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歲的少年揹着一個老人在午夜的街道上狂奔,背上的老人不時劇烈的咳嗽,咳的異常痛苦。
“奶奶……我們馬上到醫院了,馬上就有醫生給你看病了!”秦雨感覺到渾身發軟,他用吼叫刺激自己,要跑,要跑快點!
“醫院!醫院!醫院……”他瘋狂的喊着這個名字,似乎是想呼喚着它能往來跑。
醫院,秦雨終於看到了,衝進大廳吼叫:“醫生……醫生……我奶奶要看病,醫生……”
年少的秦雨不知道去那裡找醫生,只有大聲吼叫,希望有醫生過來,很快,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急匆匆走過來,一箇中年婦女問:“怎麼了?”
“我奶奶要看病!她不停的咳嗽!”看到醫生後秦雨鬆了口氣,背上的奶奶有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脣已經紫黑。
“快!送急救室!”中年婦女看了看老人的情況,轉身帶秦雨往急救室去。
等在走廊裡的秦雨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怎麼樣,沒一會一箇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秦雨大喜,以爲奶奶的病好了。
“你家的大人呢?”中年醫生出來後環視了一眼走廊,疑惑的看着秦雨。
“沒,沒大人,都不在家,我奶奶好了麼?”年少的秦雨如何知道醫院裡的規矩,他以爲醫生就是給人看病的。
“快點叫你家大人來交錢!”中年醫生似乎有點惱怒。
“交錢?”秦雨茫然的望着醫生,自己沒錢。
“對!快點找你家大人來,沒空給你說!”中年醫生不耐煩的催促,第一次見小孩送人來醫院的。
中年醫生轉身就走,秦雨愣了一下,轉身就跑,儘管他還沒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醫生要錢,他要去找錢。
午夜,一個十歲的少年在大街上瘋跑,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腿跑酸了,麻木了,渾身被汗水溼透了,汗流到眼睛裡,他擦掉接着跑,終於他看到了姑姑的家,自己沒錢,只能找姑姑了。
看着幾乎要虛脫的秦雨姑姑瞬間淚流滿面,從那醫院到家坐車就要二十分鐘,自己的侄兒就不停的跑來的,讓姑姑怎能不心酸?!
回到醫院後秦雨癱坐在椅子上等待,他感覺渾身發酸,眼皮沉重,可他還是要等,等奶奶看好病出來,他還要背奶奶回家。
許久,醫生出來了,秦雨笑了,奶奶看好病了。
姑姑迎上去,醫生緩緩搖搖頭,輕聲說:“太遲了!”
秦雨沒明白醫生的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太遲了,當姑姑悲號一聲大哭時秦雨愣了,呆滯的站着,臉上的笑容凝固,再年少他也知道在姑姑此刻的大哭意味着什麼?!
太遲了!太遲了!秦雨的腦海裡不停的迴響着這句話,爲什麼會太遲了,是自己跑的太慢了麼?爲什麼他們不早點救奶奶?爲什麼醫生還要錢?
年少的秦雨沒流淚,他不解,很不解,迷茫的環視着醫院,這是什麼地方?醫院?!
父母回來了,當母親緊緊把自己抱在懷裡是秦雨好想哭,可他忍住了,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不想哭
,他在心裡就是告訴自己不可以哭。
連續幾天的葬禮,一個少年之中跪在靈堂前,他不哭也不說話,任誰也勸不起他,他跪在靈堂前吃飯、喝水,晚上趴在靈堂前睡覺,從沒離開。
這是怎樣的一個少年,臉色蒼白,嘴脣乾裂,眼睛裡不滿血絲,眼圈烏黑,他不出聲,死死望着奶奶的遺像。
母親和姑姑心疼的抱住秦雨哭了,父親也流淚了,親戚朋友無不心酸,他只是一個才十歲的少年。
秦雨懷抱奶奶的遺像走在靈隊的最前面,到了墳墓,大人們挖了一個很大的坑,秦雨知道奶奶將會被放在那,他就跪在墳坑前面。
棺材緩緩落下,這將是永別,秦雨愣愣的望着,突然,一聲號叫,淒涼的號叫:“奶奶……”
這是幾天來秦雨說的第一句話,無比淒涼的號叫,淚水在也忍不住,秦雨撲到墳坑邊嚎啕大哭,不停的呼喊着,大哭着……
這聲音揪着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它似乎撕開了空氣,悲涼,悽苦,人們的眼角溼潤了,母親緊緊抱住秦雨,卻發現懷裡沒了聲音,秦雨哭昏了過去,昏迷中的秦雨眼角還在不聽的流出淚。
奶奶走了,從小把自己拉扯大的奶奶走了,爲自己做飯,洗衣服,忙前忙後的蒼老身影時常出現在秦雨的腦海和夢裡,那個不滿皺紋的臉龐讓秦雨思念,無比的思念……
父親和母親還是要工作,秦雨微笑着送父母上了車,他不想讓父母爲自己擔心:“爸,媽,你們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要擔心我,你們要多注意身體,多休息,等我長大了我養你們!”
母親又哭了,父親內疚的笑着,他們才發現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
秦雨被安置在了姑姑家裡,但父母走後秦雨便回了自己家,姑姑怎麼勸也勸不住,十歲的秦雨不再需要人照顧,他要獨立生存,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他要自己感受,他有太多的迷茫。
一個少年對生活終究是茫然的,那些不懂的繁瑣需要一件件學習,也許有一句話是對,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爲了吃飯秦雨要學會做飯,爲了做飯秦雨要學會買菜,爲了買菜秦雨要學會掙錢,到那裡掙錢?秦雨在不遠處的一家餐館洗盤子,每天放學後六點洗到晚上十一點,一天兩塊錢,一頓晚飯,一頓宵夜。
這個工作貌似不錯,年少的秦雨在洗盤子的同時學會了做飯,學會了如何讓人餓不死。
早上五點,秦雨起牀去跑步,之後去學校,放學後到餐館工作,晚上回家後做俯臥撐,做夠一百個上牀睡覺,之後該成一個小時,以前他一個小時也做不完一百個,最後他一個小時能做兩百個,那時他十一歲,十五歲時他一個小時可以做四百五十個。
每天的生活如此反覆,他的書包從不離身,書包裡還是那把西瓜刀,打架每天還是少不了。
今天洗完了盤子秦雨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燈很灰暗,秋天的夜風有點涼,秦雨只穿着一件襯衫和一件外套,禁不住緊了緊衣服。
前面人影晃動,幾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迎面走來,其
中一個少年擡手指過來,對旁邊的少年說着什麼,秦雨沒在意,和幾個少年擦肩而過。
“喂!你他媽的站住!”背後一聲吆喝,秦雨聽出來這個少年喝了酒,剛擦肩而過時也聞到了濃烈的酒氣。
停住腳步,秦雨轉身望着少年,個頭自己高一個半頭,總共四個個少年,都差不多高,剛說話的少年罵罵咧咧的說:“你就是他媽的這一帶那個傢什麼雨少的小子吧?聽說你很能打,很拽啊?還他媽的拿刀砍人?來讓我看看你的刀,別他媽是木頭的嚇唬人!哈哈……”
少年的身體有些搖晃,踉蹌着走過來,秦雨冷冷地望着少年,轉身便走。
“操你媽!你拽什麼拽!給老子回來!”少年大罵,急步走來,踉蹌着身體從背後推了秦雨一把。 щщщ ⊙TTkan ⊙c○
站穩身體秦雨回身冷聲說:“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少年也站穩身體,其他三個少年也走了過來,那少年接着說:“你不是很能打麼,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能打,見識見識什麼雨少的刀!”
“我要回家了!沒時間和你打!”冷漠的說了一句後秦雨轉身就要走。
“日!你拽個屁啊!”少年罵了一句,上前擡腳向秦雨的後背踹去。
打架的技巧已經在實戰中提升,秦雨跨出一步躲開少年的腳,少年踉蹌的身體穩不住摔倒在地,另三個少年急忙過來扶起少年。
“操你媽!你敢打老子?!給我打死這狗日的!”摔倒的少年醉蒙的大腦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怎麼摔的,以爲是秦雨還手了,罵着向秦雨衝來。
其他三個青年也撲身過來,四個人都喝了酒,出手搖晃不穩,秦雨矯健的身影在幾人當中躲閃,不時或出拳或出腳打在幾個少年身上,不時有人摔倒再爬起來,幾個少年越大越火,酒精的作用下逐漸失去理智。
“操你媽!”背後一聲大罵,秦雨躲閃不急,背上巨痛,是被轉塊砸了。
向前踉蹌的秦雨穩住身體,冷冷地望着四個醉醺醺的少年,手伸進書包,亮光閃過,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在黑暗中很顯眼。
四個少年一愣,一個少年罵聲傳來:“操!你嚇唬誰啊?拿把西瓜刀就以爲自己是老大了啊?媽的!有種你砍我啊!”
這個少年手中拿着轉塊,正是剛纔從背後砸秦雨的人,他又揮着轉塊砸過來,另三個少年也撲了過來,他們不信秦雨敢砍人,酒精讓他們天不怕地不怕自己是老大!
“啊!”一聲慘叫,少年們呆了,他們看到了血紅,一個同伴趴在地上哀號。
他真的敢砍人!酒精馬上揮發的精光,呆滯的望着這個十歲的少年。
“打也打了,刀你們也見了,我回家了!還打的話明天繼續!”秦雨冷冷地說了句,把西瓜刀放會書包轉身而去,幾個少年依舊呆滯的望着秦雨,確切的說他們記住了雨少這個名號。
這是秦雨的西瓜刀第一次見血,是秦雨第一次砍人,秦雨奇怪自己似乎沒什麼太多感覺,平靜,只是在看到血花濺起時感覺到一陣亢奮,之後便馬上平靜下來,感覺有點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