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卡爾•胡安離開議事廳不久以後,扎菲爾•瓦德學士和皮埃特爾•克蘭學士就找到了他,這兩位學士在埃勒溫薩都是頗有名氣的,尤其是他們在歷史和傳統方面的見解。他們兩人都聽到了從肯瑞來的消息。
卡爾•胡安正在向軍團的軍官們下達新的指令,取消在傍晚向北進軍,而是轉而向南進發。
“尊敬的卡爾•胡安軍團長。”皮埃特爾•克蘭學士說道,“雖然我知道現在對您來說要處理的事情是繁重的,但是我們聽到了肯瑞來的消息,夏洛爾人要來了?”
“是的,從肯瑞來的消息確實是這麼說的,您是有什麼瞭解嗎?”卡爾•胡安的態度顯得非常的友善和尊敬。
“是的,大團長,可我並不想在您的軍官面前說。”皮埃特爾•克蘭學士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嚴肅,甚至透露出一些膽顫,而這種要求在一位軍團長的面前是很少提出的,卡爾•胡安能感覺到這背後的意味。於是他揮了揮手,說,“你們先到外面等待吧,半個小時內不要打擾到我。去吧,先把命令帶到軍團去吧,讓士兵們做好準備。”
軍官們離開後,卡爾•胡安轉向兩位學士,“我只能擠出這些時間,要是在往常,我更是願意花上更多的時間,到你們的住處去慢慢地聆聽,可是我要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現在,說說吧,你們對於夏洛爾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這是我們能理解的,也很高興能得到您的理解,我們不希望在您的軍官們的面前說,是因爲不想讓他們感受恐懼,不希望你的軍團籠罩在烏雲下,就像是瘟疫那般吞噬您士兵的勇氣。”
“這話是怎麼說?”卡爾•胡安有些驚訝。
“要是我們所知道的是沒有錯的話,那夏洛爾可謂是最可怕的敵人。”皮埃特爾•克蘭學士答道,“他們存在的時間要比斯維爾上任何的王國都要來的久遠,要比埃勒溫薩早上一千年甚至是更久遠,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前來征服斯維爾,在此之前,他們就曾經征服了在這片土地上的奧卡爾人,並將其滅亡。”
“這些是有所根據的嗎?”
“奧卡爾人的史詩中就有描述,雖然我們並不能完全地理解這些史詩,因爲他們的文明幾乎是失傳了,也正是他們的滅絕之後,埃勒溫薩人才進入了寇塔克山脈以南的土地。”
“也就是說現在沒有人能夠讀懂他們的史詩?”
“可以這麼理解,只有一部分的內容能夠被大致地理解,當然也不能排除這其中的歧義。”
“那有提到過他們的軍隊嗎?”
“我想可能指的是這些。”皮埃特爾•克蘭學士看了一眼身後的扎菲爾•瓦德學士,“拿來吧。”扎菲爾•瓦德學士將一本書籍遞交在他的手上,皮埃特爾•克蘭學士繼續說道,“這本書是早期的研究這些史詩的書籍,看這裡吧……”學士將手指指在一行文字上,念道:
“這是一個夢,虛幻的夢……”他將手指劃過那些不能理解的詞語時,並沒有讀出聲音來,只是更快地移動過去,“……從來沒有這種黑暗,除非是天際的坍塌,,也許真是這樣,因爲也看不到了太陽的火花……比瘟疫更爲殘酷和無情,寄託於那一萬隻長矛,可被拋棄的人們,怎麼會看見新的光芒……”他翻過書,“黑雲蔽日,翱翔的箭羽,吞噬太陽的光芒,征戰的勇士,你去往何方?老人將會將你埋葬,所有希望的火光,世界即將變樣。”
唸完後,他擡起眼睛看着軍團長說道,“這是一支能夠改變一個世界的軍隊,我的軍團長。”
卡爾•胡安也看着皮埃特爾•克蘭學士,可在他們兩人的目光中能感到氣氛逐漸地變得緊張,現在,在這名睿智者的心中,這支軍隊從一個懷疑的黑影變得清晰,成了一個面目猙獰的惡魔,就像是在哪一個遙遠的、遠古的年代甦醒過來的惡魔,沉睡了許久,終於睜開了他的雙眼,又要去將這個世界攪*弄得天翻地覆,要將一個時代徹底地毀滅。
他陷入了一段憂愁的沉思,要如何擺脫這股厄運呢,僅僅是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是全然不行的呀,卡爾•胡安的氣息都變得沉重,他期待着要是在接下來的哪一天發生了命運的轉變,這種轉變是微乎其微的,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期待,越像是能看見奇蹟的出現。
最後,卡爾•胡安收回了目光,他只是回答道,“看來肯瑞人馬不停蹄地將這個消息帶給我是明智的,不得不說,這對我們來說是多麼的緊要。”然後,又說,“皮埃特爾•克蘭學士,你還有什麼有關於夏洛爾人的書籍嗎?要是有的話,請儘快拿一些來吧,我必須在我面對敵人之前儘可能地去了解一下他們。”
“是的,軍團長,要是允許的話,我是願意和您一道去南方的。”皮埃特爾•克蘭學士畢恭畢敬地彎下腰,請求地說道。
“可那是極危險的地方啊。”
“誰又能不冒險呢?即便是留在奧加布蘭迪亞,坐在我的圖書管裡,又能怎麼樣呢?能逃脫終究要降臨的事情嗎,與其那樣,還不如和您一道前去。”
“好吧,您的要求我是答應的,大軍即可便會出發,到了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您就可能只能見上這座城市最後的一面了,要是願意的話,您可以在我這稍稍休息一會兒,和我一齊出發。”
皮埃特爾•克蘭學士點了點頭,又對着扎菲爾•瓦德學士說,“扎菲爾•瓦德,你必須要留在這裡,要是烏爾裡希•溫克受到保佑,得勝歸來,那麼,您就必須告誡他們夏洛爾人的危險。”
到了臨近晚上的時候,停留在奧加布蘭迪亞和特文特爾河岸邊上的軍團出發了,所有在奧加布蘭迪亞的軍團旗幟都降落下來,整支軍隊就像是流淌着的特文特爾的流水,他們沒有洪亮的口號聲,而是靜悄悄地行進着,這股靜寂映襯着人們的悲哀,而當城牆上的人們又向着南方望去,只看見孤零零的“帶翼戰馬”旗幟飄揚而去。