家祖宗的時候卻是要用音樂。

禮儀都是相似的,只不過加上了音樂的祭拜要更顯莊重些,這還只不過是初獻,還有亞獻和終獻要進行,雖然過程都是一樣,但行事還必須要走。

趙禎甚至有些慶幸沒有答應女兒的要求帶她過來,否則靈兒一定會無聊的偷偷溜走,想混進來不容易,但偷偷跑掉若是被人發現便更是丟臉了。

但此時的趙禎並不知曉,侍者的隊伍中正有一個機靈的“內侍”不斷的向學子所在的地方張望,顯然某人成功的吸引了她,並讓她完全不顧及禮法的出現在了南郊祭天的隊伍中……

中書舍人已經跪倒在地,用悲慼中帶着堅定的聲音朗誦祭文,又有禮官進奉玉杯,趙禎飲下其中的福酒,並且把這些福酒賞賜給宗室以及官員,這時候祭天才算進行了大半。

既然是祭祀,必須要有祭品了,趙禎在祭臺上揮了揮手,禮官便開始準備焚燒祭品,冥幣,紙帛,玉冊像是不要錢似得往裡撒,同時朝中相公如中書門下平章事,樞密使,參知政事,甚至連計相三司使都要上前一同拋灑祭品,平日裡把朝廷錢袋子看的頗緊的包拯,居然揮灑着這些價值不菲的祭品沒有一絲心疼……

宮廷駕樂奏罷,裡裡外外數萬參與南郊祭天大禮的人肅然靜立,只能聽見清風吹動,環佩叮噹的聲音,可見這個是多麼的肅穆與隆重。

在一位掌禮官高喝:“贊一拜!”的時候,所有人一齊拜下,這意味着大典的結束,許多第一次參與南郊祭天的學子興奮的微微顫抖,如此隆重繁雜的祭禮並沒有讓他們覺得疲憊,反而有了一股衝勁。

許多人暗自發誓,以後自己也要成爲跟隨官家參與祭天的一員,而非跟在最後的旁觀者。

雖然南郊祭天的儀式結束了,但後續還要有很多,最少皇帝的大駕返回北京城便是複雜的很,趙禎轉身準備離開,可當他邁步沿着御階而下的時候,原本略微有些嘈雜的人羣突然安靜了下來。

原因無他,寒風突然停止,彷彿被人生生的擰斷了脖子,一直灰濛濛的天空也開始逐漸透亮,直至無數的金色陽光“擊穿”厚厚的雲層灑落在大地上,形成一道又一道金色的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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