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第141章

那麼不就只有夫妻這一種了?不……不會吧?一想到Belina已經結婚了, 就有一種接受不能的感覺——雖然知道這個人的歲數絕對小不到哪裡去,但是誰讓他長了這麼一副嫩臉!大蛇丸挑眉:“覺得不可思議?我們本來也沒打算結婚的,因爲覺得登記也好, 酒宴也好, 都很麻煩。”那時候要不是綱手和自來也揪着他去求婚, 兩個人一定就會那樣非法同居下去。喂喂, 沒人會以爲這種事情而不結婚的!結婚的重點不就在這兩個上嗎?衆人覺得這兩個人已經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了。

大蛇丸突然意識到話題的方向發生了偏差:“這不是重點!”他看了看窗外, 根據建築的倒影的移動判斷時間。“他快醒了,我們要加快談話速度。”他將話頭重新轉回斯內普的身上:“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你必須變得更加強大, 足以跟上他的腳步。我會一直盯着你的。另外,我用幻術修改了他的記憶, 我的存在, 你們都要保密。”斯內普不解:“爲什麼?”“要是讓他知道的話, 絕對會氣瘋掉的。從他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就結束了, 不論我們彼此是怎麼想的,已經無法挽回,所以,我希望你能夠通過我的測試。”

實在是無法詢問對方分離的原因,不僅是因爲這事關對方的隱私, 還是因爲一旦牽連到那人的戀愛史, 斯內普就不想要深究, 自卑的他無法承受了解這一切的過程。聽到男朋友的前次戀情, 總是會不爽的, 而斯內普現在正在彷徨之中,害怕自己不夠資格站在那人身邊, 所以聽到這些內容會更加的不安與焦躁。

“記住,別說漏嘴了。”大蛇丸再次警告,然後回到小蛇的身上。具有人類情感的蛇眼證明着剛纔的一起都是真實的。小蛇微微張開嘴,不知爲何給人一種他在冷笑的感覺。這時披着一件外套的我出現在門口,我揉着太陽穴:“有人能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怎麼回來的?”斯內普瞥了瞥盤在椅子上的小蛇:“你不記得了嗎?”我緩慢地走到一張椅子前,用力揉着頭:“我的腦袋到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拳。”

小蛇的眼睛閃了閃,爲了能夠修改我這個幻術NO.1的記憶並且不被發現,他用了很強力的幻術,所以不可避免地造成了這種後遺症。他讓開了位置,讓我有空間坐下來,然後爬到我身上,從領口裡鑽進去。“怎麼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到我身上了,“我餓了。”他徑直纏到我的手臂上,化成紋身。明明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就自己覓食了。我感覺到他在吸食我的查克拉,但是強烈的頭暈讓我無暇思考其中的奇怪之處。

邊上一圈人神色古怪,即使有很多話想要問,但是問不出口,畢竟連斯內普也沒有開口。頭暈緩解了一些,不會影響到行動了,我便開始問起霍格沃茨的具體情況。犧牲和傷員讓我不得不暫時忘記身體的不適,投入到後勤工作之中。指揮着安葬亡者、治療傷員、安慰生者……一切都這樣井井有條、安排得當,如果不是經歷過很多次同樣的事,是絕對不會做的這樣熟練完美的。這個人到底曾經生活在怎樣的世界?

鄧布利多坐在紅色的軟墊椅裡,用熱可可來緩解身體的不適。戒指的詛咒已經消磨掉他太多的能量,即使手臂被切除,身體也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傷害,這次的戰鬥更是讓他的身體不堪重負。雖然早就已經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但是這種感覺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清楚過,讓他想要找一個“還能挨挨”的藉口都不行。老實說,現在已經很好了,比他原本預期的死期往後拖延了很多。

雖然Lord Voldemort還沒有被打敗,讓他放心不下,但是看着後輩們的樣子,這又似乎是他多慮了——現在呀,是年輕人的世界了!或許他應該早一些隱退,和格林德沃回戈德里克山谷住幾天。真是難得啊,冰釋前嫌這樣美妙又奢侈的字眼。

“Belina。”他輕輕地叫喚,等銀髮的青年轉過身來,才慢慢地說下去:“還是去休息吧,這裡麥格會處理好的。”“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我懂得大腦飛速地運轉,早已排除出了叛徒是誰。別的不說,Lord Voldemort盯上兜這點非常值得懷疑。兜是我從翻倒巷撿回來的,而且沒有上學,在我將他帶到霍格沃茨之前,連斯內普都不知道他的存在。那麼Lord Voldemort是怎麼知道他的存在?並且知道他對我來說不同他人?

