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蕭:“當然想過,我覺得他體內有某些我們目前的醫療技術無法發現的東西。”
山鵲追問:“是什麼東西?”
魏蕭覺得山鵲這個問題很奇怪,如果知道是什麼東西我還用這樣困惑嗎。扭頭看了山鵲一眼,見山鵲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好像知道些什麼似的,便反問道:“你覺得會是什麼東西?”
山鵲沒有說話,而是先踮起腳尖往屋子裡先看了一眼,馮晨這會兒還在睡覺,沒有起來。隨後,山鵲拉着魏蕭的胳膊來到廂房窗前,坐在窗臺下的石墩上小聲地說道:“你知道東南亞讓全世界感到最神秘的東西是什麼嗎?”
魏蕭在山鵲身邊的另一個石墩上坐下,看着山鵲疑惑地搖了搖頭。
山鵲幾乎是貼着魏蕭的耳朵,小聲道:“降、頭、術!”
說完,還不放心地往屋子裡看了一眼。
魏蕭當時就是一臉的無語,山鵲顯然看出魏蕭不相信他,連忙接着說道:“你不信是吧?其實一開始我也不信,甚至在東南亞生活了一年之後我還是不相信。直到親眼所見,才使我不得不相信!”
魏蕭哦了一聲,問道:“你見到什麼了?”
山鵲:“我們住的那個村子裡,有一家就得罪了一個巫師的親戚,後來據說就是被下了降頭。那家的男主人經常半夜睡着睡着就從牀上起來,四處遊走,撞在什麼東西上也不會轉彎,就像馮晨昨晚撞牆一樣!後來那家的男主人有一天夜裡又起來四處遊走,掉進了河裡淹死了,這個事纔算過去!”
說到這裡,山鵲的手機響了,是杜鵑打給他的,那個闊太太要回去了,杜鵑讓他趕緊回賓館。山鵲自然不能再耽擱下去,一邊起身一邊對魏蕭說道:“你最好小心點,降頭分爲很多種的,如果這個馮晨只是半夜遊走,害的只是他自己。萬一他要是被下了別的降法,半夜殺了你也不一定!”
說完,山鵲三步一回頭,連連叮囑着魏蕭一定要小心,快速離開了。
看着山鵲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了,魏蕭這才苦笑着搖了搖頭。
他當然不會相信什麼降頭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山鵲說的那個男主人,說不定只是夢遊再加上身體有些臆症罷了。一般來說夢遊者不會撞到障礙物,既使撞到了也會很快繞開,所以那個男主人應該是在夢遊的基礎上還有點什麼臆症,才導致他像馮晨一樣老是撞東西。
說到底,巫術迷信這類東西,都是原始人類對大自然不瞭解的基礎上一廂情願的臆想;認爲打雷下雨刮風冰雹什麼的,都是神力鬼怪在起作用。現代科學已經一一將之破解,包括鬼火這麼詭異的東西都被科學解釋得一清二楚。目前確實還有一些東西用科學無法解釋,但那是因爲人類的科技的等級還不夠高,就像以秦朝時人類的科技等級不可能解釋得了雨和雪是怎麼形成的一樣,但在今天看卻是太小兒科了。當科技達到足夠高度的時候,任何事物都可以迎刃而解。
換句話說,只有科技纔是萬能的,是科技幫助人類實現了上天入海,甚至飛出地球。當科技足夠發達的時候,人類甚至可以長生不死,時空瞬移,改變物質的分子原子排列實現點石成金等等;那些神力鬼怪被人類崇拜了千萬年,甚至以活人爲祭品世代供奉,結果又爲人類做了什麼呢?
做爲一個鐵桿科學神教的擁護者,魏蕭絕不會相信降頭這類子烏虛有的東西。
但是,山鵲說的降頭術,這種控制他人的方法,卻讓魏蕭腦子裡忽地一下,聯想到了某種可能——
迄今爲止,馮晨在無意識之下已經出現了三種異常舉動。其一是畫了一幅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的建築格局圖,其二是看似無目的地四處遊走,其三是抓住了一個參加葉文雲酒會的人但事後又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結合這三種情況,魏蕭隱約覺得,似乎有人在馮晨的腦子裡植入了什麼東西,又引導馮晨去尋找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魏蕭站起身看向屋子裡,發現馮晨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了,正站在牆邊往牆上畫着什麼。魏蕭急忙推開房門走進屋裡,馮晨對於突然走進來的魏蕭毫無反應,就好像根本看不到也聽不到周圍的情況似的,仍然拿着一把剪刀在牆上專心致致地畫着。
魏蕭沒有阻止馮晨,就站在馮晨身邊靜靜地看着。幾分鐘過去了,馮晨終於畫完了,和上次在葉家餐廳時一樣,在畫完的那一刻突然身體晃了一下,好像渾身脫力般,魏蕭連忙把馮晨攙扶到牀邊坐下,之後再仔細看馮晨在牆上畫的那張圖,和上次畫的一模一樣,一丁點差別都沒有!
