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仙因擔憂周宇昊而失去耐心,一劍刺向秦菡影。雖然使其退後數丈,但二人到底存在巨大又不可逾越的差距。
只見屢次勸阻穆仙而無效的秦菡影一聲冷哼,後退的腳步一停,身前凝聚出半尺厚的白色氣障。
紅火法劍刺到氣障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卻是不得寸進,穆仙見此亦不意外。法決再催,以《太上》運使出烈武門另一鎮派功法《九陽道心決》中“初陽融雪”,秦菡影身前氣障立時被刺穿拳頭大的洞,長劍去勢不停直奔高聳胸口。
秦菡影見氣障被破,訝異的同時也不免有幾分惱怒。輕聲一喝,身形數分如鬼魅般難分虛實。
穆仙見狀改刺爲掃,然而鬼魅身影同時消散,一隻潔白玉掌拍在穆仙肩頭將之擊飛。
穆仙落地後踉蹌再退,數步後倒轉長劍於身後抵住退勢,氣血翻騰下玉臉忽涌潮紅,顯然已被震傷。
看着眼前這個如泰山般不可逾越的身影,穆仙一聲輕吟,擦去嘴角血跡緊緊盯着對方。
“還請前輩手下留情!”
“師妹快住手……前輩……”
不遠處,程茗、言山幾人驚駭擔憂下紛紛開口求情。
秦菡影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看着穆仙說到:“這次看在你父親面上留你一命,退下吧。”
“不可能!”穆仙震劍斜指:“再來!”
………………
與此同時,這邊的周宇昊被擊飛在半空中運使“一指天定”擋下馬老三襲殺而來的一刀,氣勁衝擊下再度噴血斜飛十數丈。
剛落地,展譽、春嘯雲等人攻擊又至。周宇昊單手拍地身子滾躍半空,揮使靈嘯迴旋橫掃蕩開幾人,而後退出包圍。
這時,秦菡影與穆仙那邊的變故讓展譽等人以爲高臺上面有新變故與指令,因此稍有遲疑未再動手。而馬老三和春嘯雲與周宇昊有仇怨,未聽到明確指令下二人自不休止。
周宇昊受傷頗重,現在面對馬、春二人攻勢只能勉強招架,明眼人一看則知若無意外周宇昊敗亡只是時間問題。事實上自最初被圍攻時周宇昊就明白只有施展天煞魔身才有一搏之力,可是自身意識卻出現了爭執分歧。
主要是周想取得肉身主導來施展魔身,理由是他更能發揮此術威力;而周宇昊卻不同意,因爲他怕一旦交出肉身主導就再也拿不回來,如此則“我將不再是我”。“二人”爭執下導致各方面都受影響,才表現得從頭到尾都無絲毫還手之力。
當然,這也與展譽和馬老三他們實力強大有關。尤其是馬老三,周宇昊很清楚他根本還沒拿出真正實力,就憑馬老三在渺雲山以凝氣巔峰短暫對抗冥鬼門兩個鑄體境中後期和十多個凝氣境弟子就知道其實力有多強。按周宇昊估計,馬老三真正實力能與全盛時的澹臺祖與元音心抗衡,甚至很可能還強過一籌!
………………
見周宇昊被馬老三和春嘯雲逼得險象環生危在旦夕,而眼前秦菡影這攔路虎寸步不讓,穆仙再顧不得其他。雙足踏玄步,左手擘天元,身上氣息倏然驟消。這一刻風止雲停,時間彷彿也沒了意義。
周宇昊那邊的情況秦菡影自然瞭如指掌,又見身前穆仙雖然收斂了氣息波動,但肅然堅毅的臉似乎在說她並未放棄。秦菡影嗤笑一聲說到:“呵…負隅頑抗,有何本事儘管施展!”
穆仙沒有理會秦菡影,緩緩閉眼持劍向天,充盈滿心的憤怒、擔憂等情緒也如同不存。再睜眼,雙眸清澈卻無絲毫波動,好像世間一切都不縈於心的無謂。
“天地本無道,唯吾獨裁之。陰陽兩分界,生死斷無常。惶惶九霄威,神劍御乾綱!”只見穆仙朱脣輕啓,清冷無情的唸咒聲響徹演武場,曾現世於烈武門比武大會的太上斬道再度被施展而出,不同的是兩次顯露出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朗朗晴空豔陽高照,突然方圓數裡天黑雲變,天地之間充斥蒼茫浩瀚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匍匐跪地。沉悶雷響攝人心魂,銀色閃電不時劃過蒼穹,將發…未發。
擡頭看着半空中宛若天地主宰的穆仙,秦菡影臉色難看,皺眉沉思。
這般變故自然也波及其他人,與周宇昊交戰正酣的馬、春二人不約而同住手觀望。
高臺上,被衆人“按”在座位上的穆風滿臉擔憂坎坷,同時又憤怒難消。其他大部分人與秦菡影一樣滿臉疑惑思索,只有秋從道,眼中閃過震撼、激動、憤怒、後悔等複雜神情。
得到空隙喘氣的周宇昊也注意到這邊情況,見半空中的穆仙臉色蒼白,身軀止不的顫抖,經歷過一次的周宇昊如何不明白她在做什麼。
“不可啊!”周宇昊一聲大吼,就欲衝過去阻止,但馬老三等人豈會讓人如願,提刀持劍,運功施術再度廝殺在一起。
程茗、歐陽雪等師兄妹也紛紛大驚失色,只是未等他們動作,白亦心、法逡、高清三人從高臺處御器而至擋在身前。
連番變故說時話長,實則從穆仙收斂氣息施展太上斬道到白亦心三人現身演武場不過短短几息間。
穆仙雖仍然如上次那樣不過是勉力施爲,但到底修爲實力有所精進,故未向上次那樣口吐鮮血,身體抖若篩糠卻尚能支撐不倒。
深吸口氣,長劍順勢向秦菡影斬下,天際雲層中如受詔令指引,立刻劈出一道水桶粗的銀色天雷如同滅世天罰般直襲目標。
於此同時,月荒島上蠻族西部茫茫草原上,一個手持木杖,仙風道骨的老人和一男一女兩個粉雕玉琢的小童緩緩行走着。
突然,老頭腳步一頓擡頭向東看去,正是天劍院方向。驚訝的喃喃自語:“咦?這股氣息…《太上》?莫不是太上府有人在此?”
女童和男童走着走着不見老人,便轉身看去,卻見老人負於身後的左手不斷變換似乎在計算什麼。俄而又見老頭再度自語:“是否該給那個老太婆說一聲呢?唉…算了,終究欠她一份人情。”話音落,老人拿出一張金色符紙,口頌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