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和那武姓的護衛,都是在河北出發時,黃傑配與秦檜的隨員。
直到此時,秦檜也僅是直到這少年姓楊,名叫楊再興,祖上據說乃是天波府楊業所出支系苗裔,本是黃傑的心腹親衛。而那武姓護衛單名一個鬆字,本是黃傑手下御車軍中的軍官,卻是因爲前不久與人口角犯了軍律被削去官職,一身武藝倒也高強,所以便使待罪之身來做秦檜的護衛,倒也得當。
至於另外一名隨員,卻是僅知道此人姓花,大夥都喚他做大郎,差不多也是三十餘歲的年紀,脣下的鬍鬚也有半尺,身形雖然也算高大,但也是斯斯文文。秦檜也是僅記得平日裡此人行動緩慢,話語不多,性格也是懶散,絲毫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有武藝在身的人。
便也說聽得武松吩咐之後,也就見楊再興將身後揹着的包袱取下,隨手就從裡面抽出了好些根亮銀色的短棍來,便也瞧他熟練的將這些短棍迅速連接在一起,便自成了一杆長槍。
也在這時,武松又對花大郎笑道:“大郎,右路便交給你,如何?”
哪知這時,這花大郎卻是捋須答道:“武叔叔倒也真會指派,算吔!東南西北都歸我便是了,叔叔與小再興只管守好正門便是!”
說完,便也見他將一直擔着的書箱放好,在箱體上一番動作後,便也打開了上面暗格,取出了許多事物,然後很快將這些事物變成了一把碩大無比的大弓,又從另外一隻書箱的暗格裡取出了一壺箭來,便也攀着茶寮的樑柱,幾個躍身就翻上了茶寮的頂上。
“轟隆隆!”
也就在這時,卻聽得晴天之中突然傳來幾聲霹靂,其聲之響,便是茶寮之中的秦檜也覺得耳根子打顫,不由驚奇擡頭望了望茶寮之外的天空道:“唉吔!如何明明是晴天,卻打起了霹靂來?”
武松聽來哈哈一笑,便也抽出朴刀道:“大人莫怕,這是我大宋軍中的雷神火炮發威吔!剛剛這幾聲霹靂,就是雷神火炮打出的震爆雷,專門用來示警和驚敵,聲響最是驚人,可比得天雷!”
又道:“大人只管呆在茶寮之中,餘下之事,交給某等便是了。”
說完,武松便也抽刀出了茶寮,呼喝着將坐在周圍左右兩間茶寮中,聽着晴天打雷一臉懵逼的大宋工匠和已經算是自己人的高麗人喚起,讓他們統統進了秦檜所在的茶寮避難後,便也與楊再興一道持械立在茶寮門前,看向了遠處平壤大正門的方向。
秦檜等人所在的茶寮,本是在距離城門七八十步的距離,都能聽得震耳欲聾的霹靂之聲,也就可想而知如今的大正門是何光景了。
便也說從這天穹之上,往下來看的話,從秦檜他們所在茶寮把視線稍稍一挪,也就順着連通大正門內外的官道將視野挪到了城樓之外。
此時,也就見得甕城之外五十步是護城河,再往前是三十步跨度,已經被收起來的護城河棧橋,棧橋再向前三百二十步,也就是距離大正門甕城真正五百步的地方,正一列排開了十五樽金光閃閃的器具。
這些器具宛如一根根金子打造的柱子,約有一個人般粗細,兩個人般的長短,若叫眼力好的人細細來看,或許還能瞧見這些金柱子的頭部還還有猙獰的獸頭浮雕。
也就在剛剛,當日晷上的指針陰影堪堪劃出了巳時初刻的區域後,實在忍無可忍,又不想背上一個言而無信黑鍋的黃傑,最終還是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要說起來,昨夜黃傑對於要不要真的進攻平壤這個問題,還是極爲頭疼的。昨天兵臨城下,打也是打了,殺也是殺了,可高麗人當真是油鹽不進,遭了當頭一棒之後,立即就龜縮到了城裡,傷兵也不救,戰場也不打掃,。
而到了今天早上再瞧,更是險些叫黃傑要笑得哭起來,這些高麗人不但把自己的傷兵都殺掉了,甚至連屍體都不要,反倒把宋軍打掃戰場後丟棄的破衣爛甲給搬了回去。派人去叫門也無人應答,下了最後通牒也不知道傳給了崔卓沒有,甚至就連金達中也沒有露面,而平壤城頭唯一的變化,就是城上的守城人員比昨日更多,城上的各種守城物資更是堆積如山。
至於說爲什麼提到的是“守城人員”,而不是守軍,是因爲黃傑這邊明明白白用千里鏡看見,如今城上雖然人頭攢動,可穿着衣甲的軍人極少,城上全都是一臉懵逼和恐懼的百姓,顯然這高麗人將百姓驅使上城駐守是一種慣例,可若是宋軍真要攻城,並在攻城時造成了大量的高麗百姓傷亡,這日後只怕再修十條“宋麗友誼路”也難挽回大宋在高麗百姓心中的形象了吧?
只是高麗方面打死都不吭氣的表現,最終還是讓黃傑下定了決心:這麼不懂事,肯定是欠了教育。
本來這事也不復雜,他高麗人胡亂抓人,黃傑代表大宋來要人,雙方一個漫天要價,一個就地還錢,大不了各自讓上幾步,事情或許也就解決了。結果黃傑本來就是來裝逼的,可對方裝的逼更大,所以就只能開懟了,而高麗人一下子被懟懵逼後,乾脆就完全縮了。
從昨夜至今,別說金達中來說和,甚至連個傳信的人都沒派,而如今到了時限,也沒讓人來交代說到底放不放人質、來不來認錯,這叫黃傑的面子又往哪裡擱?
於是乎,當宋軍陣中安置於指揮樓車上的日晷指針,穩穩劃過了巳時初刻的刻痕後,黃傑便也只能下令攻城了。
只是,攻城的方式未能如高麗人所願,如今的宋軍可不會蠢得如之前的女真人一樣,用血肉之軀,扛着什麼樓梯、架着什麼樓車,拿着什麼盾牌跑到高麗人城牆腳下搞什麼“蟻附”,讓高麗人的弓弩、礌石和滾木、金汁有用武之地。
這一次,大宋要給要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黑科技,要給他們好好開開眼界!
旋即,十五門早已蓄勢待發的雷神火炮,在令旗的指揮下同時發出了雷霆霹靂一般的怒吼,正式宣告了這場大宋有史以來首次對高麗征戰的序幕!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