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遼國的耶律延喜經過猶豫,最終採納阿骨打的意見,出面支持曷懶甸部與高麗軍在曷懶甸展開一年多的爭奪戰,雖互有勝敗,但雙方消耗巨大。
到了高麗睿宗四年(1109年)六月,女真人嫋弗、史顯等出使高麗,向高麗王上奏說:“昔我太師盈歌嘗言,我祖宗出自大邦,至於子孫,義合歸附,今太師烏雅束亦以大邦爲父母之國。在甲申年間,弓漢村人不順太師指諭者,舉兵懲之。國朝以我爲犯境,出兵徵之,得許修好,故我信之,朝貢不絕。不謂去年大舉而入,殺我耄倪。置九城,使流亡靡所止歸,故太師使我來請舊地。若許還九城,使安生業,則我等告天爲誓,至於世世子孫恪修世貢,亦不敢以瓦礫投於境上。”
最終高麗睿宗答應並履踐女真的要求:撤離九城,歸還亡民,退出所佔故地。
於是曷懶甸迴歸女真,長白山三十部女真正式加入女真民族中,從而壯大了女真諸部的力量,並最終成爲了阿骨打建立金國破滅遼國的一支重要武力。
而據說,當時曷懶甸部的人爲了感謝和紀念高麗歸還故土,因此特別將高麗築城命名的英、雄二州合併之後改稱義州(義氣或仁義的意思)。
而如今,金國羽翼已成,自然不會在恪守什麼“世世子孫恪修世貢,亦不敢以瓦礫投於境上”的承諾,不但屢屢進犯高麗北部,還派出使者強令高麗派出王孫爲人質並對金國朝覲,也就在高麗苦不堪言的時候,正好大宋自己送上門來,乾脆就把如今正處於金國治下的義州整塊都割讓給了大宋。
當然了,重點是這塊飛地在地圖上屬於高麗,可實際上還控制在金國人手裡,需要大宋自己去打下來。
仁州海康(也即是仁川港),則是大宋以陸路斷絕,大宋要派軍去高麗幫助抵抗金軍,需要登錄的港口爲由,強要高麗租借。高麗人一想也對,這不是把整整一個義州都送給了大宋,自然要大宋派兵去攻打去鎮守,自然需要海港登陸和轉運物資,兩國都這般友好了,談什麼租借,直接送吧!
於是就把如今還稱作海康的仁川港地區方圓三百里贈送與大宋,甚至於說大宋的船隻從登州出海後前往高麗時的確需要一箇中轉休息的地方,於是又把如今還屬於是無人荒島的白翎島也大方的贈送與大宋就是。
而這一切,所換取的乃是二十萬緡的錢財和價值三十萬緡的三千套武器甲冑,以及每年跟打發叫花子差不多的十萬緡“歲賜”,這筆買賣到底是虧是賺,也就見仁見智了。
反正,黃傑得知了這個消息,嘴角差點笑歪了倒是真的!
於是,待種萱以八百里飛遞一般的速度趕到黃州後,黃傑也就忙來與她研究了派駐高麗軍隊的構成與編制。
這首先,高麗北部全是山區,既是步兵主場,也利於騎兵突襲,想要拿回義州必要用精銳一擊得手,再輔以優勢的防守部隊抵擋金軍反撲,因此車兵肯定是用不上了。
再來就是,若是將宋軍渡海後,經仁川登陸後輾轉繞行半個高麗半島去攻打義州,還不如直接從鴨綠江口直接強行登陸。
正好當初黃傑在臨清逼迫宗望吐出的差不多四百萬兩的錢財,如今也被种師道通過各種渠道換成了戰馬和各式海船,本來這些物資黃傑是準備用來搞一發敵後登陸,從圖們江口登陸金國後背突襲會寧府的,如今正好可以調用一部分先來個鴨綠江登陸。
在部隊配置上,黃傑的建議是,以當初他散在御車軍中的一千黃州衛爲骨幹,再配以九千種、折兩家精銳步卒組成一支萬人規模的守城部隊,然後再抽掉種、折兩軍各一萬人,組成一支兩萬人馬的混合山地步騎,選在來年開春東南信風起時,直接從登州放舟強襲鴨綠江口。
不過,也就在黃傑與種萱正忙於研究設計出一套大宋版的“搶灘登陸”,或者說是“鴨綠江登陸”計劃的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金軍突然又傳來異動。
大中至盛二年的臘月初五,种師道從霸州傳來消息,宋軍探哨查得金軍於臘月初二、初三、初四連續調動部隊分別從古北口和渝關返回金國腹地,去向不明。
到了臘月初十時,後續傳來的消息是,便也確認金軍竟然一口氣調回了近五萬人的部隊,如今在平、檀二州的金軍已經不足六萬,甚至聽說便是宗望也已經親自率軍出關,至於去向卻是始終不明。
雖然金軍這番舉動有些讓黃傑感到莫名其妙,但眼瞧着金軍的“二次南下”居然就這麼化於無形,對黃傑和大宋的百姓而言,這無疑就是個好消息啊!
不過,對於宗望都親自回撤這樣情況,黃傑也不敢掉以輕心,一方面要求种師道設法偵測之外,也去信東京給留守京畿的夜鷹部隊,要求花榮即刻派出精銳進入金國探查。
與此同時,好消息卻是一個接着一個紛至沓來,接到邀請的吐蕃和安南不但被驚喜得屁顛屁顛的急忙派了王子親自率團來大宋朝覲,甚至得到了消息卻並未受到邀請的大理、蒲甘(今緬甸)以及南粵的一些土王也紛紛上表朝廷,希望前來朝覲並觀禮。
聽到這個消息,只怕趙桓歡喜得的心臟病都要發了,忙也急忙允了。只是趙桓倒也動腦子算了算,這些小國的觀禮團哪怕即刻出發,怕也趕不上二月的封禪大典,最後不知道問計與誰,最終決定二月的春祭乾脆就先不封禪,將封禪大典推遲到秋天再搞也就是了。
到了這年的臘月的二十五,一支約有五六條小船規模的小型商船隊伍也在登州上了岸,受登州官府託付去往日本傳信的海商不但領來了日本國前來朝覲的使者,在隨船同來的隨員之中,還跟着一位二十五、六歲年紀的青年。
待這支自稱爲“遣宋使”的隊伍走到了曲阜,於大中至盛三年正月十五正式朝覲時,也才自報隊伍中的那位青年竟不是什麼閒雜人等,而是如今日本的太上皇,鳥羽宗仁。
這一下還真是禍不獨行,福有多至,便是趙桓自己也萬萬沒想到日本居然派個太上皇來朝覲,這個面子實在給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