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屋裡,那同事擡手指向天花板上面,只見天花板正中間有個方形洞口,我和王濤這才恍然,我們之前只顧檢查屋內,根本沒注意到上面的洞口。
“大李,去找個梯子來。”王濤說道。
大李答應一聲,轉身跑出屋外。
王濤仰頭盯着那洞口,眉頭不自覺的糾結到一塊。
“楊越,你覺得茵茵她們會在這上面嗎?”王濤問我。
我緩緩地搖了搖頭,心裡很是矛盾。既希望她們在這閣樓上,又不希望她們真在這上面……
大李很快扛着一把梯子進來了,他把梯子立在洞口,等待王濤的指示。
“楊越,我和你上去吧。”王濤看着我道。
我輕點了下頭,算是答應了。
王濤說他先上,衆人叮囑他小心,因爲現在誰也不知道上面的情況是什麼樣的。
他剛上到一半,我突然看到洞口上方伸出一隻手,更讓我感到心驚的是,那隻手還緊握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此時正朝王濤攀附在梯子上的手砍來。
“小心你上方。”衆人驚呼道。
王濤也發現了,眼看刀要砍到自己手腕了,他一心急,急忙把手縮了回來。爲了不讓自己從梯子上掉下來,他急忙伸出另一邊手來扶住梯子。
第一刀砍空,上面的人哪肯罷休,又揮刀朝王濤另一邊手砍來。
王濤也是反應快,左右兩邊手不停交換着,這纔沒有被刀砍中。
反覆幾次之後,上面的人失去了耐性,直接舉刀往王濤腦袋削來。
衆人再次驚呼一聲,我的心臟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心裡全是冷汗。
王濤臉色大變,他本想躲避,不料腳下一踩空,整個人直接從梯子上摔了下來,背面着地,頭碰到地上時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好在梯子並不高,雖然頭被撞了,不過王濤卻沒大礙,摔下來之後很快自己爬起來。
上面的人爲了不讓我們上去,用手想要把梯子拉上去。
“千萬不能讓她拉梯子收起。”王濤邊揉自己腦瓜邊說道。
其實不用他喊,已經有人上前把梯子拉住了。
閣樓上拿刀的人正是老陳的妻子,茵茵的媽媽。此刻她情緒很激動,就算沒有人靠近,她還是拼命揮舞着手上的刀子。
“嫂子,你有什麼難處就和我們說,千萬不要傷了兩個孩子。”王濤勸說道。
她對王濤的話充耳不聞,繼續揮舞着刀子。
兩分鐘後,她大概累了,停止了揮舞的動作。
茵茵和小果也不知道在不在上面,我們佛進來這裡這麼久了,卻沒聽到她倆的聲音。
因爲陳嫂手上有刀子,讓我更加擔心姐妹兩人的安全。
這方形洞口是閣樓的唯一入口。而現在陳嫂拿刀守着洞口,使我們無法上去。
看到情緒激動的陳嫂,想到躺在牀上屍骨未寒的老陳,心裡感到一陣悲哀。
王濤把大家召集出去研究方案,
留下我一個人在屋裡和陳嫂大眼瞪小眼。
她居高臨下看着我,眼神中滿是對我的警惕,就算現場只剩下我一個人,她依然持刀堅守洞口。
我試着找話題和她聊,不過她卻像沒聽見一般,眼睛死死的瞪着我,讓我看了心裡發毛。
最後我只能乖乖閉上嘴巴,退了到一旁。
王濤他們已經出去了十幾分鍾,也不知道他們討論出來方案沒有。
時間一點點過去,陳嫂似乎快失去耐心了。她開始用刀砍着洞口邊沿,發出刺耳的聲響。
灰塵滿屋飛,水泥碎塊紛紛掉落,我皺了皺眉,有點擔心陳嫂砍着砍着,突然把刀往我這邊飛來。
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甚至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離開了。
我摸出手機給王濤打電話,想問他是不是還在外面。
電話剛打通,就聽到外面有鈴聲響起,我暗鬆了口氣,看來他並沒有離開。
王濤他們分析了半小時,卻沒有研究出一個好的方案出來。
因爲大家都不希望傷到陳嫂,所以只能否定方案。
“楊越,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王濤皺着眉頭問道。
我說辦法倒是有,就是冒險了一點。
王濤挑眉,讓我繼續說下去。
“只要把嫂子手上的刀奪下來就解決問題了。”
我剛說完,就被王濤白了一眼,他沒好氣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這我當然知道。但現在問題是怎麼在不傷害陳嫂的情況下把刀奪下來。”
我擺擺手,示意他先別激動。
王濤束着手,輕嘆了口氣。
“要不這樣吧,我上去奪刀。”我說道。
王濤聞言楞了楞,問我不是在跟他開玩笑吧。
我聳肩,問他我現在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
王濤盯着我看了兩秒,然後搖頭說不像。
“楊越你想清楚了嗎,要是陳嫂手上的刀傷到你了怎麼辦?”王濤一臉擔憂道。
“乾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總要有人去冒險不是?”
