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蕭詫異地看向戴詩雨:“什麼意思?”
戴詩雨看了看周圍一片荒蕪的校園操場,以及操場邊上單槓,雙槓,鞦韆,滑梯等爬滿鐵鏽的各種健身娛樂器械,彷彿耳邊還能聽到孩子們的歡笑聲;不過卻是隨着微風吹拂的枯葉一齊飛向遠方。
看了一遍後,戴詩雨這纔看向魏蕭,道:“在保羅家換衣服的時候,我走進的房間應該是他祖母的臥室。在臥室牆上有一面老式的掛鏡,而在鏡子的後面,有一張泛黃的都已經發脆的報紙露出了一個邊角。”
魏蕭越發疑惑地看着戴詩雨,不知道戴詩雨到底要說什麼。
戴詩雨:“我換完衣服照鏡子的時候看到了那張報紙,出於好奇便抽了出來。那是十多年前的一份當地報紙,報道一個極端武裝組織和當地警方發生了一次衝突,數名武裝分子被打死,其中有一個人名中馬雅洛夫維奇。”
魏蕭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這個馬雅洛夫維奇和保羅有關係?”
戴詩雨:“沒錯。當地警方公開了所有被擊斃的武裝分子的生前照片,本來我看過這份報紙後並沒有當回事,可當我來到窗前想要看看外面的景物時,發現牀頭櫃的抽屜沒有關嚴,露出一條縫隙,裡面有一張泛黃的照片。我便拉開抽屜,把那張照片拿了出來,那是一張保羅祖母在中年時和兒子,兒媳,以及只有幾歲大的保羅的全家合照。照片上保羅祖母的兒子,也就是保羅的父親,和報紙上警方公佈的馬雅洛夫維奇一模一樣!”
魏蕭聽到這裡一時間驚疑不語,和戴詩雨雙雙從倒塌的學校院牆走出來後,才問道:“會不會只是兩個長得非常相似的人?”
也難怪魏蕭對這件事不肯輕易相信。保羅是這次任務的唯一向導,如果他出了問題,那魏蕭和戴詩雨在切爾諾貝利城簡直寸步難行。此外,保羅是鄒殿英指定的接應人,暗藏在烏克蘭的臥底線人之一,魏蕭出於對鄒殿英識人能力欽佩這一點,也不肯相信這是真的。
戴詩雨道:“我本來也和你一樣的想法,認爲這可能只是兩個長得非常相似的人。因此在走出房子後,我並沒有對你說什麼,一路上我雖然一直在想着這個問題,可直到你開口詢問,我仍然沒有對你說什麼,就是擔心會誤會了保羅。”
魏蕭道:“所以你在加油站打國際長途電話給鄒廠長,確定這件事?”
這次輪到戴詩雨有些詫異地看了魏蕭一眼。她以爲魏蕭是通過前面這些情況,推斷出自己當時打電話給鄒殿英確定保羅的身份,由此暗暗佩服魏蕭的頭腦果然很靈光。卻不知道,魏蕭早在通過觀察她在公用電話上按下號碼的大致部位,就已經知道她在給鄒殿英打電話。
戴詩雨在有些詫異地看了魏蕭一眼後,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而是直接說道:“鄒叔叔聽我說完後,告訴我,其實他也是剛剛纔得知保羅的詳細
身份,正在想辦法聯繫我和你。那個被當地警方擊斃的武裝分子馬雅洛夫維奇,確實是保羅的父親,也就是蘇俄解放軍的前成員。保羅其實子繼父業,就是蘇俄解放軍的人,他一直以一個普通平民的身份生活在科羅斯堅市,爲蘇俄解放軍收集情報。還有,保羅的真實名字叫伊萬。”
魏蕭緊皺眉頭,沒有說話,心中卻是暗道:沒想到廠長也會在保羅,不,現在應該說是伊萬身上翻船,居然被蘇俄解放軍給騙了。不過,蘇俄解放軍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和戴詩雨來這裡的目的,爲什麼還要讓自己和戴詩雨進入切爾諾貝利呢?難道這是一個圈套?
此外,伊萬發現的那塊芯板,是當年蘇聯秘密實驗的重要遺物之一,蘇俄解放軍既然在切爾諾貝利繼續蘇聯當年的秘密實驗,就一定知道那塊芯板的價值。但蘇俄解放軍卻把這塊芯板放到洪昌的別墅裡,伊萬“碰巧”拿到後,又毫不在意地將其隨意丟在一邊,以至於自己能夠拿到那塊芯板,並且就帶在身上。
綜合種種,魏蕭越來越覺得,自己之所以能夠順利拿到這塊芯板,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預先策劃好的陰謀。甚至,魏蕭覺得NS之所以安排洪昌住在那幢莊園別墅,卻不告訴洪昌爲什麼,而洪昌又每天去軍旗酒館樓上妓院淫樂,這都是爲了讓自己在到達軍旗酒吧後,正好看見洪昌,繼而去夜探洪昌的別墅,然後由伊萬拿到這塊芯片。也就是說,從自己發現洪昌開始,就已經掉進蘇俄解放軍預先設好的局裡,洪昌不過是一枚棄子,意在引自己上鉤罷了。
而馮晨的作用,其實和洪昌差不多,都是爲了引自己去那幢莊園別墅查看究竟。馮晨經過特殊強化,但意識卻明顯很遲鈍,這使他殺不死自己,使自己能夠順利逃出那座莊園別墅並拿到芯板。如果這個推斷沒錯的話,那麼馮晨肯定還會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時的馮晨纔是真正的身體和意識均是最強的狀態!
