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嵬軍中騎術最好的是先鋒重騎兵,人馬具甲,武裝到牙齒的他們乃是名副其實的移動堡壘,作爲騎兵中鋒利的剃刀殺敵破陣全靠他們,所以他們大多裝備騎槍和馬槊。
在他們身後則是中型騎兵,有了重甲騎兵的衝鋒成熟了大量傷害,中型騎兵的戰馬對馬的需求已經不是那麼明顯,是和敵人白刃相交的時候,馬背上的騎士依然穿着板甲,只不過他們板甲的重量與防護水平要稍稍弱於重甲騎兵。
不過他們在犧牲一定防護的時候,所獲得的卻是更加需要的靈活性,雖然是削弱了他們的板甲,有些部分以鎖子甲相連,但防護性依然卓越,靈活的他們多使用馬槊作戰,揮舞起來帶起血光一片。
就在這個時,大宋的胸甲騎兵衝入已經被重騎衝散的遼人軍陣之中,他們的身上只有一塊胸甲作爲保護,在胳膊肘以及膝蓋等部位鑲嵌了護甲,大大提升了他們的靈活性,鋒利的馬刀是經過軍械司特意改造的,刀背變寬,刀身重量和長度都得到了加強,並且相比橫刀多了一個稍稍彎曲的弧度。
大宋的馬刀寬背薄刃,刀身比較沉重,這樣有利於增大砍劈的力度,刀柄相比橫刀要短得多,只能單手持握,並且有一個弧形的護手,這是爲了有利於在馬上劈砍,在馬上很難使用腰力,騎兵多是單手揮刀用上臂力和馬的衝擊力,單手馬刀靈活多變,左右揮舞都能帶來極大的殺傷力。
三種不同護甲,兵器的騎兵在遼軍中左突右殺,若飛雲擊電,若驚鳥還林,但這樣的行動卻令遼人猝不及防甚至驚歎,和遼朝騎兵相比,大宋的騎兵更加重視整齊劃一,即便是兩軍交戰,殺的難捨難分的時候,大宋騎兵依然以最基礎的班爲單位,八到十人一起行動。
更加可怕的是大宋騎兵的號令程度,隨着不同哨音的響起,大宋騎兵不斷的改變衝殺的方向,使得遼人沒有一處是安全的,交錯衝殺之下遼人的鬥志很快被瓦解,而在此時,大宋的最後一支騎兵兵種也已經到達,他們便是弩箭騎兵。
這是從沒有出現在騎兵中的兵種,弓騎兵倒是有的,因爲弓箭輕便,易於攜帶,即便是近戰亦可短兵相接,但弩箭笨重,爲了發揮弩箭的力量,往往都需要用腳踩踏才能上弦,如何在馬背上作戰?
大宋弩箭騎兵卻不相同,他們或是把弩箭用繩子掛在脖子上,或是用馬鞍前面的凸起架設弩箭,上弦的方式也是採用的棘輪,在多個精密組合的齒輪作用下,棘輪弩的上弦速度快了許多,並且費力較少。
這使得大宋的弩箭騎兵成爲機動的遠程力量,並且他們出現的較晚,只有在大宋騎兵得勢的情況下他們纔會出現,爲的是進行遠距離的拋射擊殺潰退的遼兵。
大宋騎兵的主陣已經死死的把遼人壓制住,不斷在四周遊走的踏白軍就如同毒蛇一般,行動迅速的他們瞅準時機猛然竄向遼軍的軟肋,殺敵百餘人之後便拍馬而走,這時宋軍的主力已經衝殺過來,遼人根本無力分兵追擊踏白軍,可況這時候分兵追擊,正中了踏白軍的圈套。
遼人後軍中有千餘人的騎兵衝向不斷騷擾如噎在喉的踏白軍。
大宋能參加踏白軍的是一些精明強悍、智勇雙全的人,他們最善於戰術配合,作戰時如鷹飛風捲,可以在萬人之中擒獲敵人,出入自由,如入無人之境,因自恃勇猛,敢於誇口,對遼軍很有威懾力,大宋打穀草用的便是踏白軍,爲的是不斷訓練他們的騎術以及戰法。
踏白軍身着銀色板甲,全副武裝並且配有白色斗篷,這種斗篷和披風類似但卻並非是披風,這麼做位的是在戰場更加醒目,震懾敵軍的多用大於實戰,遠遠的看去就如一片白雲。
當交戰時,這些白色的斗篷會被收緊,穩妥的貼在他們的身上,不會有任何影響,踏白軍人如其名,就連長槍上的槍纓都是白色的,爲的是吸取粘在槍頭上的鮮血不至於流到槍桿上造成打滑。
吸飽了鮮血的槍纓從白色變爲血紅,一身白甲的踏白軍手握銀槍,那一點的血紅格外顯眼!遼人的千餘騎兵就這樣被他們吞噬的一乾二淨,只有鮮血從槍纓上滴落。
遼朝騎兵在和大宋騎兵交戰的一瞬間就感覺出了不對勁,這不是大宋以往的騎兵,遼軍與大宋交戰就如同撞擊在了堅硬的岩石上!
而接下來宋軍不光頂住了壓力,甚至遼軍驚恐的發現他們無法阻擋宋人騎兵在軍陣中的前進腳步,這是非常可怖的事,一旦宋軍殺透軍陣,遼人將會被左右分隔開,被分割包圍的同時也就意味着自己變成任人宰割的魚肉!
奮力反抗的遼人兇狠異常,生死存亡之時,若是不拼盡全力如何能挽救危局?遼軍的校尉不斷的高聲呼喊,而宋軍的首要目標就是這些不斷髮布命令的校尉,他們其實才是遼軍的掌舵人。
大宋的軍隊和遼人的不同,他們在作戰之前便已經分工完畢,這和步卒頗爲相似,一旦抵達戰場上,便是按照計劃進行衝殺,若是有阻力,則會有銅哨聲傳達聯繫,自會有對應的騎兵趕來支援,這便是背嵬軍,而遼人則不同,他們兵種單一,作戰的戰術改變只能靠這些軍中校尉的命令。
背嵬軍中的橫刀手從馬鞍上抄起一柄小巧的手弩,對着那不斷呼喊的遼人校尉便是一發弩箭,如此近的距離使用鋼臂手弩幾乎是百發百中,那校尉應聲倒下,很快便被慌亂的馬蹄踩成肉泥……
兩軍交戰時,遼人的基層軍官很快便戰死大半,這也給遼人帶來了恐慌,他們已經習慣了軍中校尉的指揮,可以說這些校尉就是他們的大腦和眼睛,一旦消失,遼軍便開始如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最終難逃被大宋騎兵圍殺剿滅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