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遷居興慶府這是大宋的一次重要轉移,是經濟上的轉移,同時也是政治重心上的轉移,大宋的朝堂並沒有受到影響,但在對待西方事物方面開始逐漸的轉變心態。
大宋王朝畢竟還是漢家王朝,對內的態度相當明確,從立國之初便開始追求統一,到了趙禎這裡幾乎已經達到了所有漢家王朝的巔峰。
最根本的心態上已經發生了改變,大宋的經濟,文化,政治,土地面積等等已經全面的超越了以往傳統意義上的漢家王朝。
這一轉變是能用肉眼所看到的變化,許多官員和百姓都發現了這一點,大宋開始逐漸變得不一樣了。
原本所有人的目光都會盯在大宋的國內,可現在卻不同,許多人開始着眼於更遠的地方,比如南海之地以及遙遠的方丈洲,可更多的還是把目光放在了西面。
大宋的貨物源源不斷的生產出來,其根本的去處便是西方世界,從西方運回來的財富逐漸增加,甚至到了令人麻木的程度。
於是各種各樣的摩擦便會不斷的出現,今天聽說誰家商號的貨物被劫了,明天聽說某個街坊的親戚在回程的路上了,各種各樣的傳言和實事都在不斷的發酵。
而朝堂中一羣“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的朝臣們開始警惕起來,畢竟西方是大宋商品的主要去處,林林總總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國家都在接納大宋的商品。
漢家百姓的傳統思想便是求安,求穩,這也使得漢家王朝不願過多的參與到西方世界的格局之中,因爲從一開始大宋就把自己定位在了一位商人的角度。
商人嘛!自然是應該老實本分的做買賣便是,人家的事情與自己何干?常言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要大宋的貨物能夠賣出去便是,百姓賺錢的工作增加,朝廷的稅收增加,其他的和大宋並無干係。
可現在不同了,大宋國內安定,四周無有強敵,於是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西方,畢竟在朝堂上下看來西面是一個好去處啊!
到了西面不光能夠賺錢,還能帶回來許多有用的東西,西方的有些技術還是能給大宋提供啓發,當然其中最多的還是來自於塞爾柱,再往西面去的大秦國實在是荒蠻的很。
宋人開始逐漸的清楚,原來這個世界上不只是大宋,塞爾柱,大秦國,這三個國家,還有許許多多的國家。
並且世界也是極爲龐大的,甚至有人說大地就是一個圓球,所有人都是住在球上罷了!
這樣“荒謬”的想法實在是令人啼笑皆非,可還真的有人組織了船隊從登州一路向東出發,若是能抵達西面的國家,並且沿着絲綢之路回來,那就說明大地是圓的。
開始很多人認爲他們是瘋子,但逐漸的有人提出了許多印證的觀點,比如站在碼頭最先看到的永遠是船帆接着纔是船身等等,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
尤其是這些人中還有堂堂宰執相公的長子範純佑,這就讓人不得不重視了,雖然範相公常常斥責兒子的荒謬,但也沒有攔住他。
最讓人驚歎的是,已經成爲太上皇的官家居然從內庫中拿錢資助了範純佑的這一“荒謬”行爲。
一個龐大的船隊就這樣在萬衆矚目中從登州出發了,雖然想法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較爲“荒謬”,但趙禎的支持無異於是讓人們明白另一個道理,實踐纔是檢驗正確與否的最佳手段。
大宋的百姓們也開始逐漸改變心態,他們發現認識這個世界好似纔是剛剛開始的一件事,若是大地真的是圓的,那許多事情都會被改變。
人類對世界的認知其實非常有限,張衡的渾天說的觀點相對附和人們的認知,於是便有了“渾天如雞子。天體圓如彈丸,地如雞子中黃,孤居於天內,天大而地小。天表裡有水,天之包地,猶殼之裹黃。天地各乘氣而立,載水而浮。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又四分度之一,又中分之,則半一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五覆地上,半繞地下,故二十八宿半見半隱。其兩端謂之南北極。”
無論是哪個時代的人都會追求真相,也會去尋找答案,這是人的本能,當然不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但有一點是可定的,只有瞭解這個世界,才能更好的在這世界上生存下去。
對西方的瞭解是有限的,大宋正在不斷的增加了解,西方的國家也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了大宋的書本上,並且得到了更爲專業的翻譯。
法蘭西王國,阿奎丹公國,佈列坦尼公國,諾曼底公國,神聖羅馬帝國,教皇國,西西里王國,卡斯提爾王國,阿拉貢公國,英格蘭王國,丹麥王國,瑞典王國等等。
這些國家對於大宋來說都是通商的對象,當然絕大多數的商品是買到神聖羅馬帝國,再從神聖羅馬帝國賣出去的。
隨着大宋教育的不斷完善,大宋百姓對西方的認知也開始逐漸增加,這是一件好事,只有瞭解才能做到有備無患。
而來自西方的隱患也在逐漸的增加,西方世界對東方文明的窺伺之心越來越強大,這是一個簡單的道理,因爲東方在他們的認知中就是遍地黃金之地!
只要是抵達東方的商人在回去之後都能擁有堪比貴族的財富!
貪婪是人類的原始慾望,也是促進人類文明的重要存在,當然最後這些行爲也會變成另一種形勢表現出來,那就是戰爭!
當趙禎抵達興慶府的時候,來自西方的戰爭號角也已經吹響,神聖羅馬帝國與諸多王國聯合起來,再次發動了“偉大”的十字軍東征!
這其實就是一場歐洲與中亞之間的戰爭,而引發戰爭的根本原因就在於塞爾柱對西方的限制,大宋的商品被塞爾柱人大量的採購,最後再以更高的價格賣給西方。
當然這不是最過分的,有時塞爾柱的商人甚至會故意斷貨囤積起來,以擡高物價,然後再慢慢的發賣。
和大宋細水長流的方式不同,塞爾柱採用更加暴利的手段獲取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