這再一次讓魏蕭相信自己的判斷:在馮晨的腦子裡,肯定有人植入了什麼東西,隱藏在馮晨的深層記憶裡。而這些隱藏在深層記憶裡的東西,又在指引着馮晨去尋找什麼。
或者,是故意讓馮晨把這些隱藏在深層記憶裡的東西向身邊的人展示出來,然後,讓看到這些東西的人根據這些線索去尋找某些東西。
這麼一想,尤其是這第二種可能,讓魏蕭心底裡莫名地感到一陣興奮,就好像在迷宮裡繞了好久,終於看到出口一樣。越想,魏蕭越覺得這第二種的可能性很大,馮晨現在的情況,雖然平時和一個正常人區別不大,但仍然明顯有些木訥,更別說行爲異常的時候了。這種自身情況決定了馮晨不可能根據這些情報自己去尋找,也就是說,這個在馮晨記憶深層植入這些情報的人,本意就是讓馮晨身邊的人去尋找。
而馮晨是在腦部受到強烈震盪,導致蘇俄解放軍的腦控制技術失效,才使隱藏在記憶深層的這些東西發揮效力。換言之,馮晨只在獲救,擺脫蘇俄解放軍的控制之後,纔會把這些東西向身邊的人展示出來。進而推斷,這個在馮晨深層記憶裡動手腳的人,是故意把這些東西給第七工廠的人看,讓第七工廠的人根據這些線索去尋找!
想到這裡,魏蕭用力地搓了搓手,連呼吸都由於心底裡的興奮而變得有
些粗重了。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人讓第七工廠尋找的,到底是一個陷井,還是一個重大發現?
這個問題讓魏蕭不由得鎖緊眉頭。不過,眼下一點眉目還都沒有呢,這一切也都只是自己的猜測,就去想最後結果如何似乎早了一些。
馮晨的肚子這時咕嚕叫了一聲,把魏蕭從思緒中拉回現實,這才覺得自己也有些餓了,便帶上馮晨出去吃飯。
魏蕭現在有錢了,上千萬的存款,對烹飪又沒有什麼愛好,自然是爲圖省事頓頓吃飯店了。
在飯店裡吃完了飯,魏蕭又開始思索馮晨記憶深層植入的這些線索,也就是目前馮晨的三種異常反應。
首先是馮晨畫的那張建築格局圖,昨天魏蕭通過電話向鄒殿英詢問過,目前全國各地所有城建部門都已經在內事科的要求下行動起來了。不過,由於大量建築圖紙都是以前的庫存積壓,隨意堆疊擺放,要把這些圖紙全部錄入電腦不是三天兩天就能做到的。不過,一旦完成電腦錄入後,聯網掃瞄這一步就省事多了。
也就是說,馮晨所畫的建築格局圖紙,在目前來說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而馮晨半夜裡無意識地四處遊走,這個同樣看不出有什麼作用。事後馮晨自己又絲毫不知情,也就無法從馮晨那裡得到任何有用的情報。
最後,就只剩下馮晨昨晚在酒會上抓住的那個男人了。以馮晨當時的表現來看,他突然出手抓住這個男人同樣是一種無意識的舉動,同樣來自於隱藏在大腦記憶深層事物的某種外在表現。
這個男人,是個關鍵!是目前所有線索的突破口!
馮晨這個時候也已經吃完了,魏蕭立即帶着馮晨,坐上出租車直奔盛世豪園。
來到葉家的時候,葉文雲早已經去公司了,葉母去和牌友們玩麻將,家裡只剩下葉欣瑩,正無聊想去找魏蕭玩呢,見魏蕭居然主動過來了,葉欣瑩高興不已,從樓上跑下來一把撲到魏蕭懷裡。
與葉欣瑩擁抱了片刻後,魏蕭主動分開,問葉欣瑩:昨晚葉伯父都邀請了哪些人,有沒有記錄之類的。
葉欣瑩想了想,說應該有,父親做事一向很有條理,我帶你們去書房找找看。
之後,三人來到書房,葉欣瑩打開辦公桌抽屜找了找,找到一個牛皮封面的記事本,打開後翻到最新一頁,果然上面寫着酒會將要邀請的所有來賓,那些因故沒能來的,葉文雲還做了標記。
魏蕭連忙接過記事本,放在辦公桌上查看,整張頁面上滿滿的都是人名,魏蕭只能看出哪些人名是男的,哪些人名是女的;想要從這些人名裡找出那個被馮晨抓住的男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便問葉欣瑩:你知不知道這些來賓裡面,哪個男的約莫三十來歲,梳着中分頭,留着八字小鬍子,面相有些削瘦?
葉欣瑩皺着一雙柳眉想了想,最後回道:“好像……侯家那個公子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