一定是出了內鬼,而且這個人可以接觸到Lord Voldemort。經過一系列的分析和排查,我最終認定了是派去食死徒那邊做間諜的三人之一的塔里斯。當然,現在的重點是穩定霍格沃茨,所以找他算賬的事情可以緩一緩,就讓他再多喘幾天氣好了。

“你太緊張了,Belina。”誰都看得出來這具身體是多麼的緊繃,剛受到那樣的打擊,現在卻在安慰別人。似乎大家已經習慣了去依靠他,他也習慣了去照顧別人,而將自己不放在心上。鄧布利多頓了頓,接着說:“兜的事……”我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就那樣吧。”鄧布利多眉一跳,什麼叫做就那樣吧?我將手頭的東西放下:“躺在牀上的時候,我在想,那個時候就讓他餓死在翻倒巷裡,會不會比現在好。”餓死與被狼人殺死,到底哪個好一點?

鄧布利多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勃然大怒:“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這只是意外!不論結果如何,你讓他活了下來,這總是沒錯的!”而我卻淡淡地反問,像是在自言自語:“真的是這樣嗎?”當初,也是我主動抓住貝爾德夫人的手的,我祈求她讓我活下去。然而在千年之後,我是如此地怨恨着將不死的詛咒給予我,自己得到了解脫的她。那麼兜呢?在他死亡的那一刻,是否也有着相似的怨恨?GEASS會將人帶上一條永遠不能回頭的路,被打上了記號的人,從此也不再能被稱作是“人”了。

潘西從看到她父親的屍首之後就沒有說過幾句話,只是咬着沒有血色的嘴脣一個勁地幫龐弗雷夫人給傷員纏繃帶。我從鄧布利多身邊離開,走到她身邊,彎腰在她耳邊輕輕地問:“讓我來吧?”她固執地搖頭,眼眶發紅,但沒有流下一滴眼淚。我輕輕嘆氣,爲這個被戰爭逼着堅強成熟的女孩心疼。這明明還是抱怨着作業、與閨蜜談論漂亮裙子、對着帥氣男生偷偷幻想的年紀,卻不得不以最直觀地方式接觸鮮血與死亡。

這般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所以我當初放縱着鳴人的天真單純,即使知道他必將擔負起命運之子的重負,但我也想讓他知道,無論何時,他的身後總有人在支持,不論何時,他都可以袒露悲傷與軟弱。

我的聲音更加輕柔:“你需要哭泣。”“那種東西一點也沒用!”潘西突然尖叫起來,像是要把壓抑在胸中的一切發泄出來:“我一直好害怕,但是看着大家在一起,我就覺得自己還可以堅持!我躲起來偷偷哭,怕被別人看見,影響大家的心情!我已經哭夠了!眼淚沒有一點用!不會讓爸爸復活,也不能讓我們勝利!”變聲期的女孩子尖銳的嗓音在人滿爲患的醫療翼迴響,大家沉默無語,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堅強而脆弱的女孩。

我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將她的頭按在胸口:“即使知道哭泣毫無用處,也請在可以哭泣的時候,盡情流淚。”只有在哭不出來的時候,才能明白可以哭泣是多麼幸福暢快。哭泣並不是軟弱的象徵,它代表着人類之所以爲人的特質——擁有感情。哭泣可以緩解痛苦,並且再次之後更加堅強。強迫出來的平靜,在這一刻崩塌。她知道這個時候有很多事情要做,哭泣只是浪費時間,所以她強忍着。但是在這一刻,她像是找到了可以交付一切的依靠,在這溫暖的懷抱裡,似乎不論怎樣嚎啕,都不會被別人發現,這樣的安全。

她在我懷裡哭得聲嘶力竭,雙手緊緊揪住我的衣服,肩頭顫動着,上氣不接下氣。我收緊手臂,一言不發,任由她的眼淚將我的衣服浸溼。我曾經遇到的那個只知道擔憂自己體重的女孩,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嗎?她已經足夠堅強也足夠成熟,可以擔負起很沉重很沉重的擔子。同時也開始離開天真美好的玫瑰園,看見這複雜現實的真實面目。

“我要殺了她!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我要殺了她!”她哭喊着,嗓子帶着快要撕破的沙啞,彷彿這樣的大喊可以傳到遠處的仇敵耳中。我低垂着眼瞼,銀色的眼眸裡隱隱地顯着紅色的“V”字。我伏在她耳邊喃喃:“會的,會的,我保證。”我會殺了他的,殺了Lord Voldemo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