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說黃傑聞言扭頭一看,便也見得折月美正推着那青年上前,而那青年卻是面色一紅,低聲喚了一句“姑姑不可”,便也手足無措的來看黃傑。
這折彥斌乃是折可適的幼子,如今自然是在折可適軍中任職,瞧服色該也是副職指揮一級,黃傑看他面紅耳赤的模樣,便也笑道:“折指揮,先與本帥說道說道,如何擒得兀舍?”
折彥斌回頭看了看折月美和楊可世等人,便也定了心神,拱手道:“回稟元帥!非是末將親手擒得,乃是麾下將士奉命阻截道路時,發現一隊逃難民衆行跡刻意,便上前緝查,這才得以查獲兀舍。”
黃傑見他能直言相告,心中也是寬慰,便笑道:“既是你麾下將士查獲,便等同於是你出手拿得,也等同於是你家折可適將軍立下的戰功,是以方纔折月美將軍所言,並無什麼不妥之處。”
見折彥斌聞言面色又紅,心情大好的黃傑也不在調侃與他,便也問道:“兀舍何在?還不速速將他帶上來?”
折月美便也答應一聲,很快便也命人將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女真漢子給擡了上來,只見這漢子一身獸皮兜袍,被綁的嚴嚴實實不說,口中還塞有麻核,神情倒是十分的平淡。
黃傑上下打量了一下後,便也用女真話問道:“你便是兀舍?”
女真漢子面無表情,只是鼻中哼哼一聲,算是答應。黃傑便也命人將他鬆了半綁,在命人取出他口中麻核的同時,便也道:“本帥久聞兀舍先生之大名,料想得一己之力,創出一族之文字着,不但當得先生之稱,按照中土習俗,便稱子稱聖亦不爲過也!是以,本帥願與先生促膝而談,願先生有以教我!”
完顏希尹(生於1080年),乃是金朝大臣,女真文字的創制者。其女真名一稱穀神,又譯作兀室、悟室、骨舍等(黃傑音譯爲兀舍)。乃是女真完顏部人,貴族歡都之子,隨金太祖阿骨打興兵,參預攻遼、建國等重大事件。
而此人殊長之處,乃是女真原無文字,他受命創制女真字,依據契丹字、漢字製造新字,以拼寫女真語言。天輔三年(1119年)製成,被定爲金國官方通用的文字,後被稱爲“女真大字”。
完顏希尹仿照漢字楷書,參照契丹文而創制了女真大字。後來,又頒行一種女真小字,是仿照契丹字和漢字的偏旁創制而成,流傳至今的女真文已經不多,吉林扶余縣石碑崴子屯有一通碑,叫《大金得勝陀頌碑》,是目前最爲珍貴的女真文實物。女真文字一直沿用到明代,凡是在女真族地區任職的文武官員,晉京朝見的奏疏、表章,一律要用女真文字書寫。
女真文字還分爲大字和小字,都是參照漢字而創立的,屬於表意文字,很像漢字。筆畫有橫、直、點、撇、捺。書寫自上而下,從右向左換行。
而對於黃傑而言,他看中完顏希尹的可不僅僅是這人是女真人中最有文化的一位,而是因爲他極有可能與趙佶父子被虜有直接關係。
根據黃傑在奇夢中所得之,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就是他任金國宰相時,親自策劃俘虜了北宋倆皇帝——宋徽宗和宋欽宗,漢史稱“靖康恥”。
完顏希尹之父是歡都,又譯桓篤,是完顏部的著名軍事首領,曾輔佐金世祖、肅宗、穆宗、康宗四任女真部族節度使,被金歷代統治者所敬重,曾封爲“代國公”。遼朝末年,阿骨打起兵反遼,希尹是重要謀士之一。
希尹年輕時在反遼戰爭中,或隨阿骨打,或隨撒改,或與諸將征伐,屢立戰功。女真反遼初戰告捷,希尹即與宗翰自撒改軍前來向阿骨打致賀,並勸立國稱帝。遼天慶五年(1115年),阿骨打稱帝,改元收國元年,金朝建立。
在原本的歷史軌跡裡,天會三年(1125年)十月,金建立元帥府,大舉侵宋,希尹任元帥右監軍,與左副元帥宗翰率西路軍自西京取太原,趨開封。翌年,再伐宋,擄宋徽宗、欽宗二帝以歸。天會7年,宗翰、宗輔受命追擊宋高宗趙構,希尹率軍攻至揚州,屯兵江北,以接應在江南作戰的宗弼等軍。其後駐西京的元帥右都監耶律餘睹謀反,希尹首先覺察,未及舉事而敗漏,餘睹伏誅。
天會十年(1132年),希尹隨宗翰入朝。議及立儲嗣,與宗翰、宗幹力請立完顏亶爲諳班勃極烈,太宗納之。天會十三年(1135年)完顏亶即位,是爲金熙宗。熙宗在宗乾等人的支持之下,以三省六部製取代國論勃極烈制度,進行全面的政治制度改革。任宗翰爲太保、領三省事,希尹爲尚書左丞相兼侍中,加開府儀同三司。由西京返回上京(今黑龍江阿城白城子),參與金朝政治制度的改革工作。
希尹長期跟隨宗翰,但是對漢文化的態度,兩人卻截然不同。金兵入汴,將爭取府庫珍異財物,希尹則先收宋朝圖籍。自揚州返西京後,適值宋朝遣洪皓爲大金通問使,宗翰扣而不遣,希尹愛其才,使其至家中教授子孫讀儒家經典近十年。入京任相以來,朝廷立官制,議禮樂,取前朝封建制度,初多因革遼制。希尹與宗憲等人主張應參用唐、宋、遼三朝制度,結合女真實情改革而制,熙宗和宗幹嘉納之。
綜合這些信息,加上近年來黃傑派遣夜鷹在金國收集的消息,倒也佐證了此人如今在金國國內的地位和從事的工作,和奇夢中所見想通,簡而言之他就是金國的真正的智力中樞所在。
而這一次,他之所以在遼陽府坐鎮,毫無疑問就算在給如今已經出擊高麗的完顏宗弼在提供後勤保障和戰略支持。
便也說,聽得黃傑尊他爲先生之語後,完顏希尹倒也漸漸面顯得色,待完全將他鬆綁之後,便也見他慢慢與黃傑做了個叉手禮,卻用半生不熟的宋言道:“不知老朽有何可教宋王!”
黃傑微微一笑,便也道:“自然是有的,比如說……先生爲何別人不放,偏偏放了康王趙構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