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買了四匹馬,四人一大早與段廉依分道揚鑣後趕往眉州會蘇軾。
剛出城門不久後,樑懷吉藉故內急找了一隱蔽的地方去,公主建議先行一步,樑懷吉會跟上。
“他會不會跟丟了,怎麼還沒追上來?”三人前行有段時間了,祖父發覺樑懷吉沒跟上便開口問。
“別管他了,我們繼續走,他回汴京了。”
“回汴京了,你咋不回去?”
祖父心裡想着樑懷吉怎麼可能拋下公主獨自一人回去,盤算着要是公主也回去那該多好,自己就輕鬆了。
“我得盯着你,不然又跑了。”
“隨筆吧,駕~~~”
“誒,等我啊。”
祖父先行駕馬前進,公主跟上,張麻子尾隨其後。
成都通往眉州基本是山路,一片自然生態,空氣好得不得了。時常能見到山中猴子,聽到樹上鳥叫聲。
三人趕了好長一段路,終於到了眉州。
在四川境內樂山有一大石佛,石佛面前彙集着兩條河流,一條來自岷江,一條不知道來往何處。兩條河流匯集之後總直奔大石佛而來,波濤洶涌,最後流入大海。
樂山以北約六十五公里之外便是眉州,祖父這次到眉州並不是走長江這條道,可惜了長江了的風景。
這眉州在唐末及宋朝時期可是一個書刊之城,全天下的書籍大多出自這裡。而且眉州還盛產才子,最爲出名的當然就是“三蘇”了,只要在眉州提起“三蘇”,就無人不曉無人不稱讚。眉州傳着這樣一句話“教子必學蘇老泉,生子當如二公子。”
祖父三人打聽了三蘇家的地址後,牽着馬步行過去。
一路上香氣襲人,時值花朵盛開,路邊有池塘、菜田、梨樹。祖父三人走到一大門前,見門楣上寫着“蘇宅”二字,門是敞開的。他們將馬栓在邊上,直接走進大門,迎面的是見一個綠油油的影壁。上面長了一些藤條,使人看不見住在的內部。
“有人嗎?”祖父喊。
裡面的人聽見有人使喚,快遞走出來,祖父都能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他們繞過影壁,見一座中型有院子的老宅,正前方是大堂,左右應該是廂房。祖父見一女子朝他們走來,這女子一身守喪裝扮,閃爍着少女的嬌態。雖兩眼浮腫,身形消瘦,雙眸如星,倒也一副亭亭玉立的樣子。
“不知貴客駕到,有失遠迎。”女子蹲下行禮。
“誒,蘇軾是你們家的嘛。”公主上前質問,一副很霸道的樣子。
“一邊去,”祖父將公主攔到邊上,“不好意思,這是蘇軾蘇大文豪家裡?”
“正是,請貴客入內。”
“謝謝!”
女子引着祖父他們進去,進大廳的時候,祖父見屋內牆壁正中間掛着一副仙人的畫像。仔細一瞧,發現這仙人正是八仙中的張果老,這畫像惟妙惟肖,祖父看得入神。
“哈哈哈,宋兄弟,別來無恙啊。”
祖父被一陣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見一道士宋內屋走出來。
“仙人,你怎麼會在這啊!”祖父見到九陽子開心急了,趕緊迎上去。
“貧道已在這恭候多時,哈哈!”九陽子摸着自己的鬍子笑。
“臭道士,你來無影去無蹤的,刷什麼把戲啊。”
“去去去,才安分幾天啊,又憋不住了。”從成都幫助段廉義前開始,公主安分了幾天並沒有耍什麼公主脾氣,祖父心裡很是欣慰。
“哼!”公主到一旁坐下。
“幾位這邊入座喝茶。”女子招待祖父幾人。
“不知蘇兄所在何處?”祖父沒見到蘇軾便開口問。
“家母不行去世,夫君正與公公、小叔在老翁泉那守喪,現在正在趕來,幾位稍等片刻。”
“多謝嫂子。”
原來女子乃蘇軾之妻王弗,這王弗十六歲便嫁給蘇軾,也是才女一個。王弗從小接受庭訓,頗通詩書,每每蘇軾讀書時她總在身旁陪讀。對於蘇軾的提問,她也能略答一二。二人恩愛有加,情深意篤。
“哈哈,貧道過來的時候,家主已派人前往告知蘇才子。”
“仙人怎麼會料到我們今日會抵達,莫非真的是巧合?”祖父不相信這是巧合,他相信九陽子肯定有過人的本事,不然不會這麼巧的。當初自己一行人可是在成都逗留一天的,他覺得九陽子也沒必要跟蹤他們。
“貧道有天眼,你信嗎?”
“當然信,仙人神機妙算,自然不是常人。”
“無聊。”公主坐在一邊聽着兩個男人無聊的談話,插了一句。
“我出去走走。”張麻子也待不住了,邊往門外走去邊說。
“宋兄弟,宋兄弟”
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加上叫喚聲傳進來。
“哎喲!沒長眼啊,疼死我了。”
衝進來的蘇軾直接把張麻子撞倒。
“對不起,對不起。”
“蘇兄沒事吧。”
“在下不知道還有其他人光臨寒舍,失禮失禮,這位兄臺是?”
“這是我朋友張麻子,隨我一起來的。”
“張兄好,剛纔怒莽,還望恕罪啊。”
“去。”張麻子看了一眼蘇軾朝門外走去。
“這···”張麻子的舉動直接讓蘇軾不知所措。
“別在意啊,他就那樣。”
蘇軾與三位喝茶聊天,王弗與下人在廚房準備飯菜。
當日蘇軾父子三人收到家裡變故急忙返回,到家的時候他母親已經去世,家裡一片狼藉、紛亂。辦完喪禮之後,他父親蘇洵便在一山坡下的一處名爲“老翁泉”的地方搭起了棚子,直接在那邊守喪。
這“老翁泉”相傳月明之夜是,可見一白髮老翁坐在堤防之上,有人靠近時老翁便消失,此泉因而得名。
祖父先是表達了一下哀悼之意,後又與蘇軾閒聊,扯一些彼此的近況。隨後九陽子參與其中,三人聊起了國家政策,百姓生活等問題。
剛進門的時候祖父對那張果老的畫很是着迷,談話間突然問起這事。
“蘇兄,牆壁上那仙人的畫像出自哪位大家之手啊,真是惟妙惟肖啊。”
九陽子和蘇軾隨着祖父的手勢向那畫看去。
“哦,張果老啊,那是家父年輕的時候用一個玉鐲子換來的。那時候在街市上看到這畫甚是覺得不錯,索性買了下來。之後的幾年裡啊,家父一直朝拜禱告,希望能生個兒子,結果不止生了一個,還求一贈一。”
“哈哈哈,看來這張果老還是蠻支持的啊。”
三人大笑。
“哥哥,哥哥···”
又是一陣叫喚聲和腳步聲。
“哥哥,聽說宋廚子來啦!”
祖父向門口望去,見一女子匆匆跑進來,對着蘇軾喊哥哥。
“矜持,形象,家中有客人。”
“哼!”女子嘟着嘴。
“宋兄弟,道長,這乃家妹蘇軫,大家都喚她蘇小妹。”
蘇軾不是隻有姐姐嗎?蘇小妹不是故人杜撰出來的嗎?怎麼會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