戴詩雨見魏蕭一直沉默不語,不由得停下腳步問道:“你在想什麼?”
魏蕭也停住腳步,雖然他覺得自己身上帶着的芯板很有問題,但鄒殿英特別對自己交待過,一旦拿到膠片上的任何東西后,都要極度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因此,魏蕭在遲疑了一下後,故意不提芯板的事,而是問戴詩雨道:“既然廠長已經知道伊萬是蘇俄解放軍的人了,我想他應該告訴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戴詩雨點頭道:“是的,鄒叔叔說要我們臨機應變。一方面繼續和伊萬周旋,不要輕易讓他知道我們已經看穿了他的身份。一方面,利用完伊萬的剩餘價值後,必要情況下直接殺了他。”
說完,戴詩雨看向魏蕭:“鄒叔叔說得比較寬泛,當時時間有限我又不方便問得太多。你覺得接下來我們具體應該怎麼辦?”
戴詩雨雖然身手和意識俱佳,但畢竟進入國安部才半年左右,工作
經驗有限,類似這次的任務還是頭一次執行。再者,兩人目前的關係,已經不是以前那樣冤家仇人一般的水火不容,因此戴詩雨纔開口向魏蕭詢問。
魏蕭的目光穿過遊樂場的摩天輪,看着遠處的建築羣道:“從我們抵達科羅斯堅市,和伊萬碰頭開始,直到現在我們之所以站在這裡,這一切都是蘇俄解放軍暗中安排好的。紅色路徑是伊萬標示給我們的,我們如果走這條路就相當於仍然在按蘇俄解放軍的安排行事,肯定不會有任何危險,否則蘇俄解放軍根本沒必要讓我們走到這裡。既然如此,我認爲我們就應該避開紅色路徑區域,只有這樣纔有可能發現有價值的東西,當然,也會使我們處於真正危險的境地。”
戴詩雨也順着魏蕭的目光看向紅線標示的城市建築羣方向,想了想後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就按你說的做吧。”
魏蕭有些意外地看了戴詩雨一眼,回想兩人剛上路時戴詩雨處處對自己冷麪白眼,這一刻聽到戴詩雨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隨後,兩人打開地圖查看了一下,又辨識了一下方向,故意避開紅線標示的公寓樓街區,向着南側的一家廢棄醫院走了過去。
途中,由於樹木和雜草完全把路封堵,兩人走得很是費時費力。當兩人就要走出叢林雜草區的時候,一隊蘇俄解放軍的巡邏士兵慢悠悠地從醫院大門前的公路上走了過來。
這一隊士兵一共八個人,穿着綠色的類似作訓服的軍裝,帶着綠色軍帽,手裡拿着的全是AK47,腰間別着手雷,有兩個士兵腰間還彆着信號槍;看樣子是一旦發現情況或是被偷襲,就立即發射信號呼叫支援。雖然是極端武裝分子,意識卻和正規軍不相上下,至少比IS強得多。
魏蕭和戴詩雨在大老遠看到這隊巡邏士兵過來後,就急忙在草叢裡趴了下去,數碼叢林迷彩軍裝使兩人和周圍的環境渾然一體,除非特意走近細看,否則很難發現這裡居然趴着兩個人。
看着這隊巡邏兵從面前的公路上走過去,直到走遠,並且拐了一個彎走進另一條街區後,魏蕭和戴詩雨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然而,剛一爬起來的戴詩雨立即驚得渾身一抖,差點直接撲到魏蕭身上,魏蕭急忙扶着戴詩雨的胳膊問道:“怎麼了?”
戴詩雨驚魂卜定地回頭看向自己剛纔趴着的草地附近,用手指了一下說道:“那裡有蟲子,很多!”
蟲子?魏蕭奇怪地看了戴詩雨一眼,在他看來戴詩雨應該不像那種一看到毛毛蟲就嚇得不行的小女生,到底是什麼蟲子能把戴詩雨嚇成這樣?
便順着戴詩雨的目光看向那片草地。只見剛纔在戴詩雨趴着的草地附近,有一塊草皮在一拱一拱地微微動着,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魏蕭走過去用手掀開那塊草皮看了一眼,頓時驚得手上一抖,頭皮一陣發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