王濤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拍拍我肩膀,讓我自己小心點。
我點頭,準備上去之前跟他開玩笑說記得先幫我叫救護車。
王濤拳頭往我肩上砸來,讓我少說不吉利的話。
我揉了揉被他打疼的肩膀,嘴裡埋怨他不懂幽默。
,開玩笑只是爲了緩解此時心裡的緊張,雖然是自己要當英雄,可看到陳嫂手上的刀時心裡還是有些打鼓沒把握。
他們幫我把梯子再次架在洞口,陳嫂伸手想推開,可下面有幾個人拉着,她根本推不動。
大家一面扶着梯子,一面警惕看着陳嫂,以防刀子落到自己的頭上。
“你小心一點。”我剛擡腳踩上一格,王濤再次出聲叮囑道。
“別上來,你要再上來我就不客氣了。”陳嫂把刀子揮得虎虎生風,我頓了頓,再往上了一格。
我準備還要再
上兩格,等近一些比較好奪刀。
陳嫂突然哇哇大叫起來,她瘋狂朝着梯子砍來,我發現她手上的刀已經不如之前鋒利,刀刃上出現了好多豁口。
本來想直接空手奪刀,看她瘋狂砍着梯子,我腦中又有了新了計劃。
這梯子是木椅子,按照陳嫂現在的力道,刀子砍在梯子上的痕並不深,我要想辦法讓她再使多點力,這樣刀子落在梯子上時她不能很快拔起。
決定好後,我深吸了口氣,然後把手放在梯子架上。
陳嫂一見,果然再次揮刀砍來,我屏住呼吸,看準時機。等她刀要落下,快速把手抽出來。
估計是刀口鈍了,刀子並沒有如我預期的會鑲進木梯。
心裡略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快速伸出另一邊手牢牢把陳嫂的手腕抓住。
她一怔,大概沒料到我會想奪她的刀。
她還想揮手上的刀,不過手腕已經被我箍住,根本使不上力氣。
如果換成別人,估計手腕已經脫臼了。
“哐當”一聲,刀子掉到了地上。
我一邊手禁錮着陳嫂的手腕,另一邊手扶着梯子往上。
陳嫂手上已經沒了武器,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這閣樓上面還有一把木梯子,估計是先前陳嫂上來後把梯子拉了上來。
這閣樓不大,只有下面房間一半的面積,一眼就可以看完。
在角落的地方還擺有一張小牀,牀上有一張被子,被子下面還有兩個被麻繩綁着的人。
這兩人就是茵茵和她的姐姐小果。她們兩人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
我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急忙伸手去試探她們的鼻息。
試探過後,我才稍微放心一些。
陳嫂已經被後面上來的人帶了下去。此時王濤也上來了,他看到昏迷的兩姐妹,也像我剛纔一樣着急伸手去試探她們的鼻息。
王濤鬆了一口氣,說救護車應該快到了,現在還是先把人擡下去再說。
“你什麼時候叫的救護車?”我納悶。
王濤笑了笑,“不是你自己要我叫救護車的嗎?”
我苦笑,本來還想吐糟他兩句,又覺得沒什麼心情,最後只是瞪他了一眼沒說話。
“我跟你開玩笑的,救護車是我之前就叫了。”見我沒說話,王濤臉上有些尷尬,趕緊跟我解釋道。
我笑了笑,想到還要去車站趕大巴車回市裡,便讓他自己處理後面的事,因爲我要先走了。
“要不晚些再走吧,我叫人送你回去。”王濤說道。
我搖頭,說不用麻煩了。等審出結果再打電話告訴我就好了。
王濤想了想,點頭道:“那行吧,我等下讓人送你去車站。”
我沒有拒絕,畢竟這裡去車站也挺遠的,而且還不好打車,有人送去還能省去一些時間。
臨走前我再去看了老陳一眼,算是跟他遺體做了最